厲寒湛看著眼前這出荒唐又丑陋的鬧劇,聽著那對鄉下夫妻的指控和吳玉蘭母蒼白無力的辯解,臉已經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最後只是用一種極其失和冰冷的眼神掃了吳玉蘭和陸如心一眼,從齒里出一聲譏諷的冷笑:
“呵,你們陸家的人……做事的手段,還真是一次又一次地讓我‘刮目相看’。”
說完,他不再多看們一眼,轉毫不猶豫地大步離開,上了車,絕塵而去。
“寒湛!寒湛!你聽我解釋啊!”陸如心看著厲寒湛毫不留離開的背影,只覺得天都塌了,哭喊著想要追上去。
陸經國也被門口的靜驚,下來一看,得知前因後果,更是氣得火冒三丈,指著吳玉蘭和陸如心的鼻子大罵:“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看看你們干的好事,陸家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最後,看著那兩個還在門口撒潑打滾、引來更多圍觀的鄉佬,陸經國為了盡快息事寧人,免得事鬧得更大更難看,最終還是咬著牙,讓管家拿了一筆錢,把那兩個瘟神給打發走了。
然而,事并沒有就此結束。
厲寒湛坐在車里,心久久無法平靜。
那對夫妻……看起來不像憑空造。
他沉聲對前排的助理周恒吩咐道:“去查一下,剛才那對夫妻,到底是什麼人,和陸星悅又是什麼關系。”
“是,厲總。”周恒立刻領命。
效率極高,沒過多久,周恒就拿到了詳細的調查結果。
他面有些凝重地向厲寒湛匯報:
“厲總,查清楚了,那對夫妻……確實是陸星悅小姐名義上的養父母,很多年前,陸經國先生將年的陸星悅小姐送去了鄉下,就是由這兩人收養。”
周恒頓了頓,語氣帶著明顯的鄙夷:“不過,據鄉鄰反映,這兩人在當地名聲極差,男的是個酗酒賭博、無所事事的無賴,的是個潑辣刻薄、極其貪財的悍婦,本……不是什麼好東西。”
厲寒湛的眉頭瞬間鎖,握著文件的手指微微用力:“陸經國和吳玉蘭……居然讓這樣的人收養陸星悅?”
這簡直是把親兒往火坑里推!
周恒嘆了口氣,聲音里帶著一不易察覺的同:“是的,所以……夫人以前在鄉下,據說吃過很多苦,了很多罪,幸好夫人自己堅強,最後想辦法從那個地方逃了出來,否則……”
厲寒湛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莫名揪了一下。
他沉默了片刻,追問:“後來呢?去了哪里?”
周恒搖了搖頭:“夫人逃離養父母家後,行蹤就很,只知道最初似乎是在海邊的一個小地方住過一陣子,但在哪里,後面又去了哪里,就查不到更詳細的記錄了。”
“海邊?”厲寒湛捕捉到這個關鍵詞,猛地抬起頭,“住過海邊?”
周恒肯定地點頭:“嗯,是的,調查顯示,夫人從鄉下逃走後,有大概半年的時間,是自己獨自住在海邊的一個小木屋里,生活很艱苦,但至……自由了。”
海邊……小木屋……
厲寒湛的口忽然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撞了一下,傳來一陣悶悶的、陌生的難。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個他尋找多年的“海邊孩”……
難道……會是?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如同野草般在他心中瘋狂蔓延,帶來一種混雜著震驚,懷疑,以及一難以言喻的悸的復雜緒。
記憶中的那個孩,善良、純粹,像海邊的星,溫暖而寧靜。
可陸如心,矯造作,工于心計,滿眼都是算計。
們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為什麼覺相差如此之大?
是因為時間改變了?
還是……從一開始,他就認錯了人?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像魔咒一樣纏繞著他。
如果不是陸如心,那會是誰?當年那個海邊小鎮,還有誰可能救了他?難道……會是陸星悅嗎?
這個猜測讓厲寒湛的心臟驟然狂跳起來,一難以言喻的急切和恐慌攫住了他!
他必須立刻弄清楚!一刻也等不了!
他很快就查到了陸星悅現在住的公寓地址。
他驅車直接沖了過去。
門鈴響起的時候,陸星悅剛把哄睡著。
小家伙今天玩累了,睡得格外香甜。
從貓眼里看到門外站著的人竟然是厲寒湛時,心里頓時一。
他怎麼會找到這里來?
而且看起來神匆匆,甚至有些狼狽。
絕對不能讓他進來!
還在家里,絕不能讓厲寒湛看到孩子!
陸星悅打開門,自己走了出去,并順手將門輕輕帶上,隔絕了屋的一切。
站在走廊燈下,看著面前神異常、呼吸似乎都有些急促的厲寒湛,下心中的波瀾,語氣疏離地問道:“厲寒湛?你怎麼會來這里?”
厲寒湛看到門打開,陸星悅走了出來,他心中那急于求證的火苗瞬間燃燒得更旺。
他上前一步,目灼灼地盯著,聲音因為急切而微微發:
“陸星悅,你告訴我,那個……”
他的話才剛開了個頭,甚至還沒來得及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寒湛!”
一個悉的聲音突兀地從樓梯口傳來。
陸如心提著擺,急匆匆地跑了上來,臉上帶著擔憂和急切。
立刻沖過去,不由分說地到兩人中間,一把挽住厲寒湛的手臂,仿佛沒看到陸星悅一般,仰起臉對厲寒湛聲道:“寒湛,我可算找到你了,你怎麼跑到這里來了?我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你都不接!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厲寒湛被打斷,心中一陣煩躁,尤其是看到陸星悅瞬間冷下來的臉。
他不耐煩地想甩開陸如心:“我現在沒空!”
然而,陸星悅卻已經恢復了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模樣。
看著姿態親的兩人,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後退一步,淡淡道:“看來厲總有要事,我就不打擾兩位了,你們慢慢聊。”
說完,毫不猶豫地,“砰”地一聲關上了公寓門,將厲寒湛和陸如心徹底隔絕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