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里,陸如心依舊陷在癲狂的恐懼中,語無倫次地哭喊著“有鬼”、“小深”,場面一度十分混且難堪。
厲老爺子臉鐵青,看著陸家夫婦手忙腳地試圖安兒,又瞥見周圍一些被靜吸引過來的賓客投來好奇探究的目,他強下心頭的怒火和疑慮,沉聲對管家吩咐道:
“還愣著干什麼?沒看到陸小姐不適嗎?扶去客房休息!請家庭醫生過來看看!”
他頓了頓,語氣威嚴,不容置疑地補充道:“宴會繼續,不能因為個別人的狀況,耽誤了大家的興致!”
管家立刻領命,帶著兩個傭人上前,半請半扶地將還在掙扎哭鬧的陸如心帶離了後院,送往主樓的客房。
陸經國和吳玉蘭雖然擔心兒,但也知道此刻再留在現場只會更丟人,只得灰溜溜地跟著一起去了客房。
一場風波看似暫時平息。
賓客們在主人的安下,逐漸重新融宴會的氛圍,音樂再次響起,觥籌錯。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只是一段不愉快的小曲時。
宴會廳里悠揚的華爾茲舞曲戛然而止!
整個大廳瞬間安靜下來,賓客們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接著,懸掛在宴會廳四角的音響里,傳出了一個所有人都無比悉的聲。
正是剛剛被扶去休息的陸如心的聲音。
只是這聲音充滿了驚恐、崩潰:
【嗚……別過來!你不要過來啊!】
【冤有頭債有主,誰害死你的你找誰去啊,別找我,求求你別找我,不是我,不關我的事!】
【是……是我把你騙進去的!是我鎖的門!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想讓你害怕,然後我再救你出來!這樣你就會更激我,會更討厭陸星悅!我只是想得到寒湛!我沒想真的傷害你!嗚嗚嗚……放我出去!我知道錯了!】
清晰無比的自白,帶著哭腔和徹底的崩潰,通過高質量的音響設備,回在寂靜的宴會廳每一個角落。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在場所有人的心上。
厲老爺子原本端著酒杯的手猛地一,杯中琥珀的晃了出來。
他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看向音響的方向,臉上寫滿了巨大的震驚和憤怒。
他聽出來了,這說的是當年小深被關小黑屋的事。
原來真相竟是如此?
是陸如心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厲寒湛更是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
他死死地盯著音響,仿佛想過機看清說話的人。
而被厲寒湛旁邊的厲深,也仰著小臉,大眼睛里充滿了震驚和茫然。
他聽著錄音里陸如心親口承認是騙自己、關自己,那些模糊而恐怖的記憶碎片仿佛瞬間被點亮、串聯了起來!
......
與此同時,在主樓的客房里。
陸如心在被傭人和父母安下,又喝了點水,加上藥效逐漸過去,神志終于慢慢清醒過來。
回想起自己在雜間的恐怖經歷,依舊心有余悸,但理智告訴那很可能是一場惡作劇。
正想開口向父母訴說自己的委屈和懷疑,并想辦法挽回在厲家人面前的形象。
客房墻壁嵌的小型音箱,突然也清晰地播放出了那段自己在極度恐懼下的崩潰自白。
【是……是我把他騙進去的!是我鎖的門!……我只是想得到寒湛!……】
陸如心臉上的瞬間褪得一干二凈,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眼睛瞪得如同銅鈴,充滿了極致的驚恐和難以置信。
這……這是什麼東西?
誰錄下來的?
怎麼會在這里播放?
的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錄音里自己那清晰而丑陋的供述,在耳邊瘋狂回!
完了……
全完了……
宴會廳某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夏小果興地湊到陸星悅耳邊,低聲音,難掩激:“星悅,你研制的那個幻覺藥也太厲害了吧,就這麼一點點,摻在酒里,陸如心就嚇得屁滾尿流,把什麼實話都禿嚕出來了!這下看怎麼狡辯!”
陸星悅神平靜,端起酒杯輕輕晃了晃,眼底閃過一冷冽的微。
淡淡開口:“那藥能放大心的恐懼和罪惡,讓在神恍惚下產生強烈的幻覺,人在極度恐懼時,潛意識里藏的真話,反而最容易口而出。”
頓了頓,補充道:“所以,胡言語不假,但說的,句句都是真話。”
隨著那段充滿驚恐和罪惡自白的錄音在宴會廳公開播放,陸如心心偽裝多年的善良面被徹底撕碎,其惡毒的真面目暴在了所有江城名流面前。
設計陷害厲深、離間他人母子、欺騙厲寒湛……這一樁樁一件件,足以讓敗名裂,再也無法在江城上流圈子立足。
......
客房,陸如心聽著墻壁音箱里循環播放的自己的“罪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房間里團團轉,臉慘白如紙。
“怎麼辦……爸,媽,現在該怎麼辦?他們都知道了!全都知道了!”
抓住吳玉蘭的手臂,指甲幾乎要掐進里,聲音因為恐懼而尖利抖。
陸經國也是焦頭爛額,氣得渾發抖,卻又無計可施。
證據確鑿,還是自己親口說的,還能怎麼辯駁?
就在這時,客房的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
厲老爺子面鐵青,拄著拐杖站在門口,不怒自威。
厲寒湛跟在他後,俊臉沉得能滴出水來,眼神冰冷地鎖定在陸如心上,那目仿佛要將凌遲。
他們是來興師問罪的!
陸如心看到這兩人,尤其是厲寒湛那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怒火,嚇得魂飛魄散。
知道,一旦讓他們開口質問,就徹底完了。
電火石之間,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裝病!
這是慣用的、也是目前唯一可能博取一同、暫時轉移視線的方法。
就在厲老爺子深吸一口氣,準備厲聲開口的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