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厲寒湛和厲深父子倆依舊是全小區的“重點觀察對象”。
與往常不同的是,他們今天不是空手來的,腳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致禮盒和袋子。
里面琳瑯滿目,有專門送給陸星悅的,極佳的翡翠耳環,圓潤瑩白的珍珠項鏈,沉甸甸的黃金手鐲,都是價值不菲的珠寶。
也有投陸所好的,各式各樣的進口零食、最新款的玩、漂亮的公主,堆得像座小山。
這陣子,父子倆幾乎每天都變著花樣送東西來。
起初,東西連門都進不去,直接被原封不地“請”了出來。
後來,許是母倆覺得總扔也浪費,便開始“挑挑揀揀”,零食和玩大部分笑納了,珠寶首飾則十有八九被退了回來。
即便如此,這也足夠讓父子倆看到希的曙,送得更起勁了。
但他們心里也清楚,靠質攻勢是遠遠不夠的,誠意和態度才是關鍵。
于是,送完東西,父子倆又練地在老位置并排跪下,開始了今日的“懺悔修行”。
他們眼地著那扇門,期待著能有機會當面說上幾句話,哪怕只是收到一個眼神。
然而,從日出等到日落,那扇門紋未。
膝蓋從酸痛到麻木,再到幾乎失去知覺,父子倆互相靠著支撐,愣是咬牙堅持著,不敢有毫懈怠,生怕一個搖就前功盡棄。
可直到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家里依舊靜悄悄的,連燈都沒亮一盞。
厲寒湛心里開始打鼓,厲深也忍不住小聲問:“爸爸,媽媽和妹妹……是不是睡著了?”
厲寒湛蹙眉,一種不祥的預涌上心頭。
他再也按捺不住,撐著幾乎僵直的,掙扎著起,踉蹌到門前按響了門鈴。
一遍,兩遍,三遍……無人應答。
他慌了,急忙找來業詢問。
這一問才知道,陸星悅今天一早便帶著兒陸出門了,據說是去南方的海邊城市旅游散心,歸期未定。
父子倆面面相覷,看著彼此跪得發皺的子和酸麻無力的雙,再想想這一整天的虔誠堅守,頓時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
合著……他們今天這大半天的“苦計”,完全是演給了空氣看?
白跪了!
厲深小朋友癟著,快要哭出來:“爸爸,媽媽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厲寒湛看著兒子委屈的小臉,又想想自己這追妻路上布滿的“荊棘”,無奈地嘆了口氣,了發痛的膝蓋。
看來,這場“持久戰”,還遠未到結束的時候。
“走!”厲寒湛當機立斷,拉起兒子,“我們也去!”
父子倆二話不說,立刻訂了最近的航班,風風火火地追了過去。
一路奔波,抵達那座溫暖如春的城市時,已是第二天。
他們很容易就在最負盛名的海灘上,找到了那對引人注目的母。
夕將海面染一片瑰麗的金橙,陸星悅穿著飄逸的長,赤腳踩在的沙灘上,海風吹拂著的長發。
陸則像只快樂的小海豚,穿著可的泳,在淺水蹦蹦跳跳,銀鈴般的笑聲隨著海風飄散。
們在堆沙堡,在追逐浪花,在夕下擁抱,臉上洋溢著純粹而放松的笑容,那是他們父子許久未曾見過的,毫無負擔的快樂。
厲寒湛和厲深躲在不遠的棕櫚樹後,看著。
厲寒湛拿出手機,隔著距離,小心翼翼地調整焦距,將母倆嬉戲玩鬧的溫馨畫面一張張定格下來。
那專注又帶著點小心翼翼的樣子,活像個……窺狂。
厲深看著媽媽和妹妹玩得那麼開心,眼里滿是,小聲嘟囔:“爸爸,我好想過去跟們一起玩啊……”
厲寒湛的目追隨著陸星悅的影,結了,低聲道:“……我也想。”
可是,父子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同樣的猶豫和膽怯。
他們不敢。
不敢貿然出現,打破眼前這幅好的畫面,不敢打擾們難得的愜意時,更怕看到陸星悅臉上再次浮現出疏離和冷漠。
厲深看著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的媽媽和妹妹,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語氣里充滿了惆悵:“哎……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哦。”
厲寒湛沉默著,沒有回答。
他的目依舊膠著在陸星悅上,看著舒展的眉眼,角似乎還帶著一若有若無的、極淡的笑意。
厲深見爸爸不說話,只是癡癡地著,不由得又嘆了口氣,小腦袋耷拉下來,自言自語地嘀咕:“看來……真的是要做持久戰的準備了。”
而厲寒湛,看著夕下那道倩影,眼神深邃。
他并不急。
只要還能這樣看著,守護著,哪怕只是遠遠的,他也愿意。
他有的是時間和耐心,慢慢等,慢慢磨,直到愿意重新為他打開心門的那一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