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湛的影刚一消失在梯转角,吴玉兰脸上殷勤的笑容立刻冷了下来,不动声地朝旁边一个在陆家干了多年的老佣使了个眼。
那佣心领神会,微微点了点头。
陆星悦正想换个清静点的位置,刚转,那老佣便“恰巧”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汤盅,脚步“踉跄”地直直朝着撞了过来!
那汤盅口歪斜,滚烫的汤眼看着就要泼洒出来,目标正是陆星悦的前和手臂!
这一下要是泼实了,不止礼服尽毁,皮肤定然会烫伤起泡。
电火石间,陆星悦瞳孔一,体反应极快地向后急退两步,同时侧用手臂下意识地格挡了一下。
“哗啦——哐当!”
大部分滚烫的汤泼在了地毯上,溅起一片湿热的气浪,但仍有一小溅到了陆星悦匆忙抬起格挡的左手手背上。
“嘶——”一阵尖锐的灼痛传来,陆星悦疼得倒一口冷气,白皙的手背瞬间红了一片。
而那老佣却只是假意惊呼一声,站稳了子,看着泼了一地的汤和陆星悦被烫红的手,脸上非但没有歉意,反而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随即又装作为难的样子,抢先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附近的人听到:“哎呀大小姐!您怎么站在这儿也不注意点?我这端着热汤呢,差点就撞上了!您没事吧?”
这话,倒像是陆星悦挡了的路。
陆星悦捂着手背,抬起眼,冰冷的目直向那老佣,又扫过不远假装关切过来、眼底却藏着笑意的吴玉兰。
心底冷笑,真是几十年都不变的下作手段。
“你没长眼睛?”陆星悦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冷冽的寒意。
老佣被的眼神看得心里一虚,但仗着有主人撑腰,道:“大小姐您这话说的,我哪能故意撞您啊?就是没看见,不小心罢了。谁让您偏站在这路口呢?”
说完,竟连句正式的道歉都没有,弯腰捡起汤盅盖子,趾高气扬地转就走了。
陆星悦看着手背上那片刺眼的红痕,火辣辣的疼痛一阵阵传来。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径直朝着正在与人谈笑风生的陆国和吴玉兰走去。
走到他们面前,出被烫红的手背,冷声道:“这就是你们邀请我来的新把戏?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吴玉兰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用手掩着:“星悦,你这是什么话?手怎么了?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自己弄伤的吗?可别什么脏水都往我们上泼,我们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国也皱起眉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大呼小的像什么样子!今天是你寿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这时,主位上的陆老太太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看了过来,目落在陆星悦手上,带着审视和不悦。
吴玉兰眼珠一转,立刻拔高声音,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语气带着夸张的惊讶:“对了星悦,说起来,今天妈七十大寿,你过来祝寿,给带什么寿礼了?快拿出来给看看,也让宾客们都瞧瞧你的孝心啊!”
故意将“孝心”二字咬得极重。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都聚焦在了陆星悦空着的双手上。
进来时,确实只拿了一个手包,并未见任何礼盒。
陆老太太的脸也沉了下来,显然对此十分在意。
不等陆星悦回答,吴玉兰又开始了的表演,唉声叹气地对周围的宾客说:“唉,大家不知道,我们星悦啊,从小就子独,跟我们不亲。嫁人后更是……唉,平时从不回来看和我们,电话也没一个。今天能来,我们已很意外了。这礼嘛,估计是太忙忘了吧?毕竟都好几年不回家了了,眼里哪还有我们这些长辈啊……”
一番话,看似无奈包容,实则句句都在指责陆星悦不孝、白眼狼、目中无人,功地将自己放在了害者的位置,引得一些不明就里的宾客看向陆星悦的目都带上了几分谴责和鄙夷。
小小的厉深一直安静地待在角落,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默默看在眼里。
他分明看到那个佣人故意用热汤撞妈妈。
可不仅不帮妈妈,还反过来责怪妈妈。
而且现在又在大声地说妈妈的坏话,让大家都用不好的眼看妈妈。
这一家人……好像对妈妈一点都不好。
他们都在欺负妈妈。
小男孩攥紧了自己的小拳头,抿得死死的,那双总是没什么绪的大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愤怒和不平的芒,直直地向侃侃而谈的吴玉兰和冷漠的陆国。
......
二,陆如心的房间布置得致奢华,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香水味。
将厉寒湛引进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期待。
从一个致的首饰盒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深玻璃瓶,外面还用丝绒布袋装着,显得格外珍重。
将瓶子递给厉寒湛,声音娇得能滴出水来:“寒湛,你看,这就是ROSE神的安神油,味道很特别的。你现在就试试效果好不好?如果好用的话,你就在我这里休息一会儿。”
说着,眼神里充满了暗示和期盼。
厉寒湛接过那瓶油,手微凉。
他打开瓶塞,凑近鼻尖轻轻嗅了嗅。
一复合的草木清香夹杂着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异域花香弥漫开来,气味层次丰富,确实有安神效果。
但他此刻心绪繁杂,并未立刻产生什么特别的觉。
他盖上瓶塞,语气疏离而客套:“不用了,我回去再试,谢谢你的心意。”
陆如心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如意算盘落空,心里涌起强烈的失和不甘。
原本打算借着试油的机会,让他留下来,哪怕只是小憩,也能大大拉近两人的关系,甚至可能发生点什么……可他竟然拒绝得如此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