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鹽鐵是一個國家重要的財政收,哪個地方共有多礦產都被記錄在冊,一律歸朝廷所有,私人止開采。
這一礦山就不曾被朝廷所知。
上一世謝禎也曾疑賢王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哪來的錢財招兵買馬?
直到很久之后他才發現了這背后的真相。
販賣私鹽,私自開采鐵礦,錢財有了,兵也有了,他焉能不反?
謝禎心下百轉千回,面上沒有表出任何異樣,馮守仁覷著他的神,對他的沉穩頗有些滿意,抬了抬下:“走,我帶你去里面看看。”
一行人往里走,這是一個被挖出來隧道,隧道很長,能容納一輛運石車通過,隧道兩邊隔幾步就點著照明的燈,隧道開鑿的痕跡并不新,如此大規模的工程定然不是幾個月就能完。
謝禎在心里估量,至從半年前他們就已經開始了。
有人舉著火把在前方引路,一是為了照明,二是為了警示。
如果火把突然滅了,證明隧道氧氣不足,那就不能繼續走下去,必須盡快轉離開,這是常年下礦的人都知道的常識。
謝禎留意到,在這樣昏暗的隧道中,馮守仁都下意識地和他保持了一段距離,中間隔著好幾個人,說來還是不完全信任他。
畢竟這會兒他要是趁機對他下手,沒有防范的況下,馮守仁必死無疑。
他心中冷笑,這狗東西還真是把怕死刻到了骨子里。
走了有一會兒功夫,眼前狹窄的視野陡然開闊,展現在謝禎眼前的是一個大型人工開鑿的礦。
他抬眸去,震驚地發現里面有一套完整的采礦設施,像一套流水線,包括勘察,開采,加工,冶煉,每個步驟有條不紊地運行。
里面的人在自己的崗位上忙忙碌碌,神是如出一轍的麻木。
“作麻利點,沒吃飯呢!”
一個礦工不過是作慢了一點,背上就挨了一鞭子,謝禎留意到那人還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挨了鞭子后都在發抖,作卻不敢慢下來,不由暗自皺眉。
看上去是監工模樣的人見到的馮守仁,連忙收起了臉上的不耐,諂地笑著跑上前來:“小人見過太守大人,大人您怎麼親自來了?”
馮守仁目環視一圈:“最近一切都順利吧?”
監工賠著笑:“好著呢好著呢!您放心,有小人看著,沒人敢鬧事!”
他目落到馮守仁后的謝禎上,語氣帶著試探,“這位瞧著眼生,從前似乎沒見過?”
馮守仁瞥了眼謝禎,笑瞇瞇沒有作答,轉移了話題:“先帶我們逛一圈吧。”
監工見狀便沒有追問,連連點頭:“那您請跟小人來。”
他帶著他們將每個流程大致走了一遍,謝禎默默觀察著,并不發表意見。
末了,馮守仁眼神滿意點點頭,覷了眼謝禎,態度頗為和藹:“小江,你有什麼看法?”
這樣的態度不讓監工到稀奇,能讓太守大人這樣鄭重以待,這位究竟是什麼來歷?
面對打量,謝禎連眉都沒皺一下,淡淡評價:“流程清晰完整,不過我認為,有些地方還可以細化一下。”
馮守仁本是隨口一問,也不抱什麼期,聞言有些驚訝,出興趣的神:“哦?你有什麼高見,說來聽聽?”
謝禎扯了扯角:“人工開采耗時耗力,事倍功半,我知道一種小型火藥的制作方法,威力適中,既不會造大范圍的塌方,又能節省力人力。”
“果真?”馮守仁聞言眼睛都亮了起來,可接著眼里閃過一狐疑,“可火藥這種東西一般人可接不到,你又是怎麼得知制作方法的?”
謝禎面不變:“幾年前抓過一個神,從他那兒得來的,他說是從一個軍爺那里的,不過制作圖不完整,應該是淘汰下來的殘次品,江某不敢托大,只能盡力一試。”
馮守仁心中大悅,連聲好:“如果這火藥真能制作出來,你可就立了一大功!”
謝禎謙虛地道:“能為大人分憂解難,是我的義務所在。”
馮守仁原本還有些游移不定,可見過謝禎的本事后,心中那點疑慮頓時打消,這事兒若真辦的漂亮,上頭那位肯定會大大嘉賞他!
加晉爵那不是指日可待?
他當即朝著監工道:“以后江先生會不定期過來指導你們工作。”
監工有些詫異地瞪大了眼,反應過來連忙稱是:“小人見過江先生。”
謝禎寵若驚,語氣遲疑:“大人,這如何使得?采礦一事我也是門外漢,并沒有多經驗。”
馮守仁并不在意,擺了擺手:“萬事開頭難,不會可以慢慢學嘛,本相信以你的能力,定不會辜負我對你的厚。”他話音頓了頓,眼神意味深長,“小江,這也是你嶄頭角的一個大好機會啊!”
謝禎一臉激地拱手抱拳:“江某定不負大人所托!”
他心里清楚,馮守仁定然不會將決定權全權給他,最多讓他幫忙出謀劃策罷了,不過能名正言順參與進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之后他們又在外圍逛了一圈,謝禎狀若不經意問出心中疑:“大人,這些礦工質量看上去參差不齊,甚至其中不乏一些老弱病殘,這是何故?”
馮守仁瞇了瞇眼睛,眼里閃過一輕蔑:“這是力活,現在礦工可不好找,只能將就用了,他們當中有些是衙門里的死囚,有些是不上田賦的佃農,也就是本仁慈,愿意用這種方式讓他們抵稅,換了別的地方,那還有這樣的好事?”
他說的高尚,謝禎心里卻心知肚明,馮守仁絕不是肯吃虧的主,究竟是誰占便宜,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看著那些輒被打的人,就算是死囚也有尊嚴,自有律法置,一想到這里面還有普通人,謝禎心里升起淡淡怒火,又不是賣給他的奴仆,竟然這般苛刻!
還是不能讓這狗死的太輕松了。
他垂下眼簾,掩住眼底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