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禎跟著馮守仁來到一娛樂場所,剛一踏進去,撲面而來一副聲犬馬,酒池林的場景。
場地寬闊的園林中央是一個偌大的池子,細細一聞,空氣中漂浮著醉人的酒香,里面流的竟然不是池水,而是酒水。
遲疑周圍放置著一盞盞致的花燈,燈細碎地鋪灑在水面,漾起波粼粼。
地上鋪著千金一寸的波斯地毯,白絨絨的像雪一樣,著寸縷的舞姬赤著腳在上面跳舞,扭的姿婀娜嫵。
酒池旁邊圍坐著十來個人,已經是面紅云,神態酣然,有了幾分醉意。
那位賀公子也在其中,輕飄飄含著笑意的眼神瞥了過來,朝著謝禎遙遙舉了舉手中的酒杯。
馮守仁回過頭來朝謝禎笑道:“今晚主要目的是為了放松,不必太過拘束。”
謝禎收回環視的目,輕輕點了點頭。
他跟著馮守仁了席,眉眼微垂,神平靜,置這樣紙醉金迷的場合,如同一捧雪落渾濁的紅塵,有種格格不的清冷。
有舞姬上前替他斟酒,眉目間含著殷切嫵,可惜后者不為所,與眼拋給瞎子看也沒什麼兩樣了。
賀公子輕笑一聲:“江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謝禎扭頭朝他點頭致意:“賀公子。”
“江先生似乎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對方語氣調侃,看過來的目藏著幾分悉之。
“只是不甚適應罷了。”他掃了一眼周圍,神淡淡地開口。
賀公子仰頭將杯中的酒飲盡,話題突然一轉,勾了勾:“今日怎麼不見你那個小廝?”
謝禎不慌不忙,從容應對:“這種場合,他笨手笨腳的,來了也只會添,索不讓他跟著。”
“我倒是喜歡他的,瞧著頗有幾分伶俐。”賀公子眉眼彎了彎,意味深長抿了抿,“江先生若是嫌他愚笨,不如給了在下如何?”
謝禎眸涼了涼,面不變:“賀公子只要和太守大人說一聲,想要什麼樣的小廝沒有?我那個手腳,惹了您不快倒是不。”
馮守仁和下面的人寒暄了兩句,被他們的談話吸引,偏著頭饒有興致聽了一會兒,聞言笑著打趣:“賀公子莫要戲弄了,小江他這是舍不得呢,他那個寶貝小廝,平日里就藏著掖著,就連本都甚瞧見。”
賀公子惋惜地嘖了嘖:“如此說來,在下倒是不好橫刀奪。”
謝禎覷了他一眼:“大人說笑了,不過是怕礙了您的眼。”
他心中微沉,馮守仁到底是對他起了疑心。
那麼今夜也絕不可能只是他說的消遣那麼簡單,看來他得打起神應對了。
喝了會兒酒,這群人就原形畢,甚至有些員已經拉著舞姬明目張膽行起了荒唐之事,舞姬笑著拒還迎,場面那一個放浪形骸。
謝禎眉骨微聳,心下已然是不耐之極,這要是在盛京,再紈绔的公子哥也不敢當著他的面有毫放肆的舉,因為沒人承擔得起后果。
詞艷語縈繞在耳邊,他只垂著眼喝面前的酒,面上愈發冷淡,活像一尊清心寡的活佛。
另一個不近的是賀公子,他只托著下頜漫不經心欣賞著眼前的荒唐,對舞姬的灌酒也來者不拒。
可一旦有舞姬靠近他,試圖做些更親的舉,就會被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給勸退。
看似游戲人間,實則游離在外。
謝禎收回視線,暗暗在心中評價。
酒過三巡,空氣中浮著脂香氣和一令人作嘔的渾濁氣息。
馮守仁一手攬著人,著人投喂水果,突然笑開口了:“其實今日,本還給各位準備了一個特殊的節目。”
謝禎眉頭一挑看過去,不知為何心中有些不詳的預。
其他人勉強從中,昏昏沉沉地看向他,笑著問:“哦?太守大人為我等準備了什麼節目?”
“太守大人也太費心了吧!”
七八舌的議論中,馮守仁但笑不語,等吊足了他們的胃口,這才笑著出聲:“各位稍安勿躁,驚喜馬上就來臨。”
他說著,拍了拍手。
響亮的掌聲中,一個被人押著帶了上來,看到來人的一瞬間,謝禎周的氣息瞬間沉下去,眼里聚攏濃郁化不開的黑霧。
虞枝被人推搡著進來,在看到眼前的糜爛場景時,饒是這一路來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驚了一驚,滿是厭惡地別開了眼。
倉促間,和謝禎對上了視線,原本黯淡的眼睛霎時一亮,下意識想說什麼,很快反應過來這會兒的場合并不適合敘舊,于是強迫自己若無其事別開了視線。
在看到正饒有興致盯著看的賀公子時,虞枝心里一個咯噔。
這人怎麼也在這里?
他之前見過,會不會認出來?
認出自己倒是沒什麼,要是順藤瓜猜出謝禎的份,那可就糟了!至現在的場面對謝禎來說絕對不算有利!
虞枝心中驚疑不定,只能垂著臉盡量不和他對視。
然而從一進來開始就已經吸引了絕大多數人的視線,眾人眼里閃過一抹驚艷。
論貌,在場的舞姬門個個都是挑細選,堪當一聲人。
然而虞枝的又不同,的十分靈,像誤森林的小鹿,眼神著驚疑和茫然,對外界一切都十分警惕。
盡管渾包裹的嚴嚴實實,也難以遮掩那玲瓏有致的段。
有人緩緩嘆:“太守大人這份驚喜,著實不俗!”
各的目在虞枝上流連,心里厭惡至極,肩膀不控制地微微發。
不過大抵是因為謝禎也在這里,因此并沒有一開始的茫然無措。
謝禎薄抿,眼底拓著一層翳,神繃。
知的人便知曉,他這是怒了。
本該在虞家的人出現在這里,不用想都知道是針對他設的局。
原來馮守仁在這兒等著他。
果不其然,馮守仁的目從虞枝上轉移到謝禎上:“江先生,可覺得這位小人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