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瑤一直覺得這只是個權宜之計,爹不可能真喪心病狂到讓嫁給薛淮景這麼個紈绔子弟。
不過心里到底還是膈應的慌,一覺醒來,相看兩厭的宿敵了未婚夫,這換誰不膈應?
虞枝回過神來,眼里閃過若有所思。
上輩子是沒有這一茬的,因為賢王選妃的時候明瑤的婚事已經定下了,正在備嫁階段,所以這種事不到頭上。
可這一世,經過的手,明瑤和姓顧的婚事告吹,自然而然有了名額。
不得不說,明老爺這個人還是很能認清時勢的,因為賢王還真不是個好東西,瑤瑤真要和他扯上什麼關系,明家的好日子也算是到頭了!
虞枝收斂起心緒,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說恭喜吧,明瑤極有可能會氣死,說晦氣吧好像也不太好,尷尬地扯了扯,語氣委婉:“其實換個角度想,這也是好事,至不用卷進皇家那些紛爭。”
謝禎抬眸看了一眼,頗有深意,沒留意到。
明瑤撇撇,眼神嫌棄地瞥了眼薛淮景:“我突然覺得賢王好像也不錯,人長得俊,還溫有禮,不爭不搶的,看著也不像是惹事的人。”
這話純屬是在氣薛淮景,對賢王沒什麼好,總覺得這人好是好,就是太不接地氣了,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虞枝角了,心說那你可真是覺錯了。
瞥了眼薛淮景綠了的臉,清了清嗓子:“也不能這麼說吧,我看薛公子也不差呀,人長得也不錯,幽默風趣,還樂于助人……”
每夸上一句,薛淮景就到一道冷箭嗖嗖在自己上,從一開始的沾沾自喜,到后來的坐立不安。
他不自在地扭了扭子,尷尬地咳嗽兩聲:“哈哈,其實我也沒虞姑娘說的那麼好,真的,我有很多缺點的!”
要是再多夸幾句,謝禎估計能把自己生吞活剝!
明瑤笑容嘲諷:“你還有自知之明嘛。”
虞枝邊浮起笑意,心中暗道,這兩人倒也相配的,都是活寶,以后的日子估計不了熱鬧。
薛淮景雖說名聲不大好聽,可細究起來也沒見他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比起那些表面鮮亮麗實則腹里藏的不知好了多。
薛淮景不敢惹這位姑,舉起酒杯轉移話題:“來來來,讓我們慶祝謝大人立下大功復原職!實乃可喜可賀!”
謝禎這一趟委實了不罪,皇帝自覺虧欠,沒怎麼猶豫就讓他復了職,還賞賜了不好東西。
至于朝中那些員更是連屁都沒敢放一個,只顧著拍馬屁了。
之前謝禎被革職的時候可沒有人落井下石,如今人家風風辦完差回來,大家都覺得臉疼,生怕謝禎來個秋后算賬。
不過謝禎顯然沒這個閑心,世間捧高踩低是常態,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他看得很開,沒必要為這種事分出心神。
明瑤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一臉驚喜:“呀,那這的確是好事一樁,恭喜謝大人了!”
虞枝并不意外,謝禎的革職本來就是他和陛下設的局,恢復職也是遲早,跟著舉起酒杯:“恭喜三爺。”
謝禎垂眸看過來,盯著慢悠悠道:“多謝,我不便,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虞枝不知怎麼臉有些發燙。
吃飽喝足,大家各回各家。
皇帝十分豪氣地給謝禎放了幾天假,他可以暫時不用去鎮司,因此和虞枝一起回去。
“柳惜年我在府里給他找了個職務讓他先干著,不過他的主要任務還是保護你。”
虞枝點點頭,說柳惜年跟來盛京費了不功夫,柳妙音如今在繡坊做的得心應手,明確表示不需要他待在邊,沒有后顧之憂,他才能放心離開。
倒也能理解,人家姐弟好不容易團聚就又要分開,怎麼看都像個大惡人。
但沒辦法,邊就這麼一個可用的。
寧七阿渡他們畢竟是謝禎的人,平日里也有自己的事要做,總不能一直麻煩別人。
虞枝忽然想起什麼,神出現一猶疑:“那和尚呢?”
謝禎瞇了瞇眼睛,神微凝:“也在謝府,我讓人去查過,他的份確實沒什麼可疑,和他說的出不大。”
謝禎醒來以后曾經和迦南發生過一場激烈的對峙。
迦南拿劍指著他的脖子,毫不懼后的寧七等人也在指著他,他看向謝禎的眼神充斥著仇恨:“你就是謝禎。”
這一句話說出了幾分咬牙恨齒的意味。
謝禎神平靜,他剛醒過來,臉蒼白得厲害,氣場卻毫不輸人:“你和我有仇?”
雖然是詢問的話,語氣卻很篤定。
因為這樣的眼神他太悉了。
曾經那些想刺殺他的人都是這樣的眼神。
可他不明白,迦南一個和尚,能和自己有什麼海深仇?
“謝大人,你可還記得被你洗的金山寺?”迦南說出這話費了極大的力氣,一閉眼滿腦子都是流河的場景。
可謝禎的反應卻出乎意料,他皺了皺眉,語氣不解:“金山寺?那是什麼地方?”
氣上涌,迦南握著劍的手指都在抖,冷笑不已:“謝大人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也是,在你們殺人如麻的錦衛眼里,我們也不過螻蟻,死幾個掀不起什麼風浪!”
他眼睛不知不覺間赤紅,“可我忘不了!這輩子都忘不了!一夜之間,我師門上下幾十口人,包括我的師父,師兄師弟,全部喪命!只有我一個人,因為去山下買糖葫蘆逃過一劫,僥幸活了下來!我最小的師弟……他才五歲!”
那串糖葫蘆本來是給他帶的,結果最后掉在了他的匯聚的泊里。
迦南眼里閃過痛苦之,看向謝禎的眼神冷的嚇人,“我師父拼著最后一口氣親口告訴我,是錦衛干的!他們都死在繡春刀之下!”
看著謝禎眉頭鎖的模樣,他眼底殺意漸濃,笑得諷刺不已:“怎麼謝大人,敢做不敢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