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月讀懂了朋友藏在玩笑下的關心。
但是依舊有些糾結。
不想把自己與靳川的事告訴張月瑤。
倒不是對張月瑤有防備之心,而是與靳川的關系實在是難以說清。
算嗎?可是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表達過心意,更沒有確定關系。
但是也不能當做普通朋友。
畢竟沒有哪種普通朋友是同住一個屋檐下,且對對方有超乎友誼的關心和在乎。
介于這種難以界定的關系,管月的生活一直是一種保的狀態。
“如果不方便說,也沒關系。”
張月瑤看出了的糾結,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倒過來開解:“只是不論你遇到什麼事,都不要難為自己。人生苦短,取悅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取悅自己嗎?”
管月喃喃道。
小時候,為了哄哥哥開心,放棄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舞蹈夢;長大后,為了讓家庭和睦,匆匆嫁給了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
取悅自己,多麼簡單明了的四個字。
可是對管月來說,這卻是一場遙不可及的夢。
“所以啊,你不接電話就是正確的選擇!狗男人,哪比得上自己重要?!”
張月瑤猛地一拍桌子,引得周圍幾桌人紛紛向這邊看來。
“你冷靜一點兒,”管月頓時在悲傷自哀的緒中離出來,哭笑不得地拉住好友的手,“行行行,你說的話我都聽進去了。”
“只是我跟他之間的事,不是這麼容易解決的。”
原本相安無事的契約關系,在日復一日的相中漸漸滋生了別樣的愫。
糾葛太深,又怎能是一句“取悅自己”就可以輕松解決的?
管月猶豫片刻,還是把這次矛盾的前因后果,向張月瑤和盤托出。
“所以,你生氣的點在于他裝病騙了你?”
面對好友的疑問,管月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他的行為讓我覺得自己就像個傻子。”
所有的關懷備至在靳川的眼里,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的消遣。
“我覺得你有些以偏概全了。”
張月瑤卻有不同的意見:“他撒謊騙你,是鐵板釘釘的錯誤,但是目的應該不會是你想的那麼不堪。”
管月微微蹙起秀眉,似乎不敢相信好友竟然會替靳川說好話。
“哎,你別這麼看著我呀。”
張月瑤被盯得坐立難安,趕解釋:“我剛剛都說了,他有錯,只不過是‘罪不至死’罷了。不過你執意要判他‘死刑’的話,我肯定站在你這邊!”
真正的友,就是要毫無原則的站在一起!
“幸虧你不是男人,不然憑你這張,不知道要騙得多孩傷心落淚。”
管月斜斜地睨了張月瑤一眼,順手叉了一塊蘋果塞到的口中。
眼見終于把人哄開心了,張月瑤也松了口氣。
隨口調侃道:“我要是男生,還有你們家靳老板什麼事啊,我肯定毫不猶豫地把你娶回家。”
“靳老板”這個稱呼,讓管月眼前頓時浮現出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形象。
“首先,他不是我家的,我們的關系還沒進展到那個地步,”無奈地給好友糾正道,“其次,你別他‘靳老板’了,實在是太難聽了。”
“哇,你這麼護著他,還說你們沒關系呢!”
張月瑤故意裝出生氣的模樣,埋怨道:“誰你一直藏著掖著,不肯讓我見見他的廬山真面目就罷了,連名字都不肯告訴我!”
“好好好,我真是怕了你了。”
管月飛快地吐出三個字:“靳川。”
聲音比蚊子也大不了多。
“什麼,僅吃?”張月瑤迷茫不解地看看桌子上的菜,又扭頭看看管月,“我、我覺得我吃得不算多啊……”
“我是說,他的名字靳川!”
管月瑩白如玉的指尖抵著額頭,為好友的聽力而擔憂。
“哦,原來他靳川啊。”
張月瑤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可拉長的語調和上揚的尾音里,是藏不住的促狹和調侃。
“好啊,你敢騙我!”
管月瞬間明白過來。
什麼“盡吃”,什麼“吃得不算多”,都是這個促狹鬼在捉弄自己。
“好了好了,是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計較了。”
眼見要向自己腰間的出魔爪,張月瑤趕舉手投降,殷勤備至地給倒了一杯果。
“說真的,小月,我希你能幸福。”
不管對方是誰,不管你們的關系有多復雜,我只希你能過得幸福。
迎上好友誠懇的目,管月抿了抿,鄭重應下:“我會的。”
……
A城的天氣一向任。
白天還是艷高照,到了晚上,一場鵝大雪卻不期而至。
管月與張月瑤告別后,開著車向天地路駛去。
說來,這還是頭一次在冰天雪地里開車,小心謹慎之余,不免有些張。
往日開車回家只需要十五分鐘,可這次足足開了半小時,才約約看到小區的大門。
“終于要到了。”
寒冬臘月里,管月生生被嚇出了滿大汗。
正要將車開進地下車庫時,突然看到一旁的保安亭里除了值班的保安外,還有一道異常悉的影。
“靳川?”
即便他裹著厚厚的羽絨服,低著頭擺弄手機,可管月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大冷的天,他怎麼在這兒?!”
一怒氣沖到間。
傷勢剛剛恢復,就這麼迫不及待地出來作死嗎?!
正巧,此時靳川也聽見了靜,抬頭便看到那輛悉的小白車就停在自己眼前。
他擺弄手機的作瞬間停了下來,隨即拉開保安亭的大門,準備走出來。
“你回到屋里,別出來!”
見狀,管月頓時顧不得規范停車的要求,而是隨意把車往路邊一塞,便解開安全帶,匆匆下車。
被一吼,靳川立馬乖乖地停下腳步。
卻也沒有回到保安亭里面,只是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向自己走來。
“不是讓你別出來?”
管月眼神掃過他肩頭薄薄的一層積雪,心頭的怒火越發高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