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救護車也到了，周靳言便將沈煙抱了起來，放在了擔架上。
沈煙抓著他的襟不松手，眼淚也不停地流，“靳言，你陪我去醫院行不行，我……我有點害怕……”
周靳言想著，不管怎麼說，沈煙也是因為他才弄這樣的，于于理，他都應該跟著過去一趟。
于是他點了頭，跟著一起上了救護車。
周也是接到老太太的電話，心急萬分地趕到了沈綿所在的醫院。
手室外站的都是周家的人，每個人的神都很凝重，卻唯獨不見周靳言。
“況怎麼樣了？”周疾步走向他們。
“還不知道，醫生說八要早產。”秦如這會兒也是有些六神無主了。
沈綿的第一個孩子摔沒了，這第二個又弄這樣，他們周家到底是了哪門子霉頭，這一個接一個的出事……
周心里一沉，“怎麼會這樣？”
“檀園的司機說，他們原本要去機場接靳言，誰知道走到半路被人惡意撞了車，綿綿到了驚嚇。”
“那靳言呢？靳言知道了嗎？”
周老太太敲了敲拐杖，帶著幾分埋怨，“到現在都沒聯系上人，也不知道去哪兒了。要我說，他就不該出這趟差！”
周正禮站在一旁，臉也十分的沉重。
周安了老太太兩句，“你們別急，我剛來的時候跟院長打過招呼了，等我換上無菌服進去看看。”
這時，林時遇替沈綿辦好了手續，他過來跟周老太太及周正禮夫婦打了招呼，眉宇間也盡是擔憂。
周老太太跟他道了謝，“林教授，今天多虧你了，等綿綿安全出來，我們周家一定會重謝。”
“老太太客氣了，我跟沈綿本就相識，這些也都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當前，只希沈綿能夠平安無事。”
沈煙這邊，周靳言完醫藥費之后才發現自己手機不見了。
他思慮一瞬，才想到可能是撞車那會兒弄掉了。
之后，他借了醫院的座機，先聯系到了沈康明，簡要說明了況，然后又給沈綿打去了電話，可是那邊一直無人接聽。
周靳言掛了電話，心里更加不安。
接著，他提起行李箱，準備立刻回檀園。
可就在這時，護士跑了出來，拿著手單讓他簽字，大概的意思是，孩子保不住了。
“你們讓自己簽，或者等的家人到了再簽。”周靳言此刻行匆匆，一秒鐘都不能等了。
護士詫異道，“你不是老公嗎？”
“不是。”周靳言說完這句，也不管那護士再說什麼，直接往電梯走去。
周靳言剛進檀園的大門，就看見蘭嫂哭著跑了出來。
“先生你可回來了，太太……太太出事了，現在在第一醫院搶救……”
周靳言只覺得腦中“嗡”地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崩塌。
他丟下行李，直奔車庫。
到了車前才發現，沒有拿車鑰匙，他正要轉的時候，蘭嫂已經把鑰匙遞了過來。
蘭嫂在周家做了快二十年，從周老太太到現在的先生，早就養了萬事考慮在前的習慣。
周靳言接過鑰匙，把蘭嫂也上了車，讓在去醫院的這段時間里，把事的經過跟他說一遍。
沈煙做完了手，已經得知孩子被拿掉了。
很平靜，也并沒有什麼難過的神，這個孩子做到了盡其用，也算是值了。
接下來，只需要靜靜等待就好。
周滿頭是汗地走出手室，“靳言聯系到了嗎？”
“還沒有，沈綿怎麼樣了？”秦如心急地問。
周垂下了頭，低沉著開口，“沈綿沒什麼事，孩子……沒搶救過來……可能……”
秦如聽了，差點沒站穩，幸好旁邊的周正禮及時扶住了。
沈綿做了個夢，夢里有個穿著潔白紗的小天使，在朝微笑。
嘟嘟的臉蛋，特別可，有點像。
出手，想要抱一抱小天使，可卻慢慢地飛到了天上。
沈綿追著跑了好久，跑到自己都快耗盡了力氣。
小天使微微轉，再次朝著笑了一下。
“媽媽。”
沈綿微怔，“你我什麼？”
“媽媽，你是我的媽媽。”飛到沈綿旁，親了親的臉，“媽媽，我你呀。”
沈綿笑了，可還沒來得及答應，小天使便又飛上了天。
“媽媽，我要走了。”站在棉花糖一樣的云朵上，朝沈綿揮了揮手，“媽媽，再見……”
“不要……”沈綿不顧一切地朝跑了過去，可的小天使，卻一點一點變得明，最后消失在了云朵中。
寶寶，我的寶寶，你能不能不要走，能不能再等一等媽媽……
沈綿的意識逐漸清醒，可的，卻始終不愿意醒來。
這個夢，已經讓預到了什麼，所以的眼淚一直在流。
“周醫生，產婦的指標一直在下降，況有點危險。”
周剛剛走出手室，又被護士了回去。
再一次的搶救……
沈綿在似夢非夢的混沌之中，意識里面一片空白。
“媽媽，你要好好保重哦，我還會再回來的。”
聽到了這一句話，沈綿緩緩睜開了眼睛。
第一眼看見的，是周靳言布滿的雙眼。
“你醒了。”他的聲音是沙啞的。
沈綿就這麼看著他，一邊看著，一邊掉眼淚。
什麼都知道了。
的小天使，已經回到了天上，還跟告了別，怎麼會不知道呢？
可是，好舍不得呀，的小天使那麼乖那麼乖，舍不得走啊……
心好痛，痛到讓無法呼吸了。
周靳言拿了巾，輕輕地給眼淚，“沒事，我們以后……”
“還會有的”這幾個字，他終究沒能說出口。
剛剛，他去看了那個孩子，小小的，裹著白的棉巾，躺在保溫箱里。
是個閨。
長得很像沈綿。
周說他們已經盡力了，之后醫生們就準備撤了保溫箱。
可是他不同意。
“靳言，別這樣，已經……沒有意義了……”周忍不住，也掉了眼淚。
“讓再多待一會兒吧，怕冷。”他把手指在玻璃上，輕輕著，就像在的小臉。
……
在周靳言給眼淚的時候，沈綿聞到了一刺鼻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