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守衛,青鳶獨自慢悠悠走著,先去了朱雀巷。
說好祁兄得手後要來這邊與匯合的。
今夜雲層厚重,月晦暗,連帶著夜裏都比以往冷清,還有些說不出的詭異。
不知是不是做賊心虛的緣故。
青鳶打了個寒噤,抱著手在巷子裏百無聊賴地來回走著,心裏暗暗祈禱祁兄一定要功。
夜悄悄淌過,周遭靜的可怕。
估著這個時間段祁兄也該出來了,青鳶看著王府的方向,時間等的越久心裏越沒底。
祁兄不會被抓了吧?
剛這麽想著,王府方向一道裂聲響天際,夜瞬間炸開斑斕。
為何王府裏在放煙花?
與祁兄說的是到安全地點再放的。
這下青鳶都有些迷糊,這到底是得手還是沒得手?
終究放心不下,又往王府的方向折返。
爬上牆頭往裏麵看去時,青鳶麵一變。
祁兄果然被困住了。
院子中間一夥守衛圍著一個材高大的黑人,那黑人雙手被捆束於後,背對著青鳶,守衛們還在問他剛剛那個同夥去哪裏了。
祁兄站得筆直,對這群人的兇冷毫不懼,隻字未提。
這朋友真是對了,這麽有義氣。
隻是,祁兄的武功不該這麽低才對呀。
有可能是王府庫房的守衛們太狡猾,祁兄一時不備才著了道,畢竟他隻有一個人。
青鳶自責了一會兒,若不是的提議,祁兄今晚也不會落到如此境地。
這恐怕是他長這麽大以來,做過最沒有麵子的一件事。
一定要把他救出來。
從懷裏出僅剩的一個迷煙彈,青鳶瞄準扔到那群人邊,很快,一圈守衛都有些暈乎站不穩腳,一個飛躍而下大步跑到祁兄邊。
“祁兄,我來救你了。”
青鳶迅速去幫祁司晏解手上的繩子。
奇怪,這繩子捆的也不呀。
三下五除二解開繩子,來不及多想,拉上男人的手腕就要撤退,“祁兄,我們走——”
“走”字還沒說完,隻覺得手臂一,而被拉著的男人巍然不顯然沒有逃跑的意
思。
隻那麽短瞬之間,雙手便被人一扭,桎梏在了後。
青鳶不著頭腦,回頭看他,“祁兄,你這是做什麽?”
而剛剛中迷霧倒下的守衛們全安然無恙地站了起來,像沒中藥。
這些反轉完全在意料外。
難道黑市買來那個藥完全沒效果,祁兄才被抓的嗎?
而現在這個局麵,大抵是祁兄為了自保才與這些人做戲擒拿。
“祁兄,你糊塗啊。”
青鳶恨鐵不鋼道,“我原本可以帶你平安離開的,你怎麽能與這些人合謀。”
魅裏男人五冷峻,黑瞳沉靜斂眉看。
挨得太近,男人上清冽的冷香陣陣清晰地縈繞在鼻息。
他這神態也不像被人威脅了啊。
將複雜多彩的表全看在眼裏,祁司晏角勾起一抹弧度,放開。
見他鬆了手,青鳶鬆了口氣,“這就對了……”
很快,兩個守衛上前一左一右擒住了手臂。
“帶下去,關地牢。”
“是,王爺。”
男人沉冽的嗓音傳進耳朵,青鳶錯愕許久。
王爺?
什麽王爺?
先皇是還有幾個親王,但都在別封地,無人在京。
祁兄是哪個王爺,他不是說自己不是皇親國戚嗎?
為何王府裏的守衛認識他,又對他言聽計從……
可是祁司晏見過的啊。
不待想完這些彎彎繞繞,人已經被帶著去了地牢。
“王爺,屬下方才去蘭棲苑看過了,王妃確實不在。
那個小丫鬟還一直極力掩護說王妃是去湖心亭散心去了,湖心亭並無人在。”
巽淵去探查了一番回來稟報道。
“而且,王府西北角外牆有一異常之。”
祁司晏跟著巽淵去到蘭棲苑外牆,這邊背靠一片小樹林,牆邊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乍看之下沒什麽特別。
直到巽淵用枯木開牆邊雜草,一個狗引眼簾——
祁司晏睨著那個一看就被人拓寬過的狗,半晌,眸子瞇了瞇。
原來這就是他那未曾謀麵的新婦。
難怪第一次在彩峰山亭子裏見總有種悉,想來悉的是的背影,之前遠遠見過幾次,竟沒一下認出來。
又想到那次趙明玦假扮自己與相談,過後說覺得眼。
嗬,眼的竟是在千姿樓扮男裝的模樣。
扮男裝,挖狗,扮花魁,做營生,盜庫房……
這麽想來,一樁樁一件件,自府後私底下做了不“好事”。
此前,他竟真當是個扮男裝的小飛賊,與相許久,到最後,這人原來是他名義上的王妃。
連他也險些被騙了過去。
了不得。
本以為是個夾求生存無勇有謀的小庶,誰料到這麽大本事,騙過了王府暗衛早已在外麵混得風生水起,竟還想找幫手回來王府庫房。
祁司晏再沉穩淡泊,此刻心也有些複雜。
“回吧。”
他沉聲道。
夜裏巽淵看不清王爺的神,便問:“這狗要不要……”
“暫且不管。”
*
青鳶第一次被關,看到冷幽暗的地牢時沒來由打了個寒噤。
經過某時還看到了滿牆的刑以及木樁旁積年累月沉積的暗黑跡。
聽說厲宸王對罪犯和敵人毫不手,都不敢想這裏麵發生過多殘酷腥的刑罰。
一路經過,還看到了許多被關押在牢房裏的囚犯,大多蓬頭垢麵,麵如死灰,眼裏一點生機也沒有。
收回視線不再看,青鳶朝關押的兩個獄卒出一點笑,“兩位大哥,像我這種案子,大概會有什麽樣的罰?”
獄卒瞥了一眼,歎了口氣,“小兄弟啊,你真是想不通,究竟缺錢到何種地步才想到來王府庫房的?
你以為這麽大的王府是個擺設嗎?
庫房裏三層外三層,跟個鐵桶一樣,還設有十二道機關,神仙來了都得迷路的地方,你居然敢來盜,你真是傻得沒邊。”
十二道機關……
也不知道啊。
青鳶麵複雜,極力給自己找補,“那兩位大哥,我這算是犯案未遂,並沒給王府造損失,罪責應該不會太重吧?”
“這就難說嘍,我來王府當差多年,敢盜庫房的,你是第一人。
你還是祈禱王爺心好留你個全吧。”
“啊?”
青鳶指尖一抖,“這,罪不至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