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傳來刺耳的聲音,是不鏽鋼杯子掉到地上發出的聲音。
向本能地將手機拿遠了些。
隨之,杜京申焦急的聲音傳來,“我馬上辦理過去的手續,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父親母親。”
向被杜京申著急又激的語氣染,一顆心再次躁起來。
“好,我知道了。”
向剛準備掛掉電話,又聽到杜京申關切的語氣,“你和小葵在那邊怎麽樣?”
“小葵適應的,和鄰居的小男孩玩,出門也和陌生人相得可以,活潑的。”
“你呢?”
“我也好。”
杜京申了然,“行,我掛電話了。”
梅年雪原本坐著,在海風海浪的聲音,注意到向神凝重地走來,也意識到,向有話和說。
該是杜京申聯係了吧。
“向。”
“年雪......”
“這裏坐。”
梅年雪往一邊挪了挪,騰出位置給向坐,“有什麽話,你直接說,我承得住。”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梳理、沉澱,現在不會像剛知道的時候那般緒激了。
“杜京申說,這個胎記確實是杜蘭因的。”
冷冽的海風拂麵,耳邊是海浪湧向海岸的嘩嘩聲。
年雪一時啞然,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臉上覺涼涼的,抬手一,居然是淚水。
居然哭了。
不知道為什麽要哭?
是為是杜蘭因,不是被拋棄的?
亦或者是為跌跌撞撞這麽多年的不易?
梅年雪不知道。
“我查一查家附近有沒有可以做親子鑒定的機構。”
梅年雪說著拿出手機。
假杜蘭因的事,也知道一些,所以不想自己是空歡喜一場。
一定要確定和杜京申是有緣的關係,才敢承認自己是杜蘭因。
不能憑一個胎記,就認定份。
向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坐在的邊,陪著。
現在,讓年雪做點事,轉移注意力,總比讓呆坐著胡思想的好。
杜京申的出國申請,走的是特批通道。
當初杜家的事登報上新聞,全國人民都知道杜家所有的遭遇。
當杜京申的出國事由一項填寫為‘找妹妹’時,所有經手部門都直接以最快的速度通過並蓋章。
這樣的陣仗,後果就是瞞不住杜越舟。
“杜議員。”
杜越舟下班的路上被人住,“你的申請呢?”
“什麽申請?”
杜越舟茫然,這都年關了,所有人都在忙著做年終總結、匯報,哪裏還有什麽需要申請的。
“杜部長不是在申請出國嗎?
出去找妹妹。”
來人察言觀,“怎麽?
您不知道?”
“杜某不知。”
“您也快快將您和夫人的申請過來,我們一並辦了。”
“好,我先回去了解況,多謝。”
杜越舟和來人寒暄幾句,就鑽進了車後座,“給京申打電話。”
“議員,接通了。”
書將電話回給杜越舟。
不用他開口,杜京申都知道父親為何打電話,他主開口解釋,
“父親,向和梅年雪聊起胎記的事,我看過梅年雪的胎記,和妹妹蘭因的梅花胎記是一樣的。”
即使已經過去了兩天,杜京申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聲音依舊激,語速都加快了不。
“連邊緣的白痕跡都是一樣的。”
杜越舟隻覺得耳中什麽聲音嗡嗡作響,漲得他太突突跳,強下眼前的眩暈,他語氣平靜,
“怎麽沒有第一時間和我說?”
“一是節約時間,我這邊的工作得盡快結束,我的申請肯定會有人知會您,我就沒打電話了。”
“二是擔心我自己緒控製不好,弄得您也跟著激、心,你的又要升高了。”
“我想我先過去,您和母親後麵來,母親的緒......”
雖然母親原本就是想去英國陪產,但是陪兒和陪年雪是不一樣的,“我怕暈過去。”
“好,我知道了,我盡快辦理,你先過去。”
不管有沒有親子鑒定,杜越舟都要認下梅年雪這個兒。
濃於水,有些事,解釋不清楚,他願意稱之為覺。
是脈相連的覺。
他的敏銳從未讓他失過手。
“議員......”
書坐在前排,擔憂地看著後視鏡裏的杜越舟。
議員的麵蒼白,額頭有一層薄汗。
他適時遞上一顆巧克力,“議員,吃點這個,您有些低糖。”
杜越舟覺心跳很快,上燥熱冒汗,兩眼發昏。
他知道,這就是低糖的表現。
他一向很好,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杜越舟接過彩糖紙包裹著的巧克力,“謝謝。”
將巧克力放進裏,甜膩的口,是他所討厭的。
化開的巧克力,卻讓他的緒漸漸穩定,一顆心也找回了原有的頻率。
“兒在邊長大的覺如何?”
前排的司機和書相視一眼,剛才議員的電話容,他們都聽得很清楚。
而有兒的隻有書,議員的話,顯然是問書的。
書的心思百轉千回,見議員拿起糖對著看,照在紙上,投出炫彩的,照在黑皮質椅背上,很是漂亮。
議員,該是開心的。
“這巧克力,是兒吃的,想著我偶爾忙於工作,顧不上吃飯,包裏裝幾顆巧克力,能暫時墊一墊。”
“還是養兒好。”
杜越舟滿麵笑意,眼尾的褶皺更甚。
“巧克力很甜。”
杜越舟把糖放進了上口袋裏,“吃得我心裏暖暖的。”
書淡淡一笑,沒有接話,知道議員這是因為有了兒消息開心的,並不是因為一顆巧克力,心就暖了。
“等會兒我給你夫人的資料,你明天上班,先辦理出國的手續。”
“是,議員,我盡快。”
議員的忍辱負重,他們這些追隨的人,一直都看在眼裏。
此時,才是屬於議員的‘守得雲開見月明’。
回到杜宅,杜越舟拿了資料和真若的證件給書,剛在椅子上坐下,真若就把一杯喝的推到他麵前。
“這不是還有一段時間嘛,怎麽就開始辦了?”
“書沒事,正好給他安排點事。”
“書可比你忙。”
真若笑嗔。
“若兒啊......”
杜越舟輕喚一聲,卻沒有下文。
真若等了好一會兒,見他不說話,才開口,“你這人怎麽了?
說話吞吞吐吐的,一點不像你。”
杜越舟在任何人、任何事麵前,都可以做到麵不改。
唯獨真若,在他的若兒麵前,他說不了謊話,也控製不住緒。
他紅著一雙眼睛問真若,“若兒想不想蘭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