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37章 遲來的情深比草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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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寒酒吧。

關寒最近每天都會來這里坐坐。

同往常一樣,他進到酒吧后,去了專屬卡座,讓調酒師調了兩杯伏特加。

男人翹著二郎后傳來人的聲音。

“關,一起喝一杯吧。”

人的聲音清淡中帶著些許的慵懶,關寒微怔,轉過頭看清來人的一瞬,他表僵住。

隨即,眼睛瞪大!

“小……小傻子?!”

“好久不見。”

在關寒面前,慕淺沒有再瞞自己,手里拿著一杯威士忌,自顧自坐到他對面。

“真的是你……”關寒看著慕淺,沉浸在震驚中,滿臉不可置信。

隨即又想到之前二哥說過沒有死的事。

此刻,他看著慕淺,神復雜。

眼前的人和五年前的慕淺,完全不一樣了。

此刻,穿著束腰黑,低調大氣,頭發隨意盤起來,偶有一縷垂下,平添了幾分溫婉。

姿態隨意地坐在卡座里,目淡然地看著他,不再有曾經一一毫的懵懂癡傻……

這五年發生什麼,竟能讓一個人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關寒想著,不自覺問道:“你這些年去了哪里?既然活著,為什麼不回來?”

慕淺搖晃著手里的酒杯,角噙著若有似無的弧度,“回來做什麼,送死嗎?”

關寒被慕淺的一句話堵住,他回想起那場驚天炸事故。

事到如今,他依舊忘不了當時場面的慘烈。

嘆了口氣,關寒緩緩說道:“當年的事,不能全都怪二哥,其實當時二哥知道你在監獄里胎像不穩,已經讓方回安排接你出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們也沒想到,就差一個晚上的功夫,你就出事了。”

聽著這話,慕淺神晦暗不明,半晌,冷笑一聲:“是啊,多可惜,陸總沒有早幾天大發慈悲,否則他也不會失去一個任他擺布的玩偶。”

關寒語塞,一時間被慕淺這刺人的語氣噎得說不出話來。

“你別這麼說,不管怎麼樣,二哥當初對你還是不錯的……”

“好了,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慕淺出言打斷:“既然已經過去,是好是壞,都沒有再提的必要。關,我這次來找你,是想讓你幫一個忙。”

關寒愣了愣,反問:“讓我幫忙?什麼忙?”

“給我個機會,我想見見我的孩子。”

“啊?這,這件事……”

關寒沒想到慕淺是因為這個來找自己,見陸遲嗎?可是……見孩子不去找二哥,來找他做什麼?

“慕淺,這……不是我不幫你,但這件事真的很難辦,你不知道,二哥盯孩子,盯得很!”

而且這件事如果讓二哥知道的話,他怕要左右不是人。

慕淺聽到關寒的話,垂下眸子。

點點頭,自嘲道:“的確,你是他的兄弟,又怎麼會幫我?畢竟在你眼里,我背叛了你二哥,不論經歷什麼,我都是咎由自取,你怎麼會愿意讓我見兒子。”

這話一出,關寒坐不住了。

其實當年的事,他作為旁觀者,也覺得二哥屬實過于絕

得知小傻子死訊時,他也一度難了很久。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這人還能活著回來。

眼下,求自己辦事,那他幫一幫……也不過分吧?

二哥現在是當局者迷,估計等以后清醒過來,反而會要謝自己呢。

他看著對面暗自神傷的慕淺,心一橫說道:“我幫,我幫還不行麼!”

慕淺聽到關寒的話,低垂著的眉眼微微彎起。

舉起酒杯,笑道:“我相信關說一不二,既然答應幫我,就絕不會食言,這杯酒我先干為敬。”

說完,一口氣將小半杯威士忌喝完。

關寒看著慕淺這爽利的樣子,目瞪口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被苦計給套弄了。

可沒辦法,應都應了,只能幫到底了。

“小傻子,你真是和從前不一樣了……”

慕淺抬了抬角,“那我等關的好消息。”

說著,走。

關寒在離開的時刻,突然出聲:“小傻子,雖然有些話你不聽,但我還是要為二哥說兩句。”

慕淺腳步微頓,片刻后,深吸口氣,“希不要再說那些廢話。”

關寒站起,語氣中難得帶上幾分語重心長:“小傻子,不說別的,二哥養了你十年,這是事實,沒有他,你早就過著顛沛流離的日子。還有你死后……你是沒見到二哥那樣子,他……”

這次,不等關寒說完,慕淺嘲諷笑了:“什麼樣子?慶祝大仇得報?”

關寒皺眉,沉默片刻,方才開口:“整整一年的時間,二哥沒去過公司,當時陸氏的票連著下跌,一度險些退市。他把自己關在屋子里,沒日沒夜弄那些人工智能,因為什麼?因為那些,是你曾經喜歡的!他失眠,多夢,只有抱著你給他織的那條圍巾,才能合上,只一年的時間,他整個人瘦了快三十斤,如果不是后來……”

關寒深吸了口氣,往事不堪回首,他現在想到那段日子,都覺得是一場噩夢。

“后來,陸遲長大一些,會說話了,二哥才明白,他在這世上還有牽掛,為了陸遲,他才重新振作。”

關寒的一番話,慕淺都聽清了。

但聽清了又能怎麼樣?

沉默著,心中毫無波瀾。

聽著關寒的話,沒辦法將那個暴躁狠戾的男人和關寒描述的人聯想到一起。

覺得這像個故事,故事里的男人很深,卻離很遙遠。

也許,是因為沒有親眼所見。

也許是五年前的慕淺,早已經死了,死在那場炸里。

死在陸厲洵對一次又一次的懷疑,折磨里。

連同著所有的絕,悲傷,慕,都被一起埋葬。

勾了勾,笑得涼薄:“關聽過一句話嗎?遲來的深比草賤。”

若說當年陸厲洵收養是救贖,那慕淺只愿從未遇到過他,寧愿一生顛沛流離,也不愿與他相識。

關寒還想說什麼,卻對上慕淺淡漠疏離的目

時過境遷,他不過一個旁觀者罷了。

“你走吧,孩子的事,我會想辦法。”

“謝了。”

慕淺轉,頭也不回地離開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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