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綿綿細雨漸漸變了打在上都發疼的大雨。
茫茫雨霧中,陸厲洵一個人看著葉安雅的墓碑。
半晌,他宛若支撐不住一般,跪在了地上。
墓碑上,人的黑白照片溫婉大氣。
如果沒有和接過,很難想象上也背著幾條人命。
“為什麼?既然你和父親在一起那麼痛苦,為什麼不分開?陸氏,財富,這些我通通可以不要,為什麼一定要用這樣的手段害人害己?”
男人抑的質問回在墓園,卻沒有人能給他回應。
雨水傾盆落下,澆在男人上,他恍若未覺。
“因為是你的母親。”人淡淡的聲音傳來,頭頂的雨水驀然消失。
陸厲洵影微頓,轉過頭,就見到慕淺一黑風,撐著一把黑長柄傘,站在他邊。
將一束白花放到葉安雅的墓前,神晦暗。
這人的一生,自私,愚蠢。
最終將自己活了別人手里的棋子,活了一出悲劇。
生前,慕淺提防,厭惡。
死后,慕淺卻只可憐。
陸厲洵撐著柱子緩緩起,看向邊的人。
眉宇間姿態灑從容,再不是需要跟在他后誠惶誠恐的小姑娘。
曾經那麼害怕雨天,現在卻已經可以站在雨中,泰然自若地和他講話。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曾經的那個小孩,不知不覺,長大了。
陸厲洵突然覺得很累,頭也一陣陣發暈。
慕淺看著他發白的臉,眉頭微皺。
“陸厲洵,你該回去了。”
陸厲洵點點頭:“你呢?”
我回去,你去哪?
慕淺沒說話,半晌開口道:“科研院里還有工作,我需要去做完。”
陸厲洵沉默著,沒再說話。
慕淺無意在這里和他多做糾纏,轉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邁開腳步的瞬間,的手腕卻驀然被男人抓住。
男人高大的軀微微搖晃,語氣中竟顯見地出一怯弱。
“慕淺,別走。”
慕淺頓住,半晌,輕笑一聲:“陸厲洵,你知道嗎,當年在監獄里,整整七個月,我多希你能來看看我,哪怕只有一次,但很可惜,到最后,你都沒有出現過。”
如果后來沒有被賀霄接走,那他們的最后一面,就是他打掉孩子,至此永別。
大雨越來越大,看不清后男人的表。
只是他的手,卻緩緩松開了。
慕淺沒再停頓,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墓園里,陸厲洵一個人,看著窈窕的影,漸漸消失。
如同一個夢。
夢里,他再次失去了。
他眼前一陣陣發黑,只聽到有人呼喚了一聲“爺”,隨后遁了空茫茫的黑暗。
……
墓園外。
慕淺剛出去,一輛車便停在了自己前。
皺了皺眉,就見對方落下車窗——
“年年。”陸正霆開口,一如既往的溫和道。
慕淺看著眼前的人,不由自主想到五年前的那次見面。
心底警惕,神不變:“陸先生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陸正霆微微笑道:“慕教授的名字不就慕瑾年?”
看著慕淺眼里的審視,陸正霆接著道:“慕教授,上車我送你回去,你想知道的,我慢慢告訴你。”
慕淺看著眼前的男人,有些猶豫。
眼前的人明顯知道很多想要知道的信息,但同時,他也很危險。
上了車,會發生什麼,都不可以預料。
不遠,一輛車同時拉下了車窗,賀霄的聲音傳來——
“年年,上車。”
慕淺看了一眼賀霄,轉頭看向陸正霆,微笑道:“陸先生,這次就算了,我家人來接我,如果您有想告訴我的,遲早會說,我等著那一天。”
說完,轉,快步上了賀霄的車。
兩車錯,賀霄過車窗,看了一眼陸正霆。
四目相對,彼此眼里均是意味深沉。
……
車上,賀霄遞給一條巾:“肩膀了,。”
慕淺接過來,了的肩膀和發尾。
“剛剛那人,看著心思頗深。”賀霄道。
“他就是陸厲洵的二叔,他在我還沒恢復記憶的時候,就知道我年年,他一定知道很多當年的事。”
“不要輕易和他接,”賀霄皺眉道:“他很危險。”
慕淺點點頭:“我知道,放心,我會小心和他周旋。”
這個男人藏的的確夠深,如果他想,平日里便幾乎覺不到他的存在,但一旦他站到你面前,又完全不能將他忽視。
這個人,到底在當年的事里,扮演了什麼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