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行聞言，撓了撓頭，有些挫敗道：“那個人啊，我們的人跟丟了。”
趙慎的目從折子上移開，看向他。
孤行有些頭皮發麻：“真不是我沒把夫人的話當回事，我派了手底下最得力的人去盯著他的，誰知道沒一會兒的工夫，人就不見了。”
趙慎想到紀云舒說蘭亭的事，搖頭道：“也怪不了你，那個人，本來就不簡單。”
不管蘭亭是不是那個戴面的人，他本的實力都不容小覷。
照紀云舒說的，他能擺閻王殿的追殺，自然也能擺暗衛的跟蹤。
到底如何，也用不著現在就下定論。
孤行離開后，趙慎很有效率地理起了自己手中的事。
不過一個下午的功夫，就理的差不多了。
肅州知府衙門總歸是要正常運轉的，孤行很快將沒什麼嫌疑的人放了出來。
趙慎果斷將事都代了下去。
晚膳的時候，他便再次出現在了紀云舒的面前。
紀云舒喝了藥，睡了一天，神好了很多。
有些憾地道：“聽說肅州中秋有燈會，可惜昨晚我睡的早，沒能去。”
趙慎幫攏了攏上的披風道：“燈會有三日呢，明日你若是子好些了，我便陪你去。”
紀云舒的屋子里還燃著炭盆，其實有點熱，不滿道：“可別裹著了，我都出了一汗了。”
趙慎見臉蛋紅撲撲的，笑道：“出點汗好的快。”
說話間，白泠帶人進來送晚膳。
只見一個小丫頭端了個小小的炭盆放在桌子上，然后放了一鍋湯在上面。
其他人則將一些裝盤的生和菜放在了桌子上。
趙慎見此問：“這是肅州的吃法嗎？夫人的腸胃能吃？”
白泠道：“這是夫人要吃的。我在湯里加了生姜，當歸等藥材，是肅州本地的羊，溫中補下，益氣補虛，對夫人的子有好的。”
話音剛落，紀云舒便擺擺手道：“我們自己吃就行了，你也帶人下去用膳吧。”
白泠又囑咐了一聲：“您記得晚上還要喝藥，吃點兒。”
“我知道了。”
下午睡起來出了一汗之后，紀云舒覺得自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里淡的很，便突發奇想地想吃火鍋。
紅油做底，辣味十足的那種。
只是這個時代辣椒還沒有那麼流行，肅州這地方也不產辣椒，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那麼多辣椒炒制底料。
更不用說現在還吃著藥，是個病號，白泠也不可能允許吃油膩辛辣的東西。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要一個清湯鍋底了。
好在羊是現殺的，十分新鮮，廚娘的手藝也好，切的薄如蟬翼，放在咕咚咕咚沸騰著的湯里一涮，瞬間就卷了起來。
再蘸點特意代的芝麻醬，鮮香四溢。
紀云舒嘗了一口，十分滿意，對趙慎道：“你想吃什麼就自己往鍋里放，了就能吃。”
大夏其實也有鍋子，不過是將東西都放在鍋里，邊煮邊吃，像這樣邊往鍋里下東西邊吃的，趙慎還沒有見過。
但他很聰明，看一遍紀云舒的做法就明白了，也照著涮了一片羊，果然味道鮮。
他笑道：“這肅州的羊倒是不錯，沒有腥膻味兒。”
紀云舒也吃的開心：“那是當然，可惜肅州苦寒，吃得起羊的人家不多，往外運也不方便，百姓養羊的并不多。”
趙慎見神有些憾，又似乎在想什麼，不由問：“你有什麼主意嗎？”
紀云舒道：“我來肅州之前，張羅著要開一個酒樓呢，倒是可以添幾個羊的菜，不過用量應該不會太大。”
趙慎道：“你不打算將這個湯鍋添進去嗎？這樣的吃法京城似乎沒有，還有趣的。”
他從來都是廚房送什麼吃什麼，偶爾自己想吃什麼了提前代添個菜。
像這樣自己手，想吃什麼煮什麼，確實很新鮮。
紀云舒思慮道：“這個不太符合酒樓的定位。”
“定位？”
“呃，我這不是為了賺銀子才開酒樓的嗎？所以打算走高端路線，找皇上要兩個廚，然后請幾個份尊貴的人宣傳一下，價位定的高一些，反正就是有錢人才能吃的起的那種。”
趙慎聽的意思，似乎已經計劃好了，笑道：“那就按你的想法做，這樣湯鍋，咱們完全可以再開一家。”
紀云舒見他對這個似乎很興趣，忍不住問：“你覺得京城的人會喜歡這個？”
趙慎點頭：“天熱的時候不好說，大冬天的吃這個，暖暖和和的，人們應該會喜歡。”
“可是這個，并沒什麼難做的，誰都能學會。”
紀云舒一開始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開火鍋店，但這玩意兒真的沒什麼技含量，不想京城很快就大街小巷都開遍了火鍋店。
趙慎卻道：“咱們最先開，而且份在那里，大部分人都要給面子，生意總是能做下去的。沒有人能做完所有的買賣，別人學去了也沒什麼，別忘了，咱們最初的目的，是想讓肅州的羊能有渠道賣出去。”
紀云舒眼前一亮：“你真聰明。”
趙慎隔著湯鍋里升騰而起的白霧，只見笑的眉眼彎彎，眼中滿是崇拜。
心里也覺得有種異樣的暖。
他笑道：“這吃法是你想出來的，你才聰明。”
紀云舒也不謙虛，要說起開火鍋店，那的想法就多了，要知道在現代，人們吃這玩意兒是不分季節的。
哪怕是大夏天，也喜歡來一鍋熱辣辣的牛油湯。
一定要吃的滿頭大汗，妝都花了才痛快。
紀云舒今日聽了趙慎的表白，本就心很好，這一頓飯吃下來，發現他還真的在考慮賺錢的事，甚至還順便能幫肅州的百姓解決一點民生問題。
瞬間覺得自己更喜歡他了。
趙慎見吃的開心，一盤不一會兒就見了底，連忙阻止道：“白泠不是讓你吃點兒嗎？你喜歡的話等好了再吃。”
紀云舒也怕自己吃撐了，索把剛煮到鍋里的都撈到了趙慎碗中：“便宜你了，這個羊真的好吃。”
趙慎來者不拒，將夾到自己碗里的都吃了，還安道：“等你的酒樓開起來，想吃多都行。”
紀云舒悵然道：“你不懂，吃東西是要講氛圍的，我今天心好。”
在異地他鄉，趙慎陪著，很明確地知道自己喜歡他。
紀云舒覺得，以后時過境遷，自己可能都不會再有這樣的心了。
趙慎怔了一下，一喜意在心尖蔓延，口中忍不住問：“心好？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