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煉丹的時候會炸，他也是聽說過的。
可他只聽說過那些道士想盡辦法讓爐子不要炸，沒想到有人反其道而行之，專門研究炸。
紀云舒道：“他既是煉丹的道士也是大夫，醫還好的，更是擅長毒，所以才會知道雪葵花這樣稀奇古怪的用法。”
說完，見皇上眸子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干脆從自己袖袋里取了幾顆剩的小黑球給皇上。
“就是這個，其實我一開始也沒想到他真的能做出來，當然這也只能算半品，它的威力還可以更強，皇上可以試試。”
景明帝拿起一顆認真看了看，半晌也沒看出有什麼不同，但他知道孤行不會跟自己說謊，便問紀云舒：“你的意思是？”
紀云舒坦言道：“這東西關系重大，我希皇上從工部撥點人手和錢財，專門研究。”
景明帝立馬就明白了的意思，這樣的東西把持在紀家兒手中確實不合適。
可他更清楚自己現在的境，朝堂上有多可靠的人都不清楚，他若是將東西放到工部去研究，研究出來的配方怕是隨時都會泄出去。
他了自己的眉心問趙慎：“這事兒你怎麼看？”
趙慎道：“這東西威力巨大，研究出來不管是戰場上，還是其他地方，都有極大的用，但云舒這次用了它，估計已經引起了注意，所以一定要注意。”
景明帝道：“朕這里盯著的人太多了，這樣吧，朕出錢，你們自己想辦法去做。”
他很清楚，關鍵時刻，這東西可能就是自己的底牌。
紀云舒有些錯愕，皇上竟然讓他們自己搞？
景明帝看著詫異的樣子，好笑道：“你之前不是跟朕說，紀家跟朕是親，永遠不會背叛嗎？”
紀云舒連忙道：“那當然，可皇上突然把這樣重要的事給我，我還是有些寵若驚。”
景明帝聽說寵若驚，不由好笑起來，隨即又想到，之前他對紀云舒這個表妹其實只是維持著面子，并沒有真心寵過。
可卻實實在在地在心他和太后的母子關系，他的。
這次更是冒著生命危險跑了一趟肅州，雖然最初只是為了救趙慎。
可結果是幫自己穩定了肅州。
“這是你該得的。”說完皇上又想起什麼，問：“朕聽說你還想造海船？”
紀云舒也不瞞，十分坦道：“一開始是因為缺錢，但研究了一下發現，東南的那些海寇，這些年是不是太猖獗了些？”
說起這個，景明帝也皺起了眉頭：“這事兒朕已經派人去理了，只是那些人上岸搶完就跑，茫茫大海，也不好追。”
紀云舒道：“總不能任由他們一直這樣搶下去，咱們現在開始造船，建一支海軍，遲早能把他們都滅掉。”
肅州的事，給了景明帝迎頭一擊，讓他認識到自己對邊境的掌控有多弱。
有些地方甚至已經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京城也不太平，他最近又總覺得疲憊。
所以最近景明帝很有幾分深陷在泥潭里，危機四伏，卻不知從何著手的覺。
但現在看到紀云舒這樣信心十足，朝氣蓬的樣子，他突然覺得事沒有糟糕到自己想象的地步。
他笑道：“罷了，你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去吧，有明澄看著，朕也不怕你翻了天。”
紀云舒不由歡呼：“皇上，你真好。”
景明帝：“……行了，朕的邊不知多人盯著，你的事朕就不參與了，缺什麼跟朕說一聲就行。”
紀云舒知道他這麼說不僅是為了保，也有點不相信自己能折騰出什麼來。
不過不在意，只要將那些東西都過了明路，也就不用擔心皇上日后會因此猜疑紀家。
更重要的是，有皇帝的支持，做事就能方便很多。
再想招攬像孟天樞那樣的人才，就容易多了。
趙慎聽他們把事談妥，才將話題轉了回去：“這些事以后再說，現在重要的是讓一塵給皇上看看，到底是不是雪葵花的香料？”
景明帝道：“讓一個道士進宮難免招人口舌，不如朕找個時間出宮一趟吧。”
趙慎不贊同道：“如今京城魚龍混雜，皇上出宮太危險了，而且這期間若還有人繼續給您下毒呢？”
景明帝道：“朕堂堂一個皇帝，難道要被他們嚇頭烏連宮門都不敢踏出去嗎？放心，朕不傻，這些日子幾乎沒有去后宮，目前應該還沒有人能把毒下到乾清宮里。”
趙慎聽他這話，便明白被下毒的事他應該是心中有數了。
也不再多說什麼。
景明帝笑道：“倒是你，既然不裝殘廢了，也該領個職了吧，京兆尹怎麼樣？”
趙慎皺眉道：“不怎麼樣，我一出仕就是正三品的，皇上覺得能服眾？”
景明帝似乎知道他會這麼說，不疾不徐道：“你這些年做的事兒，朕都讓人記著呢，那些功績一旦為人所知，沒人會說你擔不起正三品的。”
這話讓紀云舒有些刮目相看，以為皇上讓趙慎裝殘廢，暗地里做他手中的刀，是為了更好的掌控趙慎。
現在看來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皇上雖然多疑，但襟很寬廣。
見趙慎還有些遲疑，景明帝又道：“你也知道，朕實在沒什麼信得過的人，現在暫代京兆尹一職的還是阿昱，他是個什麼德行，你比朕清楚，隔三差五就進宮來跟朕哭訴他有多難，只有你能幫朕了。”
看著皇帝裝可憐博同，只為了讓趙慎做，紀云舒只覺得嘆為觀止。
看的出來，景明帝傳口諭讓他們盡快回京，本不是因為生病，而是想要趕快讓趙慎接手前任京兆尹秦奉唯留下的爛攤子。
趙慎思慮了片刻，又聽他這麼說，只能答應下來，不過還是道：“我才剛回京，任命的圣旨你過幾日再宣吧。”
景明帝不滿道：“你還有什麼事？”
趙慎面不改道：“我在肅州了傷，還得養養。”
景明帝：以前舍生忘死的人現在竟然學會懶了。
他一臉幽怨地對趙慎道：“那你盡快，早點上任將京城的事理順，朕這些日子看誰都像細作和叛徒，上朝的時候心驚膽戰的，一點安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