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羅兵……”
程晏池似不經意往窗外漠漠掃了一眼,臉平靜冷淡,瞳眸浸潤明越發顯得深不可測。
他思忖幾秒,撤開視線,指節規律地敲擊膝蓋:“添電是近兩年才發家的?”
羅兵那種份本沒資格與程晏池出現在同一個宴會上,他之前甚至不知道這個人。
賀章早就把羅兵的來歷查清楚:“買彩票一夜暴富,胃口越來越大,想出口自己工廠的電。”
程晏池薄冷地挑起,眉眼掠過狠:“基不穩還敢興風作浪,那就多準備點餌讓他撐死吧。”
“你找花旗銀行給他批貸款,他要多批多,但是抵押擔保的額度必須翻倍。”
“另外,還有件事。”
程晏池單手搭著車窗,扯了扯領結,咬煙,笑容溫和無害,間吐的言語卻殺人不見。
“羅兵既然有病,你找幾個病比他嚴重的小姐蹲他常去的夜總會,懂了嗎?”
賀章點了頭。
此時是繁忙的早高峰,車輛在等綠燈。
賀章的雙眼平移到車外后視鏡:“程先生,那輛車一直跟著我們。”
因為是一部普通的藍燈出車,賀章也沒太注意。
可這都過一條街了,對方依然不遠不近地吊尾。
程晏池閉目養神,語氣淡得宛若云煙:“不用管。”
半晌,程晏池自繚繞煙霧里掀眸,重新屏手機。
畫面切到的恰好是盛微寧用早點的景。
程晏池沒特意留心過的飲食習慣,似乎也不挑食,他便要人送了些廣式早餐。
生穿著淡紫雪紡衫,段高挑婀娜,坐在餐桌邊吃灌湯包,秀氣地咬破小口,再徐徐吸吮湯。
可能味道不錯,眨眨纖睫,角噙著微末弧度,心滿意足地開始咀嚼,腮幫子鼓鼓的。
好像吃的是特別可口的食,讓旁觀用餐的人忍不住腸轆轆。
程晏池頭也不抬,夾著煙的手指放大鍵。
盛微寧無可挑剔的五更清晰呈現,瑩潤白,臉上幾乎看不見孔,柳葉眼最為漂亮。
小時候像致的洋娃娃,大了也有不俗貌,走哪兒都萬眾矚目,尤其惹男人覬覦。
如果還沒家道中落,估計仍舊是那只驕傲的孔雀。
程晏池面無表退出播放,掐掉煙,眸中涼郁如冰凇。
*
沈瑤整晚沒睡,一直捧著手機等消息。
期盼太一出來便能看到盛微寧和男人在洗手間來的料,從今往后,徹徹底底敗名裂!
長這麼大,為爭風吃醋耍過不的手段,可不曾真正害過人。
這全怪盛微寧,一副裝模作樣的賢惠形象騙過程家人也騙了程昱川。
表里不一的小賤人,害得后背燙傷留下疤痕,做手還被拍。
如今被程昱川厭棄,盛微寧卻坐其。
憑什麼傾注七年心辛苦調教的男人,最后卻被盛微寧撿?
鏡海上流圈的太太不是喜歡夸盛微寧清純嫻靜嗎?
找人毀掉的清白,看將來還怎麼清純,能拿什麼臉嫁程昱川!
計劃不算萬無一失,不過沈瑤無所謂了,恨不得盛微寧去死。
程昱川曾信誓旦旦娶做老婆,結果……
沈瑤枯坐梳妝臺等了一整夜,甚至心給自己化好艷的妝。
要用最彩照人的面貌旁觀盛微寧被釘上恥辱柱,一輩子不得翻!
屆時程昱川還會要一個人盡可夫的婦?
沈瑤欣賞鏡中妝容麗亦難掩滿面怨毒的人,癲狂地笑了笑。
可現實照進骯臟不堪的幻想,除了大失所也只剩忐忑彷徨。
沈瑤忍到八點多鐘刷微博,無論把盛微寧的名字輸進搜索欄多次,都沒看見心心念念的丑聞。
羅兵也始終未聯系,兩人約好盡量聯系。
實在按捺不住,沈瑤迅速撥通他的電話。
嘟聲響很久才被接起,沈瑤劈頭蓋臉地責問:“事辦了嗎?”
羅兵的聲音無端蒼老幾十歲:“沒……盛微寧逃跑了。”
沈瑤震驚一秒,隨后不可思議笑出聲:“你們豬腦殼?兩個男人還控制不了一個人?是不是你本沒替我教訓?我都安排得事無巨細,你們居然給我搞砸了!羅兵,你還是不是男人?得病就不行了?”
結尾兩句話恰巧踩中羅兵的痛點。
昨晚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場景重演腦海,他惡心又暴躁,一口氣,聲線凄厲沙啞地咆哮:“賤貨,你媽在門生的你就把你腦子夾壞了?缺男人你活不了?老子被你害慘了!滾!”
沈瑤瞠目結舌,握著掛斷的電話半天沒回過神,耳被吼得差點炸掉。
就在這時,又有人砰砰敲響房門,沈瑤眼瞳一,不自覺聳了聳肩。
“瑤瑤,好消息!上次不是和你說有去香山拍大片的機會?高層提到你,只要你努力表現爭取名額,前陣子關于你的負面就能慢慢平息。”
沈瑤看著經紀人,驚喜地瞪大眼:“真的?太好了!”
欣喜若狂,將盛微寧的事拋之腦后,腦中倏忽靈一閃,笑更深。
程昱川的姨住香山,他下個月要去給祝壽。
簡直天賜良機!
*
盛微寧中午離開辦公室準備去餐廳。
程建雄給打電話,說是午餐一塊兒吃。
一開門,盛微寧便瞧見程晏池往走廊過去。
程晏池余瞥到盛微寧,腳步微微一頓:“老董事長通知你了?”
盛微寧手肘挎著包,緩步走近程晏池,莞爾:“他在日料店等我們。”
程晏池不聲打量盛微寧。
矜雅的淡紫襯衫,領口順的大蝴蝶結,松中長袖,白一步下是同系的高跟鞋,人味越來越濃郁了。
“一起下去吧。”
程晏池淡然斂眸,邁向普通電梯。
盛微寧抬腳跟了過去。
程建雄雖把公司給程晏池打理,每個月照例來幾次,明顯不信任他,但考慮到低調,也不會直接上樓監察。
程晏池與盛微寧進日料店,沿途并沒遇著程昱川,估計又鬧脾氣。
踏包廂,盛微寧眼底閃過詫異。
程昱川竟然早到了,正陪著程建雄聊天。
程建雄笑著抬眸,及前后出現的青年男,思緒不由恍惚。
他忽然產生奇怪的錯覺,仿佛后到的才是一對未婚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