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瀾的第一反應是想立馬過去看看。
不過，還是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冬天的京北，天暗得早，再過個把小時，估計整個城市就會被夜籠罩。
黑去看墓地，多讓人骨悚然。
沈聽瀾打消了立馬過去的念頭。
“明天上午過來可以嗎？”
那邊連著說了幾個“可以”，好像恨不得將“風水寶地”雙手奉上。
掛下電話后，沈聽瀾盯著手機屏幕發了會呆。
是不是太巧了些？
史俊剛問過需不需要幫忙，就有中介打電話過來。
第二天是周六。
沈聽瀾按照中介給的定位，開車過去。
定位沒有顯示墓園的名稱，等到了目的地，沈聽瀾才發現，這里是全京北最貴的墓地，葬著的都是有錢有勢的人。
之前打聽過。
這邊的墓地，30萬起步。
這個價格，超出了沈聽瀾承的范圍。
一早就把這個地方，劃出了考慮范圍。
不過，地方確實是個好地方。
墓園管理規范，綠樹蔭，卻一點都不影響視線和線。
沈聽瀾剛下車，中介就笑容滿面，熱地迎了上來。
“沈小姐，您來了。”
沈聽瀾下車，但并沒有往里面走的打算：“抱歉，這邊的價格超過我的預算，我還是不去看了。”
“沈小姐，來都來了，先過去看看。”
中介有些失態地抓住沈聽瀾的手，生怕走。
“價格好商量，您先看了再說。”
沈聽瀾垂眸看向被拉住的手，中介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沈小姐，對不起，我這也是急的，您別介意。”
沈聽瀾說了句“沒關系”。
中介見沈聽瀾不是個難說話的，趕忙又說：“沈小姐，我是個單媽媽，就靠這份工作養家糊口，但這個月，我還沒做一個單子……”
沈聽瀾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
相反，的心底，其實很。
剛開始審案子的時候，對那些可憐的當事人，常常產生憐憫之。
只是后來，發現，不是每個人都值得同。
有時候，法同心泛濫，也不利于案件的公正裁判。
于是，收起了一眼就會被人看到的善良，裝得鐵石心腸。
當然，對于當事人之外的人，還是保有了最初的那顆善心。
“沈小姐，按照我們公司的規定，只要陪您看半個小時以上，即便拿不了這個單子的提，我也可以拿到100塊錢的辛苦費。”
中介窘迫地說道。
“我知道您的時間很寶貴……”
“走吧，帶我進去看看。”沈聽瀾對著中介淺淺一笑：“反正來都來了。”
中介頓時眉開眼笑。
“沈小姐，請隨我來。”
中介推薦的墓地在墓園東側，常年充沛，四季花開。
沈聽瀾的母親，生前最是喜歡侍弄花草。
知道，母親一定會喜歡這個地方。
只是，負擔不起。
母親從小教育，做事要量力而行，不可打腫臉充胖子。
“是個好地方，可惜超過了我能負擔的范圍。”沈聽瀾如實說：“抱歉，恐怕沒辦法讓你拿到提了。”
沈聽瀾連價格都沒問。
“沈小姐，其實這塊墓地不貴，您應該能負擔得起。”
中介拿出價目表，遞給沈聽瀾。
“公司剛剛發過來的，您看看。”
沈聽瀾接過中介的手機。
眼前這塊墓地標價僅為5萬。
京北地段最差的墓地，都不止5萬。
沈聽瀾不可置信地看向中介。
“沈小姐，您沒看錯，是這個價錢。”中介朝沈聽瀾肯定地點了點頭。
“這塊墓地是有什麼問題嗎？”職業使然，沈聽瀾難免生疑：“比如產權問題？”
“這個您放心，我們公司對每一塊墓地都是做過調查的，不會有法律上的糾紛。”
法律上沒問題，那便是有其他原因。
“其實沈小姐，這塊墓地是特價理的，因為很多人不喜歡墓地周圍種這麼多的花……”
中介說得連自己都不信。
不過，公司就是這麼待的，也只能睜眼說瞎話。
沈聽瀾大概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
“是姓陸的一位先生委托你的嗎？”
“姓陸的先生？”中介一臉茫然：“沈小姐，我不認識姓陸的先生，我是公司委派……”
沈聽瀾目如炬，在中介臉上逡巡。
中介沒撒謊。
“辛苦你了，我回去再考慮一下吧。”
沈聽瀾沒有直接拒絕。
“如果需要，我再聯系你。”
中介眼底的黯淡下去。
想，客戶這是婉轉地拒絕了。
“好的，沈小姐，您回去再好好考慮一下。”
……
車子從墓園開出，沈聽瀾沒有回公寓，不知不覺開到了亞灣別墅。
把車停在外面，過汽車擋風玻璃和雕花鐵門，看向別墅。
忽地，雕花鐵門在眼前徐徐敞開。
穿著一淺灰居家服的陸云景，慢悠悠地朝的車子走來。
“咚咚咚”，車窗被敲響。
沈聽瀾搖下車窗，出干凈漂亮的臉龐。
“你怎麼知道我在外面？”
陸云景指了指鐵門上方的攝像頭。
“有監控。”
“哦～”沈聽瀾瞥了眼監控：“你沒事看監控做什麼。”
陸云景心虛地了鼻子。
沈聽瀾來之前，他就已經接到中介公司那邊的電話，告訴他客戶沒要那塊墓地。
同牌失效了。
懶懶沒上當。
這會應該是上門來找他算賬了。
會罵他多管閑事吧。
“我沒看監控，保安師傅告訴我的。”
其實，他一直盯著監控，想第一時間出來接沈聽瀾。
“進去嗎？”陸云景聲問。
沈聽瀾坐在車里不，神淡淡的：“那塊墓地，是你托的人？”
果然，是來罵他的。
“想罵我，還是進去罵吧。”
陸云景站在車門。
“外面時不時有人經過，別人看你罵我，我丟面子無所謂，但會影響你的形象，誤以為你有多兇。”
沈聽瀾掀起眼皮睨向陸云景。
“誰說我是來罵你的？”
是那種不識好歹，不分青紅皂白，隨隨便便罵人的人？
再說，就算是，陸云景也不是會站著讓罵的人。
“你不是來罵我的？”陸云景眼底亮起：“懶懶，那你是想我了，特意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