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落地,陸行知再沒有半分遲疑,態度強地,讓方蕓坐進車里。
至于轉過頭,還要試圖再說些什麼。
陸行知視而不見,本不予理會。
只在嘭地一聲,關上車門之后,抬起手,和車里的人,禮貌地告別。
甚至于,角浮起慣常的笑,是他在外,早就習以為常,偽裝得練的樣子。
而方蕓無奈下,只能選擇放棄。
在被迫著送回陸家的路上,閉著眼睛,腦海中,全是被牽扯出來的痛苦回憶。
……
從被陸行知示意,要自己先回去后,虞煙沒有任何遲疑。
還是抱著那盆蘭花,聽話地,在保鏢的跟隨下,走進電梯。
到了樓層,便自覺地退到后邊,轉過頭,沒去看門口那里。
因為澄苑的門,被陸行知特意設置過。
原先存下的指紋,早就被刪除得一干二凈。
也不知道碼,所以沒辦法自己出門,更沒辦法進去。
虞煙撇開視線,目落到了紫的蘭花上面。
它們真的很。
葉子綠油油的,花瓣外,是淺淺的紫,很均勻。
而里面,逐漸變深,形錯落有致的蝴蝶形狀。
在花卉市場時,跟著方蕓往常去的店里走。
虞煙不經意間,就看到了這盆花。
生機,氣質高貴,讓下意識地,聯想到了小時候的事。
曾幾何時,在虞清莉還沒被陳舒華瘋之前,也是這樣的。
優秀的舞蹈演員,優雅從容,有大好前途。
只因為錯了人,把這個世界想得太簡單純粹,才落得如此下場。
虞煙看著看著,眼前突然模糊,淚意洶涌地翻滾。
閉上眼睛,克制著恨到極致的緒。
然后聽見提示音,門已經被打開。
保鏢沒進去,只是恭敬地站在門口,低頭不語。
虞煙抱著花,兩手著冰冷的花盆邊緣,慢慢走了過去。
對著保鏢,輕聲地說了句“謝謝”,才抬腳,邁進澄苑的大門。
陸行知打發走了方蕓,站在原地,從煙盒里掏出一煙。
就著初冬的風,一手擋著火,把煙點燃。
猩紅忽明忽滅,如同他此時,已經逐漸平復的緒。
但陸行知也十分意外。
因為他原本以為,方蕓親自出面,甚至安排好了一切。
這麼好的機會,放在虞煙面前,肯定想要抓住的。
所以陸行知在冒出這個念頭之后,便慌不擇路,連忙趕了過去。
裹挾著寒意的風,刮在了他的臉上。
陸行知微瞇著眼眸,仔細地思索著,試圖找出虞煙的用意。
最后,只是滿意地勾了勾角,轉回去。
他進門剛要換鞋,聽見廚房傳來水流聲。
抬眼間,瞥見虞煙的背影。
哪怕穿著寬松的外套,頭發也是被簡單地挽起,依然能顯出纖瘦來。
右手也在輕輕地作著,像是在清理花盆的樣子。
陸行知駐足站立,看得有些神。
而虞煙卻像是毫無察覺,專注地,整理著每一朵花瓣。
弄好后,又抱起那盆蘭花,往臥室的方向走。
陸行知抬起腳,跟了過去。
他靠在門口,視線穿過落地玻璃。
正好看見虞煙徑自走到臺,蹲下,把花盆放到地上。
然后抬手,小心翼翼地,一片片著花瓣。
那張側臉,素淡卻足夠致。
而陸行知就這樣,定定地看著。
直到虞煙起,從臺走回臥室。
剛經過床尾,就被過來的陸行知,輕輕拉住手腕。
虞煙低著頭,聽見頭頂傳來男人暗啞的嗓音,“為什麼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