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進冬季,夜越發冷沉,裹挾著無盡的涼意。
在察覺到樓道里走出的人之后,男人便馬上,停下了作。
車子停靠在路邊樹下,要不是仔細觀察,并不容易被發覺。
此時男人坐在車里,算是匿在暗。
而陸行知不經意間抬眼,凌冽視線隨意掃過。
像是毫不在意,也只看了不到一秒的樣子。
他走到路燈下,取出里燃著的煙,夾在指間。
而街道的斜對面,就是男人停靠著的黑車子。
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就這樣僵持著。
虞煙鬧過之后,陸行知便再次切斷了,和外界的聯系。
手機和錄音筆,都被盡數收走。
他靠在臥室門邊,自己給自己理好了傷口。
算著時間差不多,便起,穿好服,走到樓下等著。
果不其然,那個男人,在察覺跟著的人被撤掉之后,去而復返。
隔著深的車窗玻璃,和擋住大半個臉部的口罩,陸行知本看不清楚。
但從廓判斷,男人形高大,長相似乎不錯。
心底那莫名的酸勁,又再次涌了上來。
不知不覺間,已經燃到了煙頭。
陸行知指腹摁滅猩紅,漠然地踩到腳底碾碎。
然后自顧自地掏出另一支煙,開始點著。
路燈下,他本就高大的影,被拉得更長。
西服擺隨著冷風輕微晃,更顯得蕭索。
陸行知抬頭著虞煙的樓層,深深地吸了一口。
而車里的男人,此時卻有些不明所以。
要是想抓他,現在就是個非常好的機會。
可憑借多年經驗,他能判斷出,陸行知周圍,并沒有第三個人。
就在他以為,還會繼續僵持著的時候。
有人腳踢后備箱的聲音,劃破寧靜。
隨之而來的,還有被厚重的鋼鐵住的,沉悶的呼救聲。
陸行知隔得并不遠,自然是聽見了。
他腦子閃出一個念頭,就要抬腳往前。
但突然間,耳邊似乎又響起,虞煙在面前的大吼。
求他放了自己,說要報仇,說想讓陳舒華死……
陸行知眉心跳了跳,腳步也像是被粘住,本彈不得。
車里的男人,在聽到聲音后,卻并沒有任何作。
只是挑了下眉,和陸行知對視著。
唯一出的那雙眼睛里,帶著明顯的挑釁,不見毫懼意。
仿佛只要陸行知敢過去,他就會不顧地,把人帶走。
但最后,只看見陸行知轉,對著自己的方向,抬了抬手。
男人頓詫異,皺了皺眉頭。
隨即像是意會過來,勾起角,踩著油門疾馳而去。
陸行知回了澄苑,臥室門依然被反鎖住。
他忍了忍,走到吧臺,一煙著。
就這樣,在門外熬過了整夜。
直到黎明破曉,天邊浮現出刺眼的亮,才起,又走到臥室門口。
可里面,依然聽不見任何靜。
陸行知只好劃開手機監控,確認虞煙還躺在床上,才放心地,去了陸家。
到達的時候,時間不到八點,還很早。
但桑敏站在大門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必經之路。
像是知道他會來,更像是等了好久。
看見黑邁赫,便強撐起笑容,小跑到車子旁邊。
桑敏臉發白,眼下有很重的烏青,明顯是沒有睡好。
等陸行知從車里走出,便迫不及待地,把他手臂挽住。
察覺男人皺了下眉頭,似乎有些疼痛。
桑敏不由得疑,問道,“行知哥哥,你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