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傳過來的聲音里,桑敏語氣虛弱,聽著楚楚可憐。
陸行知聽見這幾個字,瞬間眉頭鎖。
他沒回應,桑敏只繼續說著,“我也想清楚了,現在媽媽失蹤,陳家又出了這樣的丑事,明明行知哥哥你,也是一番好心,想要補償我的,結果還差點被連累,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斷斷續續的噎聲,讓陸行知心里沉了沉。
思緒不知怎麼,被拉回到那天早晨。
清水灣的婚房,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去過了。
那里有桑敏親自挑選的家,每個角落,都被用心地布置。
走進去,仿佛都能覺,對兩人的未來,充滿期待。
但其實,陸行知從來沒有注意過。
心底倏地生出,一難以言喻的愧疚。
尤其是,在陳舒華的事上面。
要不是自己的縱容,或許,桑敏也沒必要承這些的。
陸行知閉了閉眼,平復著腔里的躁,和的不安。
桑敏沒能等到答復,語氣囁喏地,試探著問,“行知哥哥,你在聽嗎?”
陸行知嗯了聲,又聽說道,“以我現在的份,是遠遠配不上你的,甚至于,嫁給你之后,說不定還會害得你被人恥笑,所以行知哥哥,我不想再耽誤你了,我們就取消……”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男人低沉的嗓音打斷,“敏敏。”
桑敏適時地停住,屏住呼吸,等待命運的宣判。
說出的話,經過無數次的仔細斟酌。
畢竟現在陳家倒臺,自己也確實沒有資本,能配上陸行知尊貴的份。
但桑敏決定賭一把,所以才主給陸行知打電話,先發制人。
結果如所料,男人并沒有答應所謂的提議。
只是在出名字之后,又沉默了幾秒。
除了剛才的紛思緒,眼前又開始,不斷地浮現出,虞煙被車撞的畫面。
對著自己撒,雙手環抱住腰,說好想行哥。
接著,卻突然大吼起來,滿臉是淚地哭,說會恨自己一輩子。
陸行知太突突狂跳,手攥拳,極力克制心蔓延的窒息。
他深深地呼吸著,艱難地對電話那端開口,“時間不早了,你先休息。”
這話里的意思,讓桑敏,得意地勾起角。
在被掛斷之前,又了一聲,“行知哥哥。”
言語間帶著猶豫,“關于我媽媽的事,我也去了警局,已經正式立案,但他們給我的消息,最后都沒找到……”
桑敏抿了抿,小心翼翼地問,“你說,這都快兩天了,連警方都沒辦法,我媽媽會不會,真的出事了呀?”
陸行知抬起左手,撐在衛生間臺面上。
那雙深邃的眼眸,正凝視著鏡子里的男人。
好像想要從里面,看出些什麼東西來。
他開口,語氣不自覺放得更輕,聲安道,“不會的。”
但更多的話,陸行知嚨干啞,已然說不出來。
結束通話之后,他并沒有馬上走出去。
視線落在剛被掏出的煙盒,正要點煙的時候,又突然停下作。
陸行知漠然地收回手,撥出另一個電話。
“去查一查,人被藏在哪兒。”
對面收到命令,不由覺得詫異。
之前明明已經查到過,都在去的路上了,卻被他說要停,把人都撤了回來。
應了聲之后,想起另一件事,便低聲匯報著,“您離開醫院之后,病房外面監控我都看了,沒有人來過,但是……”
陸行知察覺不對,連忙問道,“但是什麼?”
“但是我去實地看了眼,監控有個死角,拍不到,也許就從那邊進來的。”
其實在接到桑敏電話的時候,陸行知就已經想了起來。
那顆鉆石耳釘,是的。
但此刻,那番話之后,心不免有些復雜。
所以陸行知只是嗯了下,沒再追問。
同一時間,云城某廢棄廠房。
男人站在三樓平臺,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靠在墻角的陳舒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