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顧淮的小，常年以神的高嶺之花自居的陸澤，才更容易為眾人調侃的對象。
果然顧淮的話說完，眾人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陸澤的上，所帶來的緒價值，甚至比陸澤所說的話還要高。
陸澤斜靠在吧臺上，著酒杯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搖曳著，瞅著邊圍過來的眾人，幽暗的眸子瞇了瞇。
察覺到了陸澤的緒不對，顧淮心里添了幾分了然，他往陸澤跟前湊了湊，佯裝驚詫的道：
“不是吧？真讓我說中了？”
陸澤酎了杯酒，“算是吧。”
眾人瞬間來了興致，皆著脖子往前湊，還是顧淮不知死活的問了句：
“跟兄弟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啊？”
話音落下，像是小學生斗吵架般，他學著陸澤剛剛的語氣，極為欠揍的添了句：
“都是自家兄弟，不丟人。”
陸澤將酒杯往吧臺上一磕，側的同時順手從兜里出煙盒，挑了叼在上，要不的咬著：
“還是上次提到過的那小子，他借口道別抱了溫川，被我看見了。”
顧淮“嚯”了一聲，扯椅子在他對面坐下，“就是那個死纏爛打的鐲子哥？從鴻遠跳槽到國安盛世，又被嫂子招進工作室的那個？”
陸澤瞇了瞇眼沒說話。
“還真是活久見啊。”顧淮慨著，“我早說了他命格不好，你非是不信，看看吧，這下出事了。”
第一次從陸澤的口中聽到周天賜這個名字時，顧淮就莫名覺十分不舒服。
后來得知這小子惦記著溫川，本打算找人暗中給點教訓，卻沒想到被大師攔住，還信誓旦旦的稱不用顧淮手，屆時自有天收。
原本唯主義的他，并不相信大師的話，后來鴻遠企業倒閉，國安盛世破產，他也就漸漸相信了。
可陸澤不信邪啊，這不，自己的老婆當著面，被撬墻腳了吧。
原本就心煩，顧淮還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吵個不停，陸澤眸子半瞇：
“你是想死嗎？我不介意幫你一把。”
“我這不是替你生氣嗎？”
顧淮訕訕的了下后腦，“那小子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要不是你優寡斷的攔著我，他哪兒會有命活蹦跳的四惹禍。”
陸澤想到周天賜抱溫川的那一幕，目頓時犀利起來。
“派幾個人過去，好好教訓他一頓。”
顧淮看熱鬧不嫌事大，“還是老規矩？斷手斷腳。”
陸澤著酒杯的指尖，用力收，“沒用的人，留著也沒有價值。”
聲音像是從牙中出來的，顧淮瞧出他的態度，心中默默為周天賜做了個祈禱，接著眉梢一挑，道：
“得嘞，你就瞧著吧。”
話音落下，他出手機撥了通電話過去，約莫兩三分鐘后，再度折返回來。
“明一早，港口有艘通往東南亞的船，我已經跟船老大打好了招呼，讓他一路上多關照關照。”
顧淮的手段，不亞于陸澤，他做事能讓人放心。
陸澤端酒杯抿了口，“謝了。”
包廂的人，能和顧淮廝混在一起，并且關系好到穿一條的人，比比皆是人。
眼瞅著陸澤的緒不對，紛紛尋了個借口，鬧哄哄的往隔壁包廂唱歌去了。
房門一開一合，顧淮不著邊際的倒了杯酒，遞到陸澤手邊的同時，奪過他指尖快要燃盡的煙，按在煙灰缸捻滅。
“阿澤，問個正經事兒，你上次讓我查的，嫂子患抑郁癥那事，是認真的嗎？”
那雙平日里總噙著笑意的桃花眼，此刻沁著的全是深不見底的寒意。
“你覺得我會拿這種事，來跟你開玩笑嗎？”
顧淮見狀，輕咳兩聲道：
“那自然是不會，我只是比較驚訝，嫂子平日里除了冷淡點，其他看著正常的啊。”
“我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驚訝的。”
陸澤抿了口酒，“不過后來仔細想想，這一切還是有跡可循的。”
比如說溫川從來都不去海洋館，因為不喜歡看見，被關在玻璃缸里面。
比如說溫川從來都不喜歡坐船，因為害怕海面的深邃漆黑，會莫名產生一種窒息。
再比如，兩人剛結婚那會兒，溫川曾畏懼過喝醉酒的他，而在沙發上和睡了一晚。
這些都是他不曾在意過的小細節，偏偏現在回想起來，懊悔地讓人心底難。
都是過命的親兄弟，雖然之前總調侃陸澤名不副實，但真到了面對現實的時候，說不心疼他都是假的。
瞧見陸澤緒低沉，顧淮轉移了話題：
“宋玉那小子死哪去了？一天到晚連個面也見不著，怕不是金屋藏，獨自樂去了吧。”
幽暗的瞳仁了，陸澤若有所思道：
“他最近，是該忙一段時間了。”
兩人圍著宋玉又聊了幾句，話題卻繞來繞去，又說到了溫川的上。
“所以你讓我去查那些照片，是懷疑嫂子的病，和照片有關？”
不置可否，陸澤輕點了下頭，“不愿意多說，我也不好強問，只能暗中先查著，以免出了什麼事。”
說到溫川的病，陸澤的神才稍微有些緩和。
顧淮看出他眼底的擔憂，忍不住調侃道：
“認識這麼久，還沒見過你如此擔心過誰，嫂子是第一個。”
他頓了下，往陸澤前湊了幾分，半信半疑的問：
“阿澤，說句實話，你還是在乎嫂子的吧？”
陸澤掀眼皮看他，卻是不答反問，直接給顧淮打了個措手不及。
“你呢？”陸澤勾，“還惦記著宋瑤？”
顧淮抬手，不自在的了鼻尖，“好端端的，說我干什麼？”
他不直面問題，陸澤便認定了他的小心思，不免委婉的勸阻道：
“你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這麼久沒靜，不考慮考慮換一個？”
顧淮“嘖”了幾聲，面風輕云淡，“半輩子了，不也都這麼過來了，不差這幾天。”
顧淮這話不是矯。
是歷經諸多波折后的心酸和無奈。
陸澤輕挑眉梢看他，“認準了一棵歪脖子樹吊死？這不像你的風格。”
顧淮耿直回話，“別打趣我了，我的心思你能看不出？”
陸澤用酒杯遮住邊的笑，劣罵道：“種。”
顧淮回懟，“你不也是？”
陸澤這下不說話了。
顧淮笑了一陣，手上前在他手臂上拍了拍，寬道：
“行了，嫂子是什麼子，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清楚？一個都沒長齊的假小子，是不會威脅到，你在嫂子心中的地位的。”
一個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要是放在以前陸澤絕對看都不看一眼，反倒現在為了他影響到自己的緒，說來也可笑的。
不過到底是關乎到了。
一切看似不重要的人和事，只要及到他和溫川之間的，絕對會讓陸澤這枚炸彈，一即發。
陸澤抬手了眉心，語氣比剛來時了分戾氣。
“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等這陣風頭過去，再好好聚。”
顧淮承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