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單的角被拉住了,他沒法往前走, 就側過頭看去, 不笑的臉上是一貫的冷漠, 帶著清晰的距離。
就上 陳越還拉著黃單的角,他已經傻的做出這麼個的作了,就幹脆將傻進行到底,“喂,說個事兒啊。”
黃單知道他要說什麼。
陳越嗤笑,“聽說你是班花。”
黃單說,“想要就拿去。”
陳越的角搐, 他笑起來,出一口白牙, 眉眼彎彎的, 是年時幹淨的帥氣, “別啊, 誰也沒有你合適,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這回換黃單了, 他有的記得一點事, 還記錯了幾件, 以為當初的班草是自己, 沒想到是班花,不過這個不重要,隨他去了。
陳越的屁離開椅面,他站起來, 單手撐著桌子,上半前傾,面上是裡氣的樣子,心卻撲通撲通的跳,張的一手汗,他想說的是“你臉怎麼跟剝了殼的蛋一樣”,
結果他腦短路,說出來的是“你臉怎麼跟剝了蛋的殼一樣”。
氣氛突然尷尬。
黃單看了眼陳越迅速變紅的耳子,“你這個說法很新穎。”
陳越松開拉著黃單角的手,假模假樣的拍拍,其實是想多一會兒,他兩片薄薄的皮子一抿,弧度譏誚,“學習績好就是不一樣,嘲諷人都這麼委婉。”
其實心裡在咒罵自己,媽的,想對他說點好聽的,結果還說錯了,長這麼大就沒這麼笨過。
黃單說,“沒有嘲諷。”
陳越哦了聲,皮著臉笑,“那你是在誇我?”
黃單說,“我在陳述事實。”
陳越一口氣差點背過去,多的是人把笑臉往他眼跟前湊,他看哪張都不得勁,最想看的卻天面無表,只對那個矮冬瓜笑!
想想就一肚子火,陳越瞪著面前的人,無奈又生氣,祖宗,這滿世界都是人,我怎麼就偏偏看上你了呢?
一眼就看上了,就一眼。
那天在考點有那麼多人,好多個學校的考生都在,還有陪同的家長,場面混又嘈雜,陳越邊走邊吃冰,很隨意的一瞥,就瞥見了人群裡的黃單,他是最亮的那顆星星。
陳越的心裡突然有點發酸,還有點甜,酸酸甜甜的覺堵著散不掉,他覺得自己畢業了,工作了,混好了混壞了,都離不開黃單這個名字。
喜歡上一個不喜歡你的人,是很悲哀的。
最悲哀的是,明知道人不喜歡你,還控制不住的要去喜歡,一直喜歡下去。
最最悲哀的是,想對喜歡的人好,都只能的。
黃單要走,又被陳越給住了,他轉過,見一樣東西朝自己懷裡飛過來,就下意識的用手接住。
陳越把兩條架在桌上,懶洋洋的說,“一生讓我轉給你的。”
他說完就在心裡得意,我他媽的真是太聰明了。
黃單看看手裡的大桃子,這謊言很拙劣,包裹在外的那層紙也很薄弱,隨便一就破了,當年他沒有當回事,認為誰送的都無所謂,反正他不要。
這回黃單只是把視線往陳越的臉上挪移,經過幾秒的觀察就發現他上揚的角,還有眼睛裡的亮,自以為小心思藏的嚴實,不會有人知道,很稚,也很單純。
人的年齡段不同,經曆的多,的多,心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重新面對舊時的一幕幕,所有的細節都會被放大,每次都會發現到很多那時候發現不到的東西。
黃單把桃子放到陳越的課桌上面,轉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陳越瞪著桌上的桃,特地挑的最大的那個,老板說絕對甜,他怕桃上面的一層讓黃單不舒服,就在水龍頭底下仔仔細細沖洗了好一會兒。
黃單聽著腳步聲靠近,一只手從後面過來,他的桌上多了個桃,還有春卷。
屁話也沒說,陳越完事就走,走路生風。
黃單額頭,當年他兩樣都沒吃,他看看桃,再看看春卷,又去看桃,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教室裡響起歌聲,有隨聲聽裡流淌的專業曲調,也有年明朗的聲音,在訴說著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裡的青暗。
陳越像是在開演唱會,只給一個人開的演唱會,他不奢唯一的聽眾給他鼓掌,跟他一起唱,或是上臺給他一個擁抱,對他說“你也很棒”,只要看他一眼就好了。
有幾個生說說笑笑的進教室,陳越就把隨聲聽的音量調大一些,他自己不唱了,而是翻開筆記本,單手撐著頭在上面練習“我的公主殿下”這句英文。
那頁紙上已經歪歪扭扭寫了很多,中間是個卡通的小人,上穿著藍校服,角往上翹著,邊上有個箭頭對著小人,另一頭寫著我的公主。
陳越的腦海裡浮現黃單翹起角笑的模樣,自己就忍不住的到開心,覺得他笑起來真好看。
上午第一節是數學 老師抱著一摞試卷進教室的時候,大家面如菜。
每次一到考試,學生們都會有經曆這樣幾個變化,考試期間很輕松,因為不用上課,也沒作業,考完試各種胡思想,發卷子時,全班靜的掉針可聞。
數學老師不到三十歲,瘦瘦的,不高,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鏡,廢話不多說,直接就把卷子放講臺上,開始念名字跟分數,“劉峰,十八。”
劉峰大搖大擺的去講臺那裡拿卷子,他考的是十八分,走出了一百八十分的氣場。
班上只有數學老師的聲音,屬於男低音的那種,平時聽起來有磁,生們還覺得好聽,這會兒聽在耳朵裡,簡直想死。
數學老師念一個上去一個,男生裡也有害的,但大部分都沒皮沒臉,考的再差都能沒事人一樣的上去,生完全相反,個別大大咧咧,多數都是臉皮薄的,被喊到名字就在全班的注目下一路低著頭上講臺,
拿了卷子低著頭回到座位上,始終沒有抬頭。
座位靠後的比靠前的還要艱難,好像走的最長的路,就是從座位到講臺。
數學老師拿起一張卷子,“薑龍,九十二。”
薑龍站起來接過卷子坐回去,一臉的失落,剛過及格線,這比他預估的要低十分,完了,排名肯定會下降,他聽到老師喊黃單的名字,知道對方又是滿分。
對於黃單的績,大家一點都不意外,三科全滿分進學校的,奇跡到了他上,也就不是奇跡了,但下一個讓所有人都很意外,也在理之中。
班上的另一個第一竟然考了六十一分。
這次的試卷比中考要難很多,除掉極數考的好的,其他人都普遍考的很差,六十一不低了。
陳越從講臺上拿走試卷,經過黃單座位旁時,還拿眼角看了他好幾眼,習慣了得不到回應,就這麼看著也很不錯。
畢竟人生最無聊的是沒有想去關注的人和事,能有一樣,已經很幸福了。
劉峰在的不人都一個勁的往陳越那兒瞅,有羨慕的,也有同的,撞上那麼好的運氣,抄都沒抄及格,要是換他們,不說一百二,起碼也得上一百。
一個個的就知道在心裡吹牛,他們也不腦子想想,當事人如果不願意給他們抄,一個選擇題都不可能抄得到。
陳越兩條大長往課桌兜裡一塞,頭枕著手臂趴到卷子上面睡覺,懶的管。
數學老師把所有卷子都發下去,他拿了黃單的那份開始講題,黃單看的是薑龍的卷子。
薑龍想跟黃單說點兒話,但是他倆坐在中間的第一排,就在老師的眼皮底下,一說話肯定就會被發現,他只好在草稿紙上寫。
黃單看到草稿紙上的容,就在旁邊回答薑龍,倆人一問一答的寫了小半張紙。
薑龍想知道是黃單給陳越看的,還是陳越自己著抄的,他覺得黃單不可能主給陳越看,至於後者,要是黃單不願意,陳越怎麼都不到。
兩種可能都說不通。
可是黃單看似是回答了,其實什麼也沒回答,他太聰明,薑龍應付不了。
薑龍看看黃單,又回頭去看後門那裡的陳越,發現對方在睡覺,他撇撇,混混就是混混,不學好。
第二節是班主任的課,上課鈴還沒響,他就跑來了教室,回回這麼幹,占用下課的時間,自己還一臉的坦然,“上課之前先講兩句話。”
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老魏著四十多張青的臉龐,不耐,無語,張,自信等所有的緒都寫在臉上,難能可貴,到他這個年紀,自然而然的就變的世俗,說一句話,要在心裡打幾十遍的草稿,顧慮的多了,
越活越不真實。
“這次幾門科的試卷統一都比中考要難,你們不用跟中考績比較,只要自己全力發揮了,問心無愧就行。”
把茶杯在卷子上面,老魏繼續說,“與其羨慕考得好的同學,不如多來點實際行,努力跟他們拉近距離,超越他們。”
這話說的漂亮,真要是做起來,沒幾個能做到的,底下有同學忍不住的頭接耳。
“怎麼可能啊。”
“就是,班主任在說夢話。”
“班主任是在給我們制造夢想呢,昨日做夢。”
老魏敲敲講臺,等教室安靜下來後才開口,“那句廣告詞怎麼說來著,一切皆有可能!”
他擲地有聲道,“做人最不能有的就是妄自菲薄,自己都瞧不起自己,那還能指別人瞧得起你?”
老魏也是不容易,他年年都是班主任,帶的理科班,語言能力不怎麼好,為了給學生們上思想教育課,不得不上網查找資料,還得先在兒那裡用上一遍看看效果,不理想在做修改,
碎了心。
一通人肺腑的思想教育結束,老魏喝幾口濃茶潤潤嗓子,觀察著學生們的表。
這會兒,思想教育剛上完,大家多多都有些慨,覺得自己要發憤圖強,要對得起爸媽,不能再玩了,高中要努力啊什麼的,但他們的意志力撐不過一節課。
老魏全都看在眼裡,鐵打的班主任,流水的學生,他把茶杯放下來,“調一下座位。”
各班調座位的方式不同,老魏是讓所有人都出去,他按照這次的總績排名從前往後的喊名字,被喊到的人進教室,自己想坐哪兒就坐哪兒。
黃單第一個,他還在原來的座位上。
隨著老魏的喊聲,走廊上的學生一個一個的減,教室裡是一個一個的增多,到陳越時,黃單周圍的座位已經坐滿了人,他本來就不抱希,所以也談不上失,
就慢慢悠悠的回了自己那裡。
多人都還是坐的之前的位子,換座位要搬桌椅,覺得麻煩,不過,要是有喜歡的男生生,就會趁機把位子挪過去。
老魏發完卷子就讓大家先自己檢查檢查,他把陳越單獨了出去。
這一幕在班上引起了不小的,都覺得陳越這次要挨班主任的訓,他那個績,傻子才相信是他自己考的。
陳燕笑嘻嘻的說,“誒黃單,陳越連理都抄了你的啊,他真牛。”
黃單沒說什麼。
薑龍有話說,他揪著兩道眉說,“其他幾門肯定都抄了,不然排名不會前進十二名。”
陳燕納悶的問,“名次還沒出來呢,你怎麼知道的?”
錢夢,“薑龍,你不會是數了吧?”
吳芳也把腦袋湊過來,“調座位的時候數的?”
薑龍被三個生盯著,有點兒不意思,他搔搔頭,“對,剛才班主任念名字的時候,我一個個的數了,他是第三十六個進教室的。”
陳燕三人一致的對他到無語,還很鄙視,“你真是閑的。”
薑龍鄙視回去,“陳越考試抄黃單的卷子,你們還站他那邊,他有什麼啊,不就是長的帥嗎?”
陳燕笑著說,“錯,陳越不但帥,還長的高。”
錢夢接道,“比你高兩個頭。”
們倆一人一句,把薑龍氣的臉漲紅,“那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還在長!”
吳芳忍著笑,“陳越也在長。”
三人裡頭,陳燕子最為活潑外放,沒忍,毫不留的哈哈笑出聲。
薑龍對生生不起來氣,尤其是像陳燕這麼可的,他翻白眼,轉轉腦子找到了反擊的點,“那可說不準,有的人一開始長的快,後面就慢慢的不長了。”
錢夢認同的說,“是有那樣的,我表哥說他上初中的時候是班裡最高的,後來班上的很多人都超過了他。”
薑龍從鼻子裡發出一個哼聲,“還是錢夢明事理。”
錢夢的臉一紅,那些小雀斑都燙燙的,“不過,高是要看傳的,開學那天我見到了你爸媽,他們就比你高一點點。”
噗,陳燕笑趴下了,笑起來的聲音像大白鵝的聲,吳芳跟錢夢捂著,也在笑。
薑龍委屈的看向同桌,“黃單,你幫我評評理。”
黃單說,“你還能再長長。”
薑龍正高興著呢,還沒來得及在陳燕們三面前顯擺,就聽他說,“但你不會高過陳越。”
“……” 黃單記得薑龍後來是長了點兒,在一米七的位置卡住了,就一直卡在那裡,快三十了還在那個位置。
樓道裡,老魏站在陳越的面前,“你沒有什麼想說的?”
陳越搖頭。
老魏說,“老師有。”
陳越懶散的站著,思緒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老魏邊說邊審查著自己的學生,“那天在辦公室,老師跟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吧?
我要求你這次考試前進十名,你做到了。”
陳越說,“數學英語,還有理化學,這幾門我都抄了。”
老魏說,“我知道。”
陳越。
學生長的高,老魏還得抬頭,他沉道,“你能主承認,就說明態度還算端正,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老師很欣。”
陳越心想,你都說到這份上了,我能不意識到嗎?
老魏說,“高中的三年才剛剛起步,你要是想靜下心來好好學習,現在還來得及。”
陳越著虛空一,有個人跑進了他的心裡,他一天到晚的想到那個人,靜不下來的。
老魏見他沉默,眉頭就皺了起來,“陳越,你還沒年,人生的路非常漫長,難道你就不想把別人往你上的標簽撕下來?”
陳越扯扯皮子,吊兒郎當的笑,“老師,這一招對我沒用。”
老魏手裡沒東西,不然已經丟過去了,他做班主任多年,自己也有個兒,所以他很清楚同學會被什麼樣的男同學吸引。
學習績優秀的會得到同學的關注,在這個基礎上還長的好看,那更不得了,譬如黃單。
不過老魏對黃單很放心,他看得出來,那孩子的自制力特別強,沒有這個年紀的浮躁跟叛逆,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對方會把時間浪費在懵懂而又不切實際的上面。
學習差,但長的非常好,帶著點年人的特,並且擅長各項運,同樣也能得到同學的關注,陳越就是一個典型。
陳越太皮了,初中就跟社會上的人在一塊兒混,同學多次因為他發生打鬧,老魏把他當重點監督對象,沒想到他除了混了點兒,不學習,其他方面還好,並沒有跟哪個同學糾不
清。
“目前為止,你表現的不錯,老師希你接下來能保持下去,跟班上和其他班的同學和睦相,互相監督,一起進步。”
這話說的相當含蓄,老魏那意思是提醒陳越,別把高中弄的烏煙瘴氣。
陳越挑挑眉,班主任要是知道他有打別的同學的主意,還是班裡最好的學生,肯定會氣吐的。
第二節課到第三節課之間的休息時間最長,有十五分鐘,要做第八套廣播,貫穿一年的春夏秋冬,除非外面是狂風暴雨,電閃雷鳴,或是雪厚的一踩一個深坑,否則都得去,必須去,
不能不去。
有的學生不想做,就跑去廁所裡待著,安全了再回教室,不點名還能靠這個法子躲過去,要是點名被發現不在,那就慘了。
不是被班主任去訓話,就是下次做的時候在最前面站著,非常丟臉。
各班的男生生都是按照高站的,青春年時的一切思維跟長大以後都會不一樣,在這個時期,生的個子太高了,會有點不好意思。
尤其是生裡面最高的那個,站在隊伍最後的時候被打量著,各種不自在,總覺得自己跟別人不一樣,恨不得截一部分給其他人。
男生這邊沒那麼多想法,陳越鶴立群,頭頂仿佛自帶著鑲鑽的照明燈,匯聚著來自不同角度的雀躍目,他的視線越過前面五六個人,停在了其中一個上。
黃單的個子在男生堆裡算中等偏上一點點,他的五好看,站在隊伍裡非常耀眼,頭發都描上了金的芒。
廣播的音樂響了會兒就是原地踏步,在學生們枯燥乏味的神態裡進第一節展運。
黃單雙臂對著前面直,向兩邊平衡展開的同時,一條也了出去,他的作標準,在一堆群魔舞中間顯得格格不。
誰要是不做就會被當眾點名,有的男生調皮,故意那麼幹,生們看過去時,他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陳越隨便的揮胳膊意思意思,到第五節轉運時,他沒轉,看到黃單轉過臉,盡管只有短暫的一兩秒,他都開心。
做完了,各班群結隊的往教室裡走。
黃單走的不快不慢,薑龍在他旁邊嘰嘰喳喳,見了一個漂亮的生就指給他看,他的態度冷淡,話又很,換別人肯定就不跟他玩了,覺得沒勁,薑龍是個例外。
薑龍認真的說,“黃單,我已經決定了,高中三年我要完兩件事,一是進全年級的前十,二是談一場轟轟烈烈的。”
黃單掃一眼滿臉青春激昂,滿懷鬥志的年,第一個實現了,大學跟他進的同一所,第二個沒有。
下午最後一節課是育課。
九月份的天依舊炎熱,育老師一點兒都不人化,上來就讓生跑兩圈,男生跑三圈。
有兩個生跟老師請了假,得到批準後就在旁邊放材的小屋子前坐著,其他人甩開胳膊跑,沒幾下就氣籲籲。
陳越個高,形矯健,他奔跑起來帥的發。
劉峰邊跑邊回頭,見陳越竟然破天荒的在最後面,都跟生們混一塊兒了,他就放慢速度,等到對方跑上來,“你慢吞吞在後面幹什麼?”
陳越的氣息平穩,散漫的說,“又不是比賽,幹嘛那麼急。”
劉峰嘿嘿,“跑第一有面兒啊。”
陳越追尋著前面不遠的那道影,他不需要靠沖第一來吸引生的注意,他只想吸引一個人的注意。
媽的,那個矮冬瓜太礙眼了!
薑龍正在對著黃單埋怨,他的後背突然一涼,最近都有這種被瞪視的覺,不論是在宿舍,還是在教室,邪了門了。
有幾個男生生從黃單邊經過,他的肩膀被人用力撞了一下,不控制的摔倒在地。
這一幕突如其來,大家以為黃單是跑步的時候不小心摔的,包括另一邊的薑龍,以及注意著他們的育老師。
陳越跟黃單中間隔了兩三個人,他一直保持著那個距離,只有他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個故意撞黃單的男生是數學課代表,不單單是嫉妒黃單數學滿分,他暗了三年的生讓他給對方轉書,對方看都不看一眼。
自己特別喜歡的人喜歡上了別人,別人卻瞧不上眼,那種覺很糟心,這個年紀的年沒有辦法去平靜接,一個不慎就會被沖的因子侵||占。
陳越的拳頭松開,他扯起一邊的角,意味不明的拍拍男生的肩膀,“哥們,你跑的快,下回打籃球一起吧。”
男生肩膀被拍的生疼,他做了虧心事不敢說什麼,就只是笑笑。
在大家看來,黃單摔的不重,就是膝蓋跟手臂側破了點皮,拍拍上的灰繼續跑就是,但他不行。
要不是老師及時跑過來拉起黃單,他還在地上趴著。
黃單布滿淚水的臉暴在全班面前,他的額角,也就是從這次開始,“爺”這個稱呼開始在班裡流傳了起來。
周圍的人都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看著他們的天才班花。
誰不是從小磕磕長大的啊,上都會有大大小小的傷疤,尤其是胳膊上面,他們想不通,就摔了那麼一下,能疼到哪兒去?
有很貴的車接送,還有個比明星還帥的人給開車門,黃單果然是個生慣養的爺。
不會有人知道,破點皮帶來的疼痛到了黃單上,會被放大多倍。
那一瞬間,黃單眼前一黑,疼的快要昏厥。
黃單那時候還解釋來著,現在不解釋了,他知道沒用,別人理解不了的,也不到。
假如他的疼痛神經和常人無異,他也會不到那是什麼樣的一種痛,所以他認為別人的誤會也是有可原的。
劉峰嘖嘖,“還在哭。”
陳越汗的頭發,眼睛盯著地上的螞蟻,一聲不語。
劉峰踢踢他,“哥們,你沒事裝什麼深沉啊?”
陳越眉眼桀驁,“老子還需要裝?”
不知道怎麼回事,劉峰覺現在的陳越心很惡劣,他皮子,沒上趕著找不痛快。
陳越把手放進子口袋裡面,使勁那包心相印又把手拿了出來。
黃單緩過了那陣劇痛以後,人就慢慢平靜了,他的神恢複如常,只是眼睛通紅,鼻子也是紅的,臉上還有哭過的痕跡。
生那邊在說悄悄話,覺得黃單好氣,們都不會那樣。
陳燕說,“我看他就是比較怕疼吧。”
錢夢不信,“得多怕疼,才能在只是破皮的況下哭那樣?”
見其他人看過來,陳燕說不知道,“黃單容易哭的事一傳出去,喜歡他的生照樣很多。”
錢夢努努,“薑龍那張的都快能塞下一籮筐的蛋了。”
吳芳說,“他是嚇的,我們都嚇到了。”
薑龍確實是嚇的,之前兩次他都只是看到黃單發紅的眼睛,知道是哭過了,這次他親眼目睹了,眼淚嘩嘩的。
黃單的兩只眼睛裡仿佛各有一個小小的水閘,拉開放水了。
抓抓後腦勺,薑龍試探的問道,“那什麼,你沒事了吧?”
黃單嗯了聲。
薑龍松口氣,“剛才你哭的好厲害,下都了,我第一次看人這麼哭,真的,生都沒你……” 他的話聲戛然而止,“對不起啊,我……我是說……” 黃單打斷薑龍,
“老師喊我們集合。”
薑龍想說沒有啊,他就聽到了老師的喊聲。
未蔔先知啊,牛了。
育老師確定黃單已經沒事了,就讓大家去材屋裡拿墊子做仰臥起坐,兩兩組合。
力活由男生們做,生們只管的站在一邊等。
黃單要去拿角落裡的墊子,一個人影從後面過來,把幾張墊子全部撈了往外面走。
陳越路過黃單邊,怕墊子到他就吼,“讓開!”
黃單離他遠點。
陳越拖著墊子出去,背影很是瀟灑,照顧喜歡的人,那覺很爽。
做仰臥起坐時,會看出班裡都是誰跟誰關系好。
黃單跟薑龍組合,陳越跟劉峰一塊兒。
陳越看到薑龍坐在黃單上,屁挨著,他怒火中燒,直接踢開劉峰站了起來,大步流星的朝那邊走去。
薑龍人瘦小,手勁不大,覺得自己不住黃單,只能用坐的,他正在問黃單坐哪個位置比較合適,就冷不丁的瞥到了過來的陳越。
換作平時,薑龍不會大驚小怪,但對方現在惡狠狠的瞪著他,那樣子像是要把他給撕兩半,他嚇一跳,舌頭都打結了,“幹幹嘛?”
陳越把薑龍拎到一邊,“你去跟劉峰做!”
劉峰跟薑龍都是一臉,你他媽的問過我願不願意了嗎?
陳越不理睬其他人投過來的好奇目,他蹲下來,什麼也沒說就用雙手扣住黃單的腳踝。
黃單紋不。
陳越咧咧,“做啊,趕的!”
黃單將雙並攏著曲起,手放在腦後,很輕松的弓起後背,上半全部離開地面,額頭微微到膝蓋又後仰回去。
“一。”
陳越看黃單做一個,他就數一個,眼睛盯著,一都不挪開。
黃單一口氣做了三十個就不做了。
陳越跟黃單換位置時,手臂裝作不經意的過他的,有點兒熱,。
黃單只看到陳越背過,不知道他傻的了過自己的那條手臂,著樂。
陳越運細胞發達,他熱一切運,仰臥起坐對他來說,一點難度都沒有。
但他這回故意做的很吃力,想跟黃單多待一會兒。
黃單看見陳越手背上的泡全破了,做仰臥起坐時還蹭到了土,會染的。
當年黃單也沒在意,不知道陳越這燙傷後來怎麼樣了,有沒有留疤,他抿,眉心蹙了起來。
陳越突然一個猛烈起,借著那子力往黃單的臉上湊,在相隔幾寸距離時又生生停住了。
他其實都想好了,來個近距離接後對方問起來,可以說是慣,再不行就說耍無賴。
可是那張臉在陳越眼前放大時,他看到了黃單紅紅的眼角,臨時改變了主意。
陳越怕自己沒掌握好力道撞疼黃單,他一哭,自己跟著難。
黃單沒,如果陳越不停,肯定會撞到他。
陳越有那麼一點點後悔,“多個?”
黃單不說話。
陳越湊近些,“喂!”
就在這時,黃單起眼皮直視過去。
陳越忘了呼吸,也忘了說話,這是黃單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著自己,他的心跳加速,腔裡像是塞了一只大鼓,在咚咚咚的極速敲打。
黃單的瞳孔裡,年的臉被太烤紅,能看見一層細小的絨,他的羽翼還不夠滿,想飛卻飛不了。
一滴汗無聲無息劃過眉,順著眼瞼落,陳越眨了下眼睛,他再去看時,黃單已經收回了視線。
失落在陳越的心底發芽,伴隨著悸,他臉,把一手的汗在了子上,腳邊的影子在笑。
周五晚上,黃單在排列著香樟樹的小路上看見了陳越,還有個生。
陳越發現了黃單,他就跟一個生怕丈夫誤會自己的小媳婦一樣,立刻後退幾步跑了,慌張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香樟樹後。
黃單沒想管閑事,但他知道這閑事會自己找上門。
果然跟當年一模一樣,黃單被那個生堵住了路。
“我認識你。”
生的聲音輕輕的,“可不可以請你幫我把這個送給陳越?”
黃單看到生手裡的那繩子,藍白相間,像天空,他的回答也和當年一樣。
“你自己送給他。”
生急的要哭了,“可是他不要。”
黃單說,“既然他不要,為什麼還要送給他?”
生哭了,白淨的瓜子臉上流下兩道淚痕,“我就是給他編的。”
這個時候流行編繩子,也流行折幸運星,千紙鶴,出發點都是為了喜歡的人。
甚至會拿小刀在手上刻字,字母寫,漢字,也可以是一句歌詞,一個承諾。
喜歡時喜歡的濃烈,全心全意的喜歡著,不喜歡了,放棄的會很幹脆。
年時比長大以後要勇敢,傷口的痊愈能力也很強。
黃單說出事實,“但是陳越不要。”
生垂頭看看繩子,哭著說,“送給你吧。”
黃單知道會這麼說,眼角還是輕微了一下。
生把繩子塞給黃單,頭也不回的哭著跑了,還有一個裝著鋼筆的袋子。
不止是這個生,多人買東西給喜歡的人,首選就是鋼筆,這樣對方寫字的時候就能想起自己。
鋼筆的包裝,價格不便宜,最要一百多,生應該是省吃儉用攢下來的。
黃單不認識那個生,他沒法還回去,只能把那繩子塞袋子裡提回去,等到晚自習下課回宿舍了拿給陳越。
陳越在拿膠布粘城堡海報卷起來的邊邊,他看見對面床鋪的黃單遞過來一個袋子,手裡的膠帶差點掉下去。
“你給……” 後面幾個字剛要蹦出來,就聽黃單提到了那個生。
陳越火冒三丈,“你自己收的,關老子屁事!”
黃單說,“你還給。”
陳越冷笑兩聲,“要還你還。”
他媽的,老子給個東西,還得撒謊說是別人送的,這人倒好,就是別人送的。
害他白高興一場!
陳越用力咬斷膠布,臉死臭死臭的,剛才幸好沒把“你給我買的”這句話說完整,不然他會深刻會到什麼“尷尬”,什麼“難堪”。
黃單沒說話,也沒把袋子拿回去,他只是看著陳越。
陳薛被看的渾都不對勁,膠布沒準位置,到外面的去了,他把攥手裡的那卷膠布扔床上,抓走黃單手裡的袋子跳下床走出宿舍。
劉峰剛蹲完大號回來,迎面上陳越就抬手去搭他的肩膀,“幹什麼去啊?”
陳越將他一推,“滾開!”
劉峰,“……” 陳越把東西還了,順便跟那個生講清楚,他有喜歡的人。
生本就不相信,覺得陳越是在找個借口拒絕自己,“你喜歡的是誰?”
陳越說,“一個討厭鬼。”
生更不相信了,誰會喜歡討厭鬼啊,“那你還喜歡?”
陳越笑了笑,“因為我是傻。”
生愣住了。
陳越嘖了聲,“繩子編的不錯,下回我也編一個送給那個討厭鬼。”
他皺皺眉頭,“幸運星跟繩子哪個容易些?
算了,我自己研究吧。”
生好半天才回神,信了,喜歡一個人時的樣子是裝不出來的。
陳越一回宿舍就聽到薑龍的驚聲,“什麼,你要出去住?”
他的腳步猛地一頓,又接上了,裝作口的站在架子那裡倒水喝,全部的注意力都挪到了黃單上。
黃單,“嗯。”
薑龍問道,“房子找好了嗎?”
黃單說找好了。
薑龍聽黃單說過他沒爸媽,應該是那個開車接送他的人在照顧他吧。
別人家的**不應該過問,所以薑龍沒有打聽過,他怕黃單反,不跟他做朋友了。
晚上陳越失眠了。
宿舍裡響著呼嚕聲,說好了似的,你先來,然後到我,最後是他,聲音都不同,不是挖土機,就是電鑽。
陳越拽了耳機坐在床頭,借著微弱的亮凝視對面的人,他沒忍住的把頭過去,“喂。”
睡著的人不會有回應。
陳越的張減輕,他小聲說,“我喜歡你。”
最後一個字落下,陳越的舌尖上都是甜味,他笑笑,聲音更小了些。
“特別特別喜歡。”
第二天是周六,上午的課是滿的,下午只有一節。
一個禮拜裡面,最激澎湃的就是周六,還沒到下午就迫不及待。
陳越在知道黃單下周就不住宿舍了以後,哪兒都不舒服。
好像一夜之間整個世界全變了,食堂裡的飯菜變的更加難吃了,老師上課的聲音讓他更加煩躁,喝到肚子裡的水都是苦的。
周圍的哪個人挪桌椅,說兩句話,笑上幾聲,陳越都會發火。
劉峰倒黴催的,莫名其妙被他噴的狗淋頭,“你上次不是剛來月經嗎?
這次又來了?”
陳越連噴回去的心思都沒了。
劉峰看出不對勁,“我請你喝雪碧。”
陳越說,“不喝。”
劉峰咬牙,“雪碧再加一袋子麻花,三包衛龍,多了真沒有了。”
陳越有氣無力,“我連神仙都不想吃,一邊兒去,別煩我。”
劉峰翻白眼,還神仙呢,想得。
到了中午,小店裡滿了人,不要家裡給的一個禮拜的零用錢全部花了回去,心裡就不舒坦。
劉峰進去買了兩瓶雪碧,他還想買點兒小零食,愣是沒過去。
拿著雪碧出去,劉峰給了陳越一瓶,“靠,裡面人太多了,吃的下午放學再買。”
陳越擰開雪碧的瓶蓋喝兩口,“怎麼不是冰的?”
“爺,有的喝就不錯了,還想要冰的?
你也不看看裡頭有多人。”
劉峰撞撞他的胳膊,“不是我說你,燙傷的那只手都爛了,你也不上點兒藥?”
陳越給他一腳,“我課桌兜裡不是放著藥膏嗎?
抹的時候你也看見了,眼瞎啊?”
劉峰沒躲開,上多了個鞋印,“臥槽,我記不住不行啊?
媽的,那你上藥了怎麼還這麼嚴重?”
陳越無所謂的說,“水房裡的水有時候沒燒開,有時候燒開了,我那天趕巧了。”
劉峰呵呵,“你那天不是趕巧,是腦子被門夾了。”
“排半天隊,好不容易排到你了,你不打水,偏要往黃單那兒,這什麼來著?
自作孽不可活。”
陳越罵道,“你不說話會死啊?”
劉峰說會,他咂咂,“看看你這可憐樣兒。”
陳越,“……” 劉峰換了個話題,“魏琳琳沒跟他們班的班長有更進一步的發展,而是跟育課代表好上了,我親眼看到他們拉了小手。”
他搖搖頭,“現在的孩子啊,喜歡就是三分鐘熱度。”
陳越鄙視道,“你連三分鐘都沒有。”
劉峰噎了會兒,好奇的問,“那你是幾分鐘?”
陳越當沒聽見。
他的喜歡要用分鐘來統計,一時半會統計不了。
宿舍裡彌漫著飯菜味兒,吃飽飯的不是在躺,就是在往書包裡塞髒服,回家一趟還給爸媽帶了“禮”。
黃單收拾著櫃子裡的東西,水票跟飯卡都用不著了,那時候他一天三頓會回去吃,這次也不會改變。
把都裝皮箱子裡面,黃單來薑龍,“卡裡有一百多,水票有三十多張,都給你。”
薑龍的稀裡嘩啦,夠他吃很久了。
其他人羨慕薑龍,打趣的說黃單對他真好。
薑龍出小虎牙,陳越手裡沒老虎鉗子,不然很有可能會沖過去給他撬了。
黃單上床整理小毯子,他知道陳越一定會上來。
不到一分鐘,陳越就躍到了自己的床上,不放過任何一個接近黃單的機會。
一個東西丟過來,陳越沒看清是什麼,耳邊就響起黃單的聲音,“給你。”
陳越怒罵,“,這回又是哪個生你給我的?”
黃單說,“是我自己買的。”
陳越滿臉的怒意瞬間凝固,劈裡啪啦的四分五裂,出裡面的呆愣。
黃單說,“那天我肚子疼,是你背我去的醫務室。”
陳越聽在耳朵裡,就覺得那語氣很生疏,對方把界線劃分的很清晰,這是想跟他兩清。
他拿起燙傷膏丟回去,“用不著!”
黃單也不說什麼,隨手就把燙傷膏往垃圾簍裡一扔。
陳越的牙都快咬碎了。
沒過一會兒,垃圾簍裡的燙傷膏不見了。
學生每個禮拜六下午都放假,禮拜天下午再回學校,回家前想這想那,什麼都想做,回去了才發現一覺睡醒,半天已經過去了,吃個飯又要去上學。
時間總是不夠用。
有幾個人沒出現在晚自習課上,其中就有黃單。
晚上陳越是在黃單的床鋪上睡的,他把子弄髒了。
陳越醒來時整個人是懵的,他兩眼瞪著天花板,好半天才從混的狀態回到現實。
見宿舍其他人都還在睡著,陳越就做賊心虛的換掉子,把髒的那條丟盆裡,輕手輕腳的離開宿舍,紅著臉朝廁所奔去。
廁所裡沒人,陳越繃的神經末梢一送,他把盆放在水龍頭底下,看也不看的一通。
陳越在水池那裡罵罵咧咧,從年到男人的第一次是因為黃單,第二次一定還是。
的手發熱,陳越把子大力往盆裡一扔,咬著後槽牙咒罵,“你他媽的就是個變態!”
他掬一把水澆到臉上,用手狠狠抹了抹,眼睛紅了,一個人在原地自言自語,“你知道我是變態,思想骯髒,看到你就想抱抱你,會不會跟躲瘟疫一樣的躲我?”
“真的沒辦法了,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你以後,試過了好多次都沒用,改不掉的。”
陳越垮下肩膀,苦笑著說,“我好不了了。”
早上五點半不到,黃單就來了教室。
薑龍跟他抱怨,“我本來想往你的床上放東西的,結果陳越說那是他的床,真不要臉!”
黃單挑眉,原來當年他的床鋪被陳越給占了。
後面的陳越沒有像平時那樣看黃單,他瞧了一眼就繼續趴回桌上,臉火燒火燒的。
一整個上午,陳越都萎靡不振。
劉峰問他要不要去醫務室掛兩瓶水。
陳越說不用,“上回你那本《男生生》還在不在?”
劉峰說被別班的借走了。
陳越焦急道,“去拿回來,我上課要看。”
劉峰心裡發怵,“你沒事吧?”
陳越後知後覺自己反應有點兒大了,他恢複平時模樣,“我能有什麼事?”
劉峰吐出一口氣,“沒事就好,你這樣我看著滲得慌。”
陳越,“……” 看完《男生生》,陳越更萎靡了。
班上的生頻頻往陳越那兒看,都說他生病了,八是手上的傷影響的。
他們哪兒知道陳越的病因是那條子。
燙傷膏是黃單給的,陳越老實按照說明書上面的要求來用,不用的時候就手裡把玩,寶貝的不得了。
黃單住的地方離學校很近,出校門向左一直走就到了,走路要不了十五分鐘,快的話會在十分鐘以。
所以他沒讓宋閔接送。
每天晚上第二節晚自習還沒下課,陳越就已經了溜出去,他也不幹別的,就在校門外的角落裡蹲著,等黃單出來了,跑著把他一路護送到家。
當年黃單知道有人天天晚上跟在後面,他沒想過去當場抓個現形,但他不清楚那個人是陳越。
重來一次,他知道了。
幾天後,黃單的窗簾換了,比之前的要厚一層,也深,他沒有太在意,照常拿出作業本寫作業。
睡前,黃單不知道怎麼了,忽然就去把窗簾拉開了,他看到牆邊蹲著個人,是陳越,邊還叼著一煙。
黃單在窗戶那裡站著往下看,下一刻就把燈關掉了。
陳越仰頭一看,發現窗戶是黑的,以為黃單睡了就站起來,活活酸麻的,慢慢悠悠的往學校方向走。
他就也不擔心回不了學校,走幾步還回頭看看。
那時候黃單睡前沒有拉開窗簾,他現在做了改變,對應的結果是看到了陳越。
這是黃單回來以後的第二次改變,第一次是他肚子疼,陳越要背他的那天,他本該拒絕的,卻又同意了。
這兩次的改變都跟陳越有關,無法預測會發生什麼蝴蝶效應。
黃單在心裡喊了系統先生,沒有得到答複,他用力按了按太,幾秒後就轉穿上拖鞋走出臥室。
客廳裡沒開燈,黃單心想,宋閔應該已經睡了,誰知他剛握住大門的門把手,後面就響起宋閔的聲音。
“爺,這麼晚了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