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坑娃番外(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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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后, 皇宮中。

練武場上,一群男孩眾星捧月圍著太子肖同澤。

肖同澤雖年方八歲,但面部廓利落俊, 拔氣度不凡。

他手中牽著個雕玉琢的小姑娘。

小姑娘才五六歲的年紀,穿著的襦, 扎著兩個丸子頭,生得一副好模樣。

那雙杏仁眼眨, 長長睫一扇一扇, 看起來便特別乖特別

男孩們年齡六歲到十歲不等,是新進宮的太子侍讀, 都是有家世的貴族子弟。

眾人也見多了漂亮小姑娘,卻還是被眼前這個小姑娘萌得心都化了。

稍稍絡后,男孩們也不那麼拘束了。

有稍大些的孩子開始向肖同澤打聽這小姑娘:“殿下, 這位小妹妹是?”

肖同澤齒一笑:“啊,是孤的表妹。”

他拍拍小姑娘的發, 目威脅:“令容, 哥哥。”

小姑娘不不愿,卻還是喊了聲:“哥哥。”

那聲音帶著音,天生就是的甜甜的, 男孩們一片:“好可啊!”

“好乖!”

“令容妹妹,也我一句哥哥好不好?”

“既然是殿下的表妹,那便是皇后娘娘姐妹的孩子?

怪不得生得這般好看。”

肖同澤笑容愈大:“好看吧?

你們誰想娶

孤今日便做主,把給許配了。”

男孩們嘩然!

一片“殿下此話當真”中, 令容仰頭看肖同澤,氣嘟嘟想將自己的手出來。

肖同澤便用力住了的手。

令容吃痛, 咬著不敢再作。

年紀最長的男孩急急自薦:“殿下, 我愿意娶

我已經十歲了, 我可以先讓我爹爹來提親,把婚事定下!”

另外一個年紀小些的男孩便嘲道:“你也知道你十歲了,比大了五六歲。

年紀這般不合適,也敢和殿下提訂婚?

殿下,我才八歲,年紀合適,還是考慮考慮我吧!”

其余人不甘示弱,七八舌吵了起來。

肖同澤威嚴一聲喝:“不得喧嘩!

你們且排好隊,都上來自我介紹下,孤會和令容商量著定奪。”

他拉著令容去了練武場的梅花樁,踩著木樁居高臨下掃視眾人:“排隊吧。”

這可太有模有樣了!

男孩們還當這是太子殿下拉攏關系挑選心腹的手段,加之令容的確生得極好,一個個都是掌。

他們很快按父親的職高低排好了隊,令容站在肖同澤旁,看起來更不樂意了。

沒有再試圖出手,而是用那音朝眾人開了口:“愚蠢!

本王乃是……” 話沒說完,肖同澤便捂住了

肖同澤躬低聲威脅:“你敢說實話,我就弄死你養的小兔兔!”

令容委屈瞪著他,忽然朝著肖同澤后大喊一聲:“父皇!”

肖同澤一僵,令容趁機出手,朝著練武場外跑去。

肖同澤緩慢轉頭,卻本沒在后看到肖乾,他被騙了!

肖同澤怒上心頭:“好啊!

肖令容!

你竟敢騙孤!

孤今日一定要將你嫁出去!”

他就要去追肖令容,卻見不遠,一子裊裊婷婷行了過來。

肖令容撲到那子懷里:“母后!

太子哥哥又欺負我!”

夏如茵都不需要問,便知道肖同澤又怎麼欺負弟弟了。

朝趕來的肖同澤慍道:“同澤,你怎麼給容容穿裝?

!”

肖同澤狡辯:“因為令容生得這副模樣,穿裝更合適啊。

母后,你看他現下多好看。”

夏如茵上下打量,抿笑了:“是好看哦。”

肖令容瞪肖同澤一眼,氣告起了狀:“他不僅給我穿裝,還和他的侍讀說他要做主把我許配給他們!

他還威脅我,要弄死娘親送我的小兔兔!”

夏如茵便蹙起了眉:“肖同澤,你現下便跟我去見陛下!”

牽著肖令容轉離開,肖令容在后,得意朝肖同澤做了個鬼臉。

肖同澤咬牙切齒,恨恨朝他揮了揮拳頭。

三人來到金鑾殿,肖乾高高坐于龍座上。

夏如茵行去他旁,肖乾便拉著坐下,朝底下的兩個孩子道:“都去外面跪著。”

肖同澤不服氣:“父皇,你都沒問是什麼事,就讓兒臣去跪著?”

肖乾從善如流:“什麼事?”

肖同澤被噎住,肖令容連忙將他對夏如茵說的話,原樣又說了一遍。

肖乾頷首:“都去外面跪著。”

肖同澤不吭聲了。

這回,不服氣的人變了肖令容。

他撅著,小臉皺起來,看起來愈發可了:“父皇,為什麼我也要跪?

是皇兄欺負我啊!”

肖乾輕描淡寫扔出幾個字:“因為你沒用。”

肖令容:“……” 兩個小孩都去殿外罰跪了,夏如茵嘆口氣:“九哥,怎麼辦啊。

這兩孩子怎麼就不能好好相呢?

這一天天鬧矛盾,我好擔心他們長大了,兄弟鬩墻啊。”

頓了頓,憂心忡忡:“我怎麼就生了兩個兒子呢。

皇位就一個,以后可怎麼分啊。

現下同澤是太子,等容容長大了,會不會不滿意我們將太子之位給他哥哥?

他會不會為了上位謀殺他哥哥,就像以前,肖弘老是想殺你一樣?”

肖乾角一:“他倆同父同母一起長大,況能和我和肖弘一樣?

茵茵,他們還只是孩子,你想太多了,也想太遠了。”

夏如茵沉重搖頭:“不遠了。

同澤都八歲了,要早日防范。”

握住肖乾的手:“九哥,咱們想個法子,治一治這兩個小壞蛋吧。”

肖乾思量片刻,與夏如茵一番低語。

夏如茵聽得輕笑連連,又小聲提議補充。

一對父母快樂商定了坑娃計劃,肖乾這才將兩個孩子傳了進來。

被罰跪了一刻鐘,肖同澤和肖令容都老實了。

出乎他們意料的,肖乾并沒有教訓他倆,倒是一旁的夏如茵開了口:“同澤,容容,你們也長大了,是時候驗下民間疾苦了。

皇家有個傳統,孩子們都要份去集市,學會用百姓的方法討生活。

明日你們便去外面過幾天,父皇母后不會給你們錢,也不會派人跟著你們。

你們要自己想辦法保護自己,還要想辦法賺錢填飽肚子。”

肖同澤狐疑:“真的假的?

這傳統……之前為何沒聽父皇母后提過?”

肖令容吃驚:“我也要去嗎?

母后,我才五歲啊,我好弱小好氣哦,我什麼都不會啊。”

肖乾不管這兩人意見,一錘定音:“你二人明日一起去,吃住做事都要在一起,正好學習下兄弟間應該如何相。”

肖同澤和肖令容互,不滿都寫在眼中,卻乖乖應是,不吭聲了。

次日,兩位皇子便被換上了裳,丟出了宮。

胡同角落,肖令容下了自己發上的筷子,氣道:“我今早特意戴了銀簪子,母后都給我換了筷子。

唉,一都沒給我留一件值錢東西,又不告訴我們什麼時候才接我們回去。”

肖同澤冷笑:“小小年紀,就知道投機取巧。

你是知道自己賺不到錢吧。”

此時,一個雙殘廢的小孩舉著一個破瓷碗,乞討著從胡同口爬過。

肖同澤和肖令容看著,都呆了半響。

肖令容又空空的袖,確定了自己沒有錢:“哥,那個小孩好可憐啊。”

肖同澤也覺得那小孩好可憐,卻不表現出來:“世上可憐之人多了。

太傅說,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為皇子,怎能因此等小事容。”

肖令容聲音乎乎慢吞吞的:“哦,我知道,哥哥是最冷的。”

肖同澤:“……” 怎麼覺又被這個芝麻餡嘲諷了。

肖同澤涼颼颼道:“我聽說京城中有惡人,最喜歡搶你這種年紀的可小孩子,拿回去砍斷或者砍斷手,每天丟在街上爬著乞討,給他們賺錢。

那小孩估計就是被搶走的。

你習武總是懶,到現在跑都跑不快,可要小心些了。”

肖令容臉變了變:“哥哥你不必嚇唬我,母后那麼喜歡我,肯定會讓父皇派人出來保護我的。”

肖同澤不置可否,轉就走。

肖令容看著陌生的街道,到底是害怕,追了上去。

肖同澤也不管他,去找了家書坊。

他雖然穿著裳,但氣度從容,掌柜不敢怠慢伺候著。

肖同澤便將頭發拆了下來,出了……藏在頭發里的一小錠碎銀!

肖令容震驚:“哥哥你……為什麼娘沒發現你藏著銀子?

!”

肖同澤驕傲:“你以為我像你那麼貪心,還想帶銀簪子出來。

我就藏這麼一點,娘親自然不會發現了。”

他將碎銀拿給掌柜:“拿一副筆墨,再買十張宣紙。

剩下的錢爺賞你了!”

掌柜托著手心里指甲蓋大小的碎銀,哭笑不得:“那,多謝爺?”

肖同澤老頷首。

他買了東西還不算,還借了掌柜一個書桌一張椅子,就在人家門口擺起了攤。

掌柜覺得兩小孩可,也不和他計較,還給他豎了塊牌子“代寫書信”。

肖同澤坐著椅子,笑瞇瞇看肖令容:“站著給爺研磨,等爺賺了錢,不了你一口湯喝!”

肖令容揮了揮他白的小拳頭:“我也會寫字啊!

我也可以賺錢,干嗎要你施舍我湯喝!”

他跑去隔壁店鋪,一會吭哧吭哧背了張小板凳出來,就放在肖同澤腳邊。

又拉了拉肖同澤袖:“哥,你敢和我賭不?

如果來了客人,指定讓誰寫,這單生意就算誰的。”

他倒是好像已經忘記了,筆墨紙硯都是肖同澤渡銀子才買到的。

可肖同澤低頭打量還長著膘的小娃娃,嗤笑道:“賭便賭。”

于是兩人便等著接客。

半個時辰,來了個老漢,見到肖同澤和肖令容有些吃驚。

他走到書坊門口問掌柜:“掌柜的,今兒你不代寫書信啦?”

掌柜樂呵呵在店里回:“歇一天,你讓門口那兩小孩寫吧!”

肖同澤和肖令容有片刻沉默,都沒好意思回頭看書坊。

肖令容細聲細氣道:“搶了人家地盤,搶了人家生意,還要自稱爺的,哥你一定是頭一個。”

肖同澤著頭皮站起問:“老伯,可是要寫書信?”

肖令容反應過來,也站起:“伯伯你快坐啊!”

他比肖同澤更放得開,拉著老漢的手,讓他坐在小板凳上。

然后他墊著腳,屁就往肖同澤的椅子上挪:“寫什麼啊?

伯伯我幫你寫啊!”

他往后一坐,竟然坐了個空!

得虧沒大用力,不然便要摔個屁墩了!

肖令容扭頭去看,便見肖同澤拎著椅子,微笑看他。

肖令容轉頭便甜朝老漢笑:“幫你寫完,我還可以附送你肩哦!

我娘親最喜歡我幫肩了!”

老漢哪里見過這麼漂亮又熱的小公子,樂得都合不攏:“怪不得掌柜不做生意呢,這麼個小人參娃娃在這,他哪里搶得過!”

他朝著肖同澤招手:“椅子呢?

快放下啊,娃娃你坐,給伯伯寫信哦!”

肖同澤:“……” 被搶了一單生意,肖同澤忍了。

肖令容將二十個銅板一個個擺在書桌上,可可就在肖同澤眼前數:“一,二,三……” 數到第三遍,又來了顧客。

這回是個大姐姐,肖令容可憐拉著人袖子央求著:“姐姐,你就讓我幫你寫書信吧。

哥哥總說我沒用,說我不會賺錢,回家就要打我……” 肖同澤咬牙:“令容——” 肖令容乎乎一團,朝大姐姐懷里躲:“嗚嗚嗚……” 大姐姐橫眉冷對:

“兇什麼兇?

娃娃這麼小,怎麼就說人沒用?

娃娃給姐姐寫信!

姐姐讓你賺錢!”

肖同澤:“……” 大姐姐滿意離開。

肖令容又將二十個銅板一個個擺在書桌上,可可在肖同澤眼前數:“一,二,三……” 天黑了,肖同澤一個銅板都沒賺到,肖令容賺了六十個銅板。

書坊掌柜要關店了,兩人將桌子還了回去。

隔壁賣包子的收攤了,肖令容拿三個銅板買回了剩下的所有包子,捧著熱乎乎的包子吃著。

肖同澤坐在書坊的階梯上,肖令容給了肖同澤三個大包子。

肖同澤用力扭過了頭:“我不。”

肖令容便在肖同澤旁坐下:“吃嘛,不白給你的。

哥你功夫好,我今晚雇你做我護衛了。”

肖同澤心里這才舒坦了些,接過包子吃了起來。

便聽肖令容在旁乎乎道:“我回去要告訴所有認識的人,我用三個包子,就買了太子殿下一個晚上。”

肖同澤:“……” 他朝肖令容腦袋上一拍,斥道:“不懂的話別說!”

肖令容:“嗚嗚嗚好疼……” 兩人吃完了包子,繼續坐著。

街上人越來越,月將樹影拉得長長的。

肖令容抱住了肖同澤,小聲道:“哥,都這麼晚了,父皇母后不會真不管我們了吧?

咱們就五十七個銅板,住店不夠啊。”

肖同澤也慌,表面卻還是鎮定的:“不管又有什麼奇怪?

都說了要讓我們驗民間疾苦了。

我聽說,城隍廟里可以住人,我們再等等,沒人找來的話便去那里睡。”

肖令容可憐道:“那不得和其他人一起睡了?

我怕人打呼嚕吵到我。

早知道我還不如跟書坊掌柜回家呢。”

正說著話,街道上歪歪扭扭行來了幾個醉漢,肖同澤和肖令容默契不吭聲了。

醉漢們經過兩人時,肖同澤忽然發現他們步伐扎實,并非醉酒之人該有的。

肖同澤心中一,抓牢了肖令容的手。

肖令容不明所以,卻也機警繃

說時遲那時快,幾個醉漢一改醉態,突然朝肖令容撲來!

肖同澤猛然推開肖令容,一聲大喝:“令容快跑!

去找衙門!”

肖同澤在宮中的確習過武,功夫也的確不錯。

可他到底是一個八歲的孩,又以一敵多,本不是對手。

一個醉漢很快抓住了肖令容:“老大,這個小孩好,夠漂亮!

可能會有大老爺看中,回去先不砍掉腳吧?”

肖同澤既驚又怒:“放開我弟弟!”

他想沖上前,卻被另一醉漢一腳踢中,重重摔倒在地!

痛得不了,肖同澤更不敢認為這是爹娘的安排——這些人是真要搶肖令容走!

肖令容拼命掙扎著,朝肖同澤出手:“哥!

救我!”

肖同澤也拼命掙扎著想爬起,朝肖令容出手:“放開令容!”

肖令容:“哥——” 肖同澤:“令容——” 在兩個小孩肝腸寸斷的呼喊聲中,醉漢們扛著肖令容跑遠了。

肖同澤好容易緩過來,踉踉蹌蹌追了上去。

可他本就個頭小,又了傷,追著追著,人倒是越追越遠了。

肖同澤都要絕了,卻聽見了人聲。

那伙醉漢喊著:“前面有兵!

往這邊跑!”

肖同澤神一振,力追了上去,果然見到了兵!

肖同澤大吼:“殺人啦!

他們殺人啦!”

他想將兵們吸引過來。

兵們聽見殺人,果然追了過來。

醉漢們急了:“快快,把這小孩扔掉!

別被抓住了!”

他們旁邊便是一條小河,月之下,波粼粼。

肖同澤只覺心中不妙!

便聽見醉漢們道:“把這個小孩扔河里!

快點快點!”

那個扛著肖令容的人便將肩頭的重一扔!

撲通一聲,肖同澤瞳孔驟,撕心裂肺喊:“不——” 他沖到河邊,撲通也跳了下去!

小河的水不深,剛到他的腰,只是秋夜水溫太低,肖同澤凍得哆哆嗦嗦。

他胡在水中索:“令容!

令容!

令容——” 他喚了很久,沒有得到回應,了很久,沒有找到肖令容。

肖同澤麻木站在河水中,卻聽見河岸上,有個悉的乎乎的聲音響起:“哥!”

肖同澤,不可置信轉頭,果然見到月下的草叢中,一個小人坐在那扭

小人朝他喊:“哥!

我在這!

我沒死!

他們把我丟岸上了!

我好容易把堵住的布甩掉!

你快上來,別冷著了!”

肖同澤沖上岸,果然看到了狼狽被捆住的肖令容。

他幫他解開繩子,兩兄弟抱頭大哭:“哥!”

“容容!”

不遠,夏如茵看著兩小孩抱頭痛哭,也朝肖乾道:“好人哦!

經此一事,他們兄弟的一定會更好的。”

肖乾角微翹:“誰說不是呢,茵茵你就別瞎心了。”

他摟住夏如茵的腰:“剩下的事鄔明軒他們會理,難得出宮一趟,我們回夏府玩一會?

上回令人建的四季花園,前些天完工了。”

夏如茵眼睛亮了:“好啊好啊,我們走吧。”

兩人手拉著手,甜甜離開了。

肖同澤和肖令容的哭聲被他們丟在了后: “哥,你快服,穿我的。”

“你好好穿著!

哥練過武,服也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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