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賽的獎金有三千，再加上汪晴賣筆記的收還有三千。
轉眼六千塊到手了。
涼城的氣溫漸漸升高，沿途的香樟樹都被曬得卷起葉子，蔫了吧唧。
唐雨請邊煬和汪晴吃飯。
然而周五出來吃飯的學生巨多，找了三條街才找到一間帶包廂的。
汪晴的心很好，這次二模提了十分，家里人獎勵了零花錢。
覺得是唐雨筆記的功勞，期間一直不停激。
邊煬的視線放在唐雨上，似乎有心事，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
汪晴問邊煬，“煬哥，這次你考了多分？”
邊煬把一次餐拆開，用熱水澆了一圈，理好的餐推到唐雨跟前，才慢吞吞的回，“五百二。”
“520啊，你這分吉利，沒記錯的話你一模考四百多分，這次居然考了五百多了，進步太大了，是不是也是我們小雨筆記的功勞？”
邊煬朝著唐雨的方向，懶洋洋的笑，“那倒不是，我是有名師私下親自教的。”
“哪個名師啊這麼牛。”
汪晴好奇。
唐雨輕咳兩聲，眼神示意他別說。
邊煬神松倦的看一眼，“人家不讓說。”
唐雨：“……”
“那我建議你名師搭配我們小雨的筆記一起用啊，絕對事半功倍，明天我幫你復印一份。”
汪晴毫沒察覺哪里不對勁。
邊煬子稍稍后傾，笑，“我不用復印的。”
原配當然得用原版了。
汪晴又跟唐雨說最近的八卦，但的反應明顯慢了好幾拍，心思不在這上面。
“小雨，你想什麼呢，是不是最近學習太張了，我看你的狀態不太好。”
邊煬的視線也落上。
唐雨低了低眼，“沒事。”
喝果的時候，從杯沿看了眼邊煬，在他看過來時又迅速低頭。
“是不是因為你跟你爸媽打司的事兒啊？”
汪晴聽提過，但沒后續了，“他們是不是又找你麻煩了？”
唐雨放下水杯，搖搖腦袋，“不是，我爺爺決定不起訴，我們已經達協議了。”
汪晴，“為什麼啊？”
“一聽說要拿錢，他們就開始折騰起來了，我爺爺怕他們在我高考的時候鬧事，就讓他們簽了一份協議。”
唐雨聲音很淡，也很陌生，仿佛提及的跟自己無關。
“爺爺自愿放棄贍養費，讓他們跟我斷絕關系，今后等他們年紀大了，我無需承擔他們的養老責任，算是兩清了。”
聽到這話，汪晴就氣的，“哪里兩清了，那你的養費怎麼辦？上大學不花錢啊，他們生了不養算怎麼回事。”
唐雨捧著水杯，抿了口溫水，“只要他們不再來擾我，也不打擾爺爺的晚年生活，這樣就好的。”
“這事，怎麼沒跟我商量。”
一直沉默的邊煬倏忽開口。
唐雨的決定他完全不知。
唐雨眼梢微垂，低不可聞的道，“原本就是我自己的家事。”
聽到這話，邊煬忽而不輕不重的笑了笑，笑意卻沒有半分抵達眼底，從座位上驀地起。
“我去外邊吹吹風。”抬步離開了包廂。
汪晴咬著筷子看看邊煬的背影，又看唐雨，“我覺他有點生氣。”
唐雨長而的眼睫微微著，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抿著干的。
“我總不能每次遇到什麼事都麻煩他吧，他又不能一直在我邊……”
汪晴不懂，“可你們不是朋友嗎，朋友之間相互麻煩，相互幫助不是正常的嗎。”
“我從來沒幫過他什麼。”唐雨輕輕的吸了下鼻子，很小聲的說，“一直都是他幫我。”
無論是孟詩蕊還是劉耀杰又或是范越彬，統統都是他解決的。
他像個無所不能的騎士，降臨在差點支離破碎的世界里。
可騎士有自己的征程，終究要去更遠的地方。
汪晴，“你幫他提高績了呀，你還給他講題，哪里沒幫他了！”
“他哪里需要我講……”那些題，他分明都會。
眼眶發酸，嚨也很酸很酸，“我好像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來留他。”
汪晴托著腮幫子，聽得很懵，“你剛才說什麼？”
唐雨低頭，一點一點的卷桌子上的紙巾，一個團，再拆開，心事重重的樣子。
“姐妹，你能考七百三十分哎！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你可以挑選任意一所重點大學，我們都羨慕死你了！”
唐雨默不作聲的。
汪晴還以為是因為父母的事兒，撓耳撓腮的也不知道怎麼勸。
所以在上菜的時候，干脆讓服務員拿了兩瓶啤酒。
兩個沒喝過酒的小姑娘，兩雙澄澈的大眼睛，盯著冒著泡泡的綠瓶子看了一會兒，表示都沒喝過。
“大人們有心事的就喝酒，聽說一瓶就能解千愁，反正明天放假兩天，要不然我們也試試？”
汪晴盯著那酒，咽了口唾沫。
唐雨也盯著酒瓶子，“真的假的。”
“試試不就知道了。”
汪晴倒進塑料杯里，遞給一杯。
兩個小姑娘捧著橙黃還冒著泡泡的啤酒，同時抿了一下，又同時皺起眉頭。
好難喝。
——
這個時間點中心街的人流依然熱鬧喧囂，昏暗的路燈被剪碎，落在年肩膀上。
邊煬后背閑散的靠在餐館的墻上，雙自然展。
周圍不人指尖夾著煙，站在不遠邊說話，邊煙。
自從戒了煙，他煩躁的時候也沒個消遣，低頭來回解鎖手機，失神的盯著前方川流不息的車輛。
猶記得當初他是因為什麼戒煙的。
小姑娘看到他站在臺煙時，臉上沒什麼緒，卻在低頭時聳了聳鼻尖，然后往后不聲的退了一步。
他要的是往他上靠，而不是往后退。
煙就那麼戒了。
卻沒想到戒得那麼順利。
開始幾天不適應，往后哪怕偶爾癮犯了，也再沒想過煙的事兒。
后來他告白，去家里，他這桀驁不馴的子，耐心的去討老人家歡心。
再到后來他難自已的吻了，沒有排斥。
邊煬覺對他不是沒覺的。
同住一個屋檐下，一起上學上課，放學吃飯，幾乎二十四小時都在一起……
一切都很順其自然，應該沒問題，卻說‘原本就是我自己的家事’。
這麼生分。
“小沒良心的。”
他微微垂眸，踢了踢腳下的石子，垂在額前的碎發遮擋了黯淡的眉眼，低聲嗤了句。
側臉在明暗織，握手機的指骨在微微泛白，片刻又說服自己松開。
吧，小姑娘難追是應該的，尤其是這麼漂亮可的小姑娘。
他是該多用點心思追。
邊煬在外頭吹了會兒風，用了半個小時說服好自己，轉回包廂，卻被里面的酒味刺兒到。
兩個小姑娘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桌子上的飯菜一沒，兩個酒瓶子東倒西歪。
邊煬站在那，舌尖抵著下顎，這場面給他氣笑了。
他斂了角的弧度，抬腳，不輕不重的踢了下汪晴的椅子，把汪晴嚇得直的坐起。
邊煬眼梢下瞧，“給你家長打個電話，把你自個兒接回去。”
汪晴失神的看他幾秒鐘，本能的了脖子，有點怵。
他五長得好看，三分疏冷漠然，七分隨懶漫，但屬于致冷，不笑的時候給人的覺總是矜貴又遙遠。
尤其是這樣面無表垂眸瞧人的時候，眼尾淡淡的，那種迫的審視很強烈。
汪晴的酒就沒醒，但在他的威懾下，手竟然聽他指揮似的，自己去拿手機給爹媽打電話了。
等汪晴爸媽來，把攙扶起來的時候。
汪晴才回過神來一樣，迷茫的看他問，“那我們小雨……怎麼辦？”
邊煬站那，口吻平淡，“我送。”
“煬哥，那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把我們小雨送回去。”
汪晴撐著最后一理智，說了唐雨的小區。
這個陌生小區的名字，讓邊煬不輕不重的呵了聲。
汪晴走后，低頭瞧趴在桌面上還迷迷瞪瞪的小姑娘。
邊煬坐在側的位置，調整了會兒緒，握著小姑娘肩膀把人小心翼翼扶起來。
里還低低的抱怨著，“好難喝……”
“難喝你還喝。”
邊煬一手扶著的肩，一手把的手機塞進口袋里，拾起的布包拎在手里。
懷里靠著的小姑娘聽見聲兒，掀開眼眸，“邊煬……”
邊煬看了一眼，還存著氣，沒搭理這個酒鬼。
“你跟邊煬好像啊……”
臉頰紅彤彤的，陡然眼彎彎的瞇著，湊到年面前，黑眼睛漉漉的盯著他瞧。
兩只小爪子捧起他的臉來來回回的看，“邊煬也像你這麼帥。”
他扯了扯，小姑娘又認真的皺眉搖頭，“不對，邊煬是最帥的，你跟他比還差一點點。”
出手指頭比劃了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