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認知里，封大佬是個極度自我，行事作風都圍繞自己轉的那種。這種人，發生什麼事，往往最先顧及的都是自己的。”
初綠說。
“……不止是你，我也這麼覺得。”
一直都這麼覺得。
不管是四年前還是現在，封燼狂狷不羈自我中心的形象已經深沈青璇的心。
所以在沈青璇的所有認知里，封燼無論做什麼事，都是以自己的為先……
可經過今天，過去的許多事，都似被解開了封印，一一回到了的腦子里。
讓陡然之間意識到一個問題。
像今天這樣，被他放在第一位，凌駕于他之上的況，明明也有很多……
只不過一直被忽略了。
“璇璇，雖然你的家事我不該多加干涉。”
初綠猶豫著說，“不過，你真的覺得，那件事是封大佬干的嗎？”
沈青璇睫輕。
“封大佬行事是張揚不忌，但我總覺得，他若是要做某件事，實在沒必要玩背地里這套。更不會在東窗事發之后，還幾次三番的否認。像封大佬這種層級的人，在他們之下的這些人，說白了不過是不值得在意的浮云。他要得到什麼，得到了就是了，何必，白瞎了他的份地位不是。”
初綠道。
沈青璇沉默著，心頭卻似纏著一團麻。
初綠見沈青璇越抿越，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到初綠上班時間，兩人結束視頻對話。
沈青璇坐在凳子上，神幾度怔忪。
……
封宅。
封楚山剛睡了個午覺從室出來，就聽管家來報，說是封燼來了。
封楚山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誰？”
管家重復了一遍：“二爺。”
說話間，封燼已然邁長進了堂屋。
封楚山直直盯著封燼，仍覺得自己在做夢。
事實上，這四年多，封燼踏進封宅的次數，一只手都數得過來。
封燼進屋，兀自坐進沙發里，淡然看了眼“見鬼”般盯著自己的老爺子，了聲：“爺爺。”
封楚山：“……”
驀地口氣，著封燼：“你……”
封楚山下意識的想問，你今天怎麼回來了？
可話到邊，頓時覺得不合適。
萬一他以為他不歡迎他回來，以后就再也不回來了呢。
封楚山握著拐杖，視線不錯眼的落在封燼上，走到沙發坐下。
子孫兩難得在青天白日下這樣坐著，封楚山有種恍惚隔世的覺，一時之間，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封燼回老宅的消息，穿到陸錦耳朵里，很快陸錦出現在了客廳。
陸錦看著坐在沙發里的封燼，表亦是不敢相信，趕得及，呼吸有些，眨眨眼，走到封燼旁坐下，過了兩秒，偏頭看著封燼：“……吃了嗎？”
封燼不是沒有覺到陸錦的小心翼翼，微微頷首：“吃了。”
陸錦呼出一點氣，又問：“吃水果嗎？”
封燼看向。
“哦，我忘了，你不太吃這些。”
陸錦自問自答，“……咖啡？喝咖啡怎麼樣？”
封燼看著陸錦一會兒握拳放在膝蓋上，一會兒抵在沙發里的雙手，靜了靜：“嗯。”
陸錦松口氣：“我這就去給你弄。”
陸錦起去弄咖啡，堂屋里再次剩下封楚山和封燼祖孫兩。
“你這次回來，是有什麼事？”
封楚山格暴躁，從前對幾個小輩，向來不會客氣，這會兒面對封燼，卻似個普通老人，說句話都要在心里斟酌一番，生怕哪句話不恰當，傷了他的心，他便再也不回來了。
封燼眼波浮，看著封楚山益發老態龍鐘的臉，頭輕滾：“嗯。”
封楚山渾濁的雙眼快速閃過一抹失，不過很快問道：“什麼事？”
這時，陸錦端著咖啡走了過來。
封燼垂下眼簾：“我覺得父親長居M國是個不錯的選擇。”
封楚山：“……”
陸錦：“……”
封楚山錯愕的看著封燼，都張了幾次，最終卻都沉默的闔上了。
對陸錦而言，封雪政是長住國，還是久居海外，如今已沒什麼區別。
可于老爺子來說，就不一樣了。
所以，陸錦低低的說了一句：“可你爸剛回來不到半個月。”
“嗯，我已經安排好，一個禮拜后，派專機送他去M國。”
封燼面不改，仿佛他口中的“他”，不過是個無關要的陌生人。
封燼冷絕的態度，再次讓封楚山和陸錦緘默。
因為他們無疑都覺到，封燼語氣里的堅決。
封楚山沉沉嘆息了聲，默然起，握手里的拐杖，一步一步朝室走了去，背影蕭索得似一顆干枯的老樹。
陸錦于心不忍的錯開了眼。
封燼低眸，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