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漾家里早就沒有親戚了,早在父親出了車禍的那一年,和家里的親戚來往都斷了。
那個人提前告知了所有親戚,江旭東公司破產了。
江漾想找他們幫忙的時候,和江父的聯系方式,都被拉黑了。
那邊遲遲未傳來聲音,葉徒深卻沒有掛斷電話。
他不掛斷,江漾自然是不敢先掛斷的。
靜靜等著葉徒深說下一句話。
公寓里,漆黑一片,葉徒深躺在江漾的床上,連燈都沒有開,北城過年是不允許放煙花的,周遭一片冷清。
他等著江漾,看是否有別的話要跟自己說。
等了半晌,愣是一個字都沒說。
“早點回來。”
他聲音發啞,不等出聲,就掛斷了電話。
除夕夜前夕,他去看了溫蘊和司徒冉冉。
今年他像往常一樣給溫蘊準備了高額禮,他早就拍賣好的一套玉飾,還有一套化妝品。
溫蘊和以往一樣,盡數收下,說了幾句不痛不的謝。
葉徒深也不太關心,倒是司徒冉冉對他準備的禮并不滿意。
“舅舅,我想要江老師的警察娃娃。”
對江漾的娃娃倒是有一種執念。
葉徒深問為什麼想要那個娃娃。
本來以為只是小朋友的固執,可司徒冉冉卻說:“我覺得那個娃娃很像舅舅,所以很想要。”
葉徒深怔愣了一下,那個娃娃像他嗎?
怎麼可能,不過是一個娃娃罷了,能有多像,小孩子的錯覺。
安靜了半晌,他又問,“那你為什麼要把娃娃弄壞掉?”
司徒冉冉心虛地躲到了溫蘊后,溫蘊試圖為辯解,想說那個娃娃不可能是冉冉弄壞的,冉冉是個善良的孩子,不會做那樣的事的。
等想完這番措辭,司徒冉冉搶先一步說,“因為我很想要,如果弄壞的話,江老師就不喜歡了,我就能得到娃娃了,舅舅,我錯了。”
葉徒深看司徒冉冉的眼神依舊慈,他的手在的額頭輕輕,“沒關系,舅舅找人給你定做一個更像舅舅的娃娃送給你,好不好?”
司徒冉冉知道自己犯了錯誤,態度沒有之前那麼強了,退而求其次的答應了葉徒深。
一個娃娃而已,本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江老師霸占了舅舅不開心。
不是弄壞了江漾的娃娃,還在江漾的本上,筆記上寫寫畫畫好多。
不知道,江老師有沒有發現呢?
江漾早就知道,只不過懶得計較了要是深究著這件事,葉徒深也只會說跟個孩子過不去。
初二下午,江漾從景市趕回來,把父親送到了療養院,就回了公寓那邊。
推開門的,換好拖鞋,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葉徒深。
男人闔著眸,一倦懶,姿卻坐得端正,上還穿著長外套,像是剛從外面回來的。
江漾停在葉徒深的前,很小聲地喚了他一聲:“深哥。”
葉徒深沒有回應,江漾不打算繼續打擾他,踱步向房間走去。
到了門口,正要推開門。
葉徒深住了:“江漾,過來。”
江漾放在門把手上的手了回來,往下落去,臉上掛起微笑,轉朝著葉徒深的方向再次走過去。
這回,不等走近,葉徒深就把人扯了過來,按進了自己懷里。
“你還知道回來?”
他的氣息噴灑在江漾的脖頸,些微有些燙。
江漾閃躲了一下,又被葉徒深按了回去。
垂下眸,口不對心地說:“深哥在這里,我怎麼都會回來的,家里親戚一年不見了,時常想念也是有的。”
葉徒深發出淡淡的輕嗤聲:“奇怪,你家都那樣了,怎麼還有親戚愿意來往。”
江漾抿著,臉變了一下,帶了些自嘲的語氣說:“誰知道呢。”
葉徒深沒再深究下去,他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一個禮。
一個項鏈,銀的,很。
他拎著項鏈在江漾眼前晃了晃,隨后,扔給了,隨口說道:“新年禮。”
江漾看著手里多出來的細細一項鏈,微微勾著,有點好奇,他今年給溫蘊送的禮是什麼了,只有那一套化妝品嗎?
“太貴重了。”
江漾想把項鏈還回去。
葉徒深挑了挑眉,看江漾的眼神變了幾分,輕蔑地說道:“你不就喜歡貴的嗎?收著吧,別假惺惺的。”
他都這麼說了,江漾只好收了項鏈,葉徒深送的,雖然不值幾個錢,但也能賣個幾千吧。
江漾把項鏈攥在手心里,對著葉徒深的側臉親了一下,語氣里帶著欣喜,“不喜歡貴的,是深哥送的,我才喜歡。”
“行了,去洗澡,上有灰塵的味道,我不喜歡。”
葉徒深拍了拍江漾的腰,話里有驅趕的意思。
江漾也沒過多停留,回了房間,關上門。
審視著這個銀閃閃的項鏈,輕聲道:“看來不值什麼錢,連顆鉆都沒有。”
隨手甩在一邊,進了浴室。
楚然東攢局,他來喝酒,說最近來了一批新貨,等著他來選。
無非是人。
葉徒深不興趣,但看了眼閉的門,他沒有留下來的意思。
江漾最近對他太平靜,他不習慣,要冷著一些,等自己主湊上來。
葉徒深去了會所,到了這里后,興致并不高。
楚然東了新來的人進來,讓他先選。
葉徒深視線淡淡掃過,沒一個中意的。
他隨手指了個最右邊的人,讓伺候喝酒。
楚然東選了兩個合眼緣的,剩下的都去了陳塘那里。
“二爺,聽說你最近送江漾一條項鏈。”楚然東搖著酒杯,沒正行地問。
“嗯。”葉徒深沒否認,“跟溫蘊有聯系?”
“宴會上見到了,聊了兩句。”楚然東扯著,一雙桃花眼瞥著葉徒深,聲音耐人尋味:“贈品?”
“不然?”葉徒深混不在意。
“你缺錢?”陳塘也表示不可思議,“我沒見過送人東西,送贈品的。”
“不缺,但也不想給。”
葉徒深輕抿著酒,眸漆沉,他不過是不想給江漾花錢。
“看不懂你。”陳塘翹起,坐姿毫不優雅。
葉徒深不是不大方,他在會所隨便給的小費都有個百來萬了。
他只是對江漾尤其吝嗇,也算是一種特別。
楚然東對這件事倒是有另一種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