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貴妃氣道，“你以為這些事，本宮就沒懷疑過嗎。”
“當初沐兒因為那賤人跳崖，跟我提刀相向，恨不得殺了我。”
沈貴妃說著說著，便紅了眼眶。
“從那之后，他再未踏足我這未央宮，甚至連句母妃都不了。”
“我跟沐兒的母子緣分，因為這賤人是徹底盡了。”
沈貴妃說完這些話，便開始默默垂淚。
許清婉也很驚訝，表哥為了這賤人，竟然做到了這一步，連親生母親都不認了。
安道，“姨母別傷心了，這件事的確是表哥不對，您是的生母，別人再好也是外人。”
“他早晚有一天會醒悟，知道自己錯了。”
許清婉雖然上這麼說，但心里卻不這麼想的，覺得姨母沒用，連自己的兒子都管教不了。
既然姨母在表哥面前說不上了話，那有些事，就得靠自己了。
沈貴妃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干眼淚拉著許清婉的手。
“你放心婉兒，在姨母心中，太子妃的位置除了你誰都不行。”
“這次你為大晉爭足了臉面，姨母一定會讓陛下將簽約大典，大辦特辦。”
“讓文武百和天下人，都知道你是神醫的弟子，治好了南詔小皇子的病。”
“此時再提出讓你為太子妃的話，群臣一定會擁護，姓楚的賤人對大晉毫無益，上又有欺君之罪，本不堪為國母。”
許清婉一笑，“話說雖如此，但婉兒現在，已經不敢肖想太多了。”
“若是陛下能開恩，讓父親母親和兄長回京，婉兒就心滿意足了。”
沈貴妃斬釘截鐵道，“那是必然，本宮一定要向陛下進言，讓你們全家回京。”
之后，兩人又說了一會話。
沈貴妃讓許清婉留宿在宮中，許清婉借口自己還要為南詔小皇子看病，離開了未央宮。
當晚，許清婉書信一封，派人送到了督察院史方槐的府上。
方槐是方苧的父親，京中討厭楚云汐的人，怎麼會沒有他的名字。
當年若不是楚云汐寵，方苧也不會被表哥送到慈悲庵，而且到現在也沒回來。
現在姓楚的賤人回來了，還占著太子妃的名頭。
方苧徹底沒戲了，方槐怎麼會不恨。
*
隔日早朝。
文武百分兩列站好。
欽天監王文舉出列道，“稟陛下，經下測算，簽約大典宜定在九月初五，也就是三日后。”
“這一日乃是上上吉，有紫氣東來，祥云匯聚之象。”
“正是簽約締盟，除邪避兇的好日子，不僅能穩固兩國邦，還能除小人，保社稷。”
永嘉帝端坐在龍椅上，聞言先是道了聲“好”。
接著又對禮部尚書鄭允之道，“簽約大典事宜，就由禮部著手去辦，務必要隆重，彰顯我大晉威儀。”
禮部尚書鄭允之，連忙上前一步，“臣遵旨。”
永嘉帝繼續道，“此次南詔能與我大晉締結二十年盟約，完全是因為神醫弟子許清婉，治好了南詔小皇子的頑疾。
“屆時，朕要讓百齊聚，讓天下人都知道，我大晉有許小姐這樣的人才。”
說完，永嘉帝特意看了太子一眼，意味深長。
顧承沐站在文臣之首，垂著眸子，一句話也不說。
鄭允之躬應道，“臣定當盡心竭力，不負陛下所托。”
永嘉帝心不錯，目掃過殿群臣，“諸位卿，還有何事啟奏。”
魏公公在他后唱聲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他話音剛落，督察院僉都史聶明出列道，“臣有本奏。”
督察院史上奏，基本都是告狀。
可誰讓永嘉帝今日心好，他溫聲道，“聶卿請講。”
聶明道，“臣聽聞朝中近日盛傳，當年跳崖而亡的楚側妃死而復生，還生了一位小公主，太子殿下要立為太子妃。”
“臣以為，此事萬萬不可啊。”
此話一出，眾臣嘩然。
楚云汐才回京幾日，自然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件事，聽見死而復生，十分震驚。
楚側妃當初不是被太子依照太子妃之禮，葬皇陵了嗎？
難道當初那尸弄錯了，死的不是楚側妃？
顧承沐心里清楚，自己早晚會經歷這一遭，一定會有朝臣跳出來，詬病此事。
他目沉沉，回頭看了聶明一眼，似乎是想要將他記住。
聶明看見太子冷沉的目，渾一凜。
但他是督察院僉都史，他的職責就是彈劾、建議，監督百，當然這里也包括太子。
畢竟太子在陛下面前也要自稱兒臣，他今日要是能指出太子的錯，就能青史留名。
況且，這個機會是上方槐給的，他不能不珍惜。
聶明的話，算是說到永嘉帝心坎上了。
他本就對立太子妃一事不滿，現在有朝臣提出來，正合他意。
永嘉帝聲音威嚴，“為何不可，聶卿今日不如就說一說，若是說不出來，朕就治你的罪！”
聶明道，“稟陛下，當年楚側妃只是以太子妃之禮葬皇陵，并沒有被正式冊封為太子妃，不可太子妃之禮。”
就在此時，顧承沐出列道，“父皇，當年兒臣擊退藩軍凱旋，以戰功求娶楚側妃。”
“您當著文武百的面應下了，所以才有以太子妃之禮葬皇陵一事。”
“聶大人此話，不知是在質疑兒臣的戰功，還是在質疑父皇說過的話。”
聶明一聽這話，神一凜，慌忙跪下。
“陛下，臣絕無此意。”
“臣是想說，楚側妃死而復生之事，太過蹊蹺，明明人都死了，尸首都埋了，如今怎麼又活了，還帶著一個嬰。”
“難道是當年錦衛找不到楚側妃，隨便找一泡得變形的尸差嗎。”
“可臣聽說，當年那尸上，帶著太子的龍紋玉牌，難道這尸是楚側妃找來，掩蓋其假死出逃的真相嗎。”
“楚側妃當時已經懷了龍種，為何要假死，這不合理，除非那龍種有異，所以才會……”
“聶明！”顧承沐怒聲打斷，“你敢質疑孤的脈，你全家都不想活了！”
聶明慌道，“臣不敢，臣只是覺得此事蹊蹺，說出臣心中的種種猜測，畢竟皇室脈，不容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