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建樹來的這兩天，都住在宋璞存安排的茶廠宿舍里。
舒言去醫院的那天沒敢通知他，就是怕他一時接不了。
知道他們父倆有話要說，宋璞存讓人把飯菜送了進去。
然后關上門，誰也不許打擾。
“怎麼回事，干嘛不明浩一起進來？你不會……想和他離婚吧？”舒建樹猜了半天，也只想到這個。
舒言一直在思考，該從哪里開頭。
“爸……我懷孕了。”最終決定，先從他最容易接的話題開始。
舒建樹一聽，喜上眉梢，“真的？多久了？怪不得明浩最近勤了不，他也是要當爸爸了！”
舒言頭略低，咬道：“爸，孩子不是季明浩的。”
舒建樹！！！
氣氛僵了片刻。
舒言看舒建樹眼神越來越凌厲，仿佛下一秒就要掀桌開罵，只好趕說出下一句：“我和季明浩并沒有領證，而孩子的爸爸，才是我結婚證上的丈夫。”
舒建樹更震驚，表整個僵住！
好半天，他才慢慢緩過神來。
“等一下，你說……你和明浩沒有領證，那你和誰領的證？當初你不是跟我說……”
舒言又抿，默了默才開口：“和我領證的人……是紀氏集團的總裁——紀凌川。”
然后，把那天他們是如何搞錯對象，又如何有了后來相的事，都詳細說了一遍。
舒建樹一言不發地聽完，面前的飯菜都沒。
“對不起！爸！我知道這件事不該瞞您那麼久，但是，一切來得都太突然了，我自己也是花了很長時間才接這個事實。”
舒言說完拿起茶喝了一口，可茶水都涼了，只好將原來的茶倒掉，重新給自己和舒建樹斟一杯。
舒建樹反應倒還平靜，或許更多的是慶幸，慶幸自己沒有把兒嫁給季明浩那樣天只會混日子的人。
畢竟兒這樣優秀，如果當時不是況特殊，他怎麼也要給兒找個更好的人家。
不要求對方多有就，但至能讓人安下心來。
季明浩不是良配，他一直都知道。
只是，如果他們已經登記了，那就只能希他們過得好。
沒想到，上天還有這樣差錯的時候？
可他又有些高興不起來，因為，對方不是一般人，即便他恢復原來的份和財富，也無法讓自己兒到達與之匹配的高度。
這落差實在是太大了。
“你說的紀凌川，就是這次在幕后收購那些茶企，并給大茶企投資的那位金主？”舒建樹忽然想到這事，“他是故意針對我們嗎？他不知道，你就是這家茶廠的老板？還是……紀夫人那邊反對你和他的婚事，所以想通過這件事來你們離婚？”
舒言的神比之前更凝重，兩只手甚至不由自主地握了拳。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跟您說的……第二件事。”深吸口氣，然后將蘇瑾燁第一次告訴份時準備的那疊資料從隨攜帶的包里拿出來，“爸，您先看看這個。希您看完后，不要太難過。因為……我永遠都是您的兒。”
這個晚上，相對于舒家父而言，似乎格外漫長。
蘇昕有好幾次走到他們房間的門外巡，但一直沒見靜。
舒建樹把手里的資料都看完，又聽舒言把蘇家人對紀凌川的態度說了一遍。
“所以，紀凌川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是他結婚證上的妻子，也不知道你是蘇家的真千金，就想通過收購這個茶廠，把3000萬送到你的手上，好讓你在蘇家有一席之地？”
舒建樹最后的反應有些超出舒言預料，甚至可以說是氣笑了，“那傻子，就不懂得在婚后好好看一眼自己的結婚證嗎？就算照片上的人和你現在不一樣，但名字和份證，總不會錯吧？蘇家會生他的氣，那也是他自找的！”
舒言有些接不住他的話，本來以為，自己還要多花點時間去安的這個養父。
結果？
“爸，您難道……不應該先關心一下……您真正的兒……蘇妍……”
這時，舒建樹拿起桌上的茶，仰頭一口直接喝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后來，他覺得茶不過癮，便出了酒，也往自己的茶杯里倒。
幾口下肚，他覺子熱了，這才緩緩對舒言開口：“其實你不是我親生兒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包括你媽媽，不，應該說是你的養母莊淑慧，也是知道的。所以，我們曾經因為你大吵了一架。想要告訴你真相，被我攔住了。就因為這樣，才帶著你弟弟離開的。”
這回到舒言驚訝，錯愕地張著。
舒建樹繼續道：“你知道我為什麼堅持要在江城定居嗎？就是為了能離蘇妍近一點。發現這個，也是一個巧合。在我創業初期，為了能獲得更多金主的資助，就親自跑了很多家大企業。這里面包括紀氏、蘇氏、林氏、白氏、何氏……等等，也就是我在江城停留的那段時間，無意與那位蘇小姐肩而過。結果，只一眼就讓我覺得，和我年輕時太像了！”
說到這，舒建樹又再喝了口酒，思緒陷回憶中，“我跟打招呼，給名片，還經常跟制造偶遇。確定是我兒，是我從掉落的一頭發的DNA中得出的結果。可是我知道過得很好，所以，我沒有告訴真相。”
“我也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莊淑慧，因為我知道莊淑慧一旦知道肯定會去認，那妍妍的生活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舒建樹說到這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算不算自私，或許如果當初我們相認的話，也不會因為和紀凌川見面而出意外。可是，如果我認，那你呢？你怎麼辦？”
這一刻，舒言眼眶瞬間紅了。
是有多幸運，才會遇到像舒建樹這麼好的養父。
即便知道自己不是他的親生兒，也沒有想過要拋棄。
“面對妍妍，我是愧疚的。既然我不能給更好的生活，就不如讓這個錯誤繼續錯下去。而我養你養了那麼多年，我們之間的親也早就超乎緣，所以，我也不敢告訴你真相。怕你不能接，也怕你會拋棄我，回到原本屬于你的更好的生活中。這點，我確實是自私了。但我也很慶幸，還好蘇家最后發現了你。而我，也曾經見過。今生，也算是了無憾了……”
說完，舒建樹又仰頭，將手里的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