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沒在莊念面前失控過，今天明明一切都很順利，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突然崩潰了。
或許是夏青川無心的那一句‘等莊念醒來’吧。
周易拎著夜宵來敲門，顧言才突然清醒過來。
“我靠。”周易一抬眼便看見顧言的眼底宣紅，“你哭過？”
顧言搖了搖頭，虛掩上臥室的門點了一顆煙。
每次都是這樣，就算只是離開一小會，就算知道門里面的人不會發出任何靜，他還是習慣將門留一條隙。
周易短嘆一口氣，搖了搖頭，“吃點東西吧，你晚上去應酬，肚子里肯定一點食都沒有。”
顧言應了一聲，卻遲遲沒有筷子。
這一年不止莊念瘦了，顧言也一樣。
都是死心眼的兩個人，一個出事另一個跟著活不。
周易想到這又是嘆氣，自己吃了一會也沒什麼胃口，起說，“我去看看莊。”
長期昏迷的人容易引起張力增高或是萎，每天都要有人為莊念按。
慢慢的他們就習慣守著莊念的時候就簡單給他按。
周易弓站在莊念的床頭，像往常一樣了一下他大臂上的而后微微一皺眉。
隔著料的溫高的離譜。
“發燒了。”他低聲說。
周易立刻打電話安排檢查，顧言聞聲趕來，“怎麼回事？”
“大概率是肺部染，剛燒起來，需要檢查之后才能確診。”周易說。
“很嚴重嗎？”顧言站在門口，沒有在第一時間靠近，而是站在原地了拳，聲音發著。
周易抿，作為一個醫生，他不能單靠初步診斷就斷定患者是否嚴重。
可作為顧言的朋友，他卻不忍心看到對方因此而覺得恐懼。
“你先別急，昏迷的人本來就容易發生肺部染。你把莊照顧的這麼好，他肯定沒什麼大事。”
事實也確實如周易所說的一樣，莊念沒有發生什麼嚴重的事，打了幾天針燒就退下去了。
但這件事卻對顧言造了不小的打擊。
他終于意識到莊念這樣一直睡下去，會面對更多不可控制的并發癥。
顧言不再出去工作，整天整夜守著莊念。
他看似正常，卻會在專心做著某一件事的時候突然停下來，急匆匆去到莊念床邊，探他的鼻息，他的額頭。
拇指食指的作也隨之增多，他越來越焦慮越來越不安，自然就比平日里更需要煙草的安。
可他不敢出去，又怕嗆到莊念，只能忍著。
有時周易看的實在心疼，會勸他去客廳里一支，或是敞開窗哪怕吸上兩口，顧言只是搖頭。
有他在的時候莊念很躺在床上，他會在最好的時候推著他曬太，每天對他講很多話。
從小時候到他們重逢之后，仿佛一輩子也說不完似得。
有時候會在推著椅的時候說，有時候會蹲下來，握著他的手，看著他閉的眼睛說。
顧言的承能力無疑是強大的，但太過強大的人一旦崩潰就很難再重新站起來。
某日，莊念的癥狀穩定了很多，顧言推著他去浴室好好洗了個澡。
莊念的皮很好，從小到大都是白白的，孔很小，上去的。
他的材也勻稱漂亮，雖然不是很強壯的那一類男生，上沒有大塊的，可他皮致，小腹很平，吃力的時候會出現很小快的群，很漂亮。
氤氳的水汽騰起來，將他的皮熏蒸的著紅。
顧言站在椅側邊，一手攔著著他的肩膀和鎖骨，讓人枕在他的手臂上，另一只沾滿泡沫的手緩緩上脊背。
“你該慶幸我自控能力還不錯，這樣也能忍住不欺負你。”他的某著，有時候稍一挪位置就會蹭上椅冰冷的邊緣，或是對方的。
無論哪一種，都會讓他瞬間乍起細的皮疙瘩。
說罷，他垂下頭自嘲似得笑了笑，“快點醒來補償我。”
掌心和脊背出更多細小綿的泡沫，又被打起來的水花沖刷干凈。
突然，顧言的手臂頓住。
他弓下，拇指在莊念脊骨靠近左側的位置蹭了蹭。
浴室的是昏暗的暖黃，水汽和泡沫都擋著顧言的視線，他不得不將得更低，才能看清那。
是一個拇指指腹大小的暗灰圓圈，不掉，像是在里長出來的。
顧言輕輕皺了皺眉，快速用水龍頭將莊念沖洗干凈，用浴巾裹住他抱進懷里。
“躺累了嗎？”他將莊念放在客廳的沙發上，那的就順勢仰躺在了靠背上，“以后不準懶，到了晚上才準上床睡覺。”
說著，他將吹風機拿到客廳，順了一條很長的排過來，讓莊念保持著當下的姿勢，為他吹干頭發。
這一天他們什麼也沒做，他抱著他，他躺在他的鎖骨，他們在沙發上坐了一整個下午，直到暮深濃。
周易趁著手空擋跑過來，發現整間病房的燈都關著，電視機也沒開，只能過冷白的月看到沙發上坐著兩個人。
“干嘛呢這是。”周易調侃道，“泰坦尼克號式的浪漫嗎？”
顧言將頭偏向他，薄薄的開合，似是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只是輕輕一笑。
“你公司那個杜小娟聯系不到你快急哭了，真的不回公司，把所有事給他們？”周易問。
顧言沉默了片刻，突然說，“我準備把公司和現有的地皮都買了。”
“什麼？！”周易震驚的看著他，順便將外賣大包的魚粥和蝦餃打開推過去，“現在公司正往好的方向發展，你這樣放棄，是不是太可惜了？”
雖然顧言不多說家里的事，也從不提有關事業上的規劃，可周易知道，顧言是那種需要在專業領域找到價值的人。
他天生就是一個商人，商場是能讓他發發熱的地方。
“沒什麼可惜的，那些事等念念醒過來再做也不遲。”他了莊念鬢邊的頭發說，“我現在只想好好照顧他。”
如顧言所說的，他在隔天就像助理和員工視頻會議說了這件事，然后尋找合適的買家。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醫院里完的，直到他生日的當天，夏青川催他去買蛋糕，他才終于肯離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