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念只是右傷了,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浴缸雖然很大,又有點高,但只要他小心一點,完全可以不到膝蓋以及膝蓋以下不太嚴重的小傷。
莊念面對著顧言,心里這麼想著,卻一時失語,沒能開口。
顧言將領帶系在眼睛上,像他那天一樣。
一條窄窄的黑順著眉眼延至耳后,穿過鬢邊的短發,在腦后系了個不松不的結。
剩余過長的那一段,一半落在腦后,另一半在收手的時候勾落到了肩頭,搭在白襯衫上面。
他折騰一晚上打了滿浴缸的水,頸上落了汗,領口的口子也解開兩顆,松松散散的出一段纖薄的鎖骨。
暖黃的燈灑下來,燦燦的落了滿,將眉眼上那條領帶也渡了一層暖。
水汽蒸騰著,讓眼前的畫面莫名帶了些...溫又神的...。
莊念結滾了滾,隨手抓了一把右肩。
“你不用這樣。”一句話出口,他淺的瞳仁閃了閃,肩側的手又落在結上了。
嗓子...怎麼有些啞。
他清了清嗓子,“你扶我一下就可以了,不用...咳,不用抱。”
顧言微微歪了一點頭,嗯?了一聲,“我說要抱了?”
莊念慌張抬眼,“沒,沒說嗎?”
顧言只是讓他服,沒說要抱他進去...
莊念覺得有點尷尬,這況倒像是他存了什麼非分之想,琢磨了些不應該琢磨的事。
“哦。”多說多錯,莊念住了口。
他早就回家了,上就穿了一套顧言給買的睡,面料的跟水似得,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化開,順著皮流下去。
別再別扭了...
莊念擰了擰眉,抬手了上。
稀稀疏疏的靜響了一會又不見,顧言側頭聽著,沒靜了往前邁一步,手出去,又莫名其妙頓在半空。
莊念本來也要出手去抓住對方,見對方停住,他也就隨著作頓了一下,“怎麼了?”
“可以嗎?”顧言問。
莊念擱在半空不上不下的手輕輕一,心里突然泛起一陣難過。
而伴隨著難過蔓延開的,仿佛還有些別的東西。
“...嗯”他說,“沒關系。”
話音一落,顧言腮骨了,突然上前將他整個抬了起來,橫抱進了懷里。
“啊...”倉促的一聲,音調卻不大,在嚨里,含在齒間。
他溜溜的,被抱起來的那一刻渾孔都在栗。
手指蜷著,虛虛的靠在顧言前,一點也不坦的姿勢。
他說了可以,顧言還是沒有直接接他的皮,用小臂和手腕拖著他。
顧言繃著勁兒,能讓懷里的人清晰的覺到他的小心翼翼,致使隔著襯衫能看見手臂上分明的線條。
“小心點,右搭在邊上,千萬不能到水。”顧言說話的時候輕微震順著嚨一直延續到口,又順著相的地方傳遞給另外一個人。
那份微弱的頻率,仿佛一瞬間將莊念心底某種自固自封的東西撼了。
顧言拖著他,直接把他安穩的放進了水里,在這個過程里他甚至覺得自己沒有為這次驚天地泣鬼神的‘沐浴’出上一點力。
顧言的袖全了,連帶著前也了一整片。
他的襯衫并不是五六七位數的高定款,是助理在某平臺上定制西裝時贈送的,水一泡就變了明的。
有些狼狽,有些...。
莊念被抱了的別扭勁兒其實還沒過,繃著,腰也懸著不能完全放松。
“你快去換服吧,我不。”他咬著,語調倒是坦然的像是心無旁騖,盯著水面說,“其實你不用蒙著眼睛。”
“我不介意,我反正...”他要說的是,他反正也不喜歡男人,真的不介意這個。
這些話每次都能隨口說出來,這次不知為什麼就卡在了嚨里。
短短幾秒的卡頓,顧言沒再等他繼續說,“我介意,我會對你的起反應。”
嘩啦--
懸著的腰失了力,跌進水里,水從浴缸里滿出來,灑在深的地磚上,流到顧言腳下面。
顧言要離開的腳步頓住。
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快要忍不住扯掉眼睛上的東西,做他一直想做的事。
讓那個從來能忍的人不知的哭著承認喜歡他,他。
“洗好了我。”顧言轉過,摘下領帶攥在手里,的的,手背上青筋都是凸起的。
天氣越來越冷,浴缸又是在大廳里水溫流失的很快。
顧言怕莊念洗太久了會冒,早早又把人抱出來,干了放回臥室。
“別下床了,好好睡一覺。”顧言順勢丟了瓶在床上,“要折騰在床上折騰。”
洗完澡要講究的,莊念為自己這個習慣到恥,尤其是在顧言面前。
他平躺著,顧言怎麼擺弄的他,他還是保持著什麼樣的姿勢,乖的狠。
眨了眨眼睛,小一蹬把蹬走,“我不怎麼用這個,除非天氣太干了。”
顧言睨他一眼,“不用?”
他后退一步靠在房間的柜上,雙手抱在前,饒有興致的打量莊念。
猶記得他們住在一起的第一晚,他抱著虛了的莊念去洗澡,明明話都不說了,還央求顧言給他把好。
顧言說不了,累,莊念搖頭說可不行。
“干了會皮。”他白的皮上起了一層皮疙瘩,滾在床上打了個哆嗦,“我怕蛇。”
顧言至今也沒弄明白人皮和蛇能產生什麼聯系,但看不得他討厭那個樣子,耐著子從頭到腳了一便,順便再欺負他一次。
“那別了,皮吧,跟蛇似得。”顧言挑了挑眉,一臉無所謂的說。
莊念蓋在被子下的起了一層皮疙瘩,輕輕抖了抖。
眼看著掛在床邊要掉下去,又讓他用腳勾了回來。
“休息,我走了。”顧言輕笑了一聲。
“等等。”莊念喊他,“你背上的傷怎麼樣了?”
顧言當然不舍得這些事兒讓莊念分出心思來擔心,只說,“我沒事,放心。”
他說完就離開了,沒一會,莊念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震了兩聲。
是何歲問他忙完了沒有要約他出來。
退出微信,還有兩條未讀的短信消息,一條是康哲,另一條是個陌生的號碼。
【我是鐘燕,聽說你想像我打聽莊均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