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之下,沈輕輕第一反應就是躲起來。
慌慌張張拔往裡邊跑,然而,才跑出兩步,突然靈一閃,頓住了。
躲,又能躲多久?
若他一直呆著不走呢?
而且,為什麼要躲?
房產證上寫著的是的名字,換言之,這房子早已經是的了,人在這,不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嗎?
思及此,沈輕輕下意識攥了手心。
做了個深呼吸,索拿起剛剛放在柜子上的快遞盒,接著一路小跑回到客廳。
剛在沙發上落座,門就被打開了。
沈輕輕咬了咬瓣,開始手拆快遞盒,注意力卻完全在他上。
隨著男人沉穩的腳步聲漸漸近,的心跳亦是不爭氣加速起來。
顧祁森走進客廳,映眼簾的便是孩坐在沙發上,垂著腦袋瓜,拿著一把小介刀搗弄著快遞盒子的這一幕。
穿著牛仔背帶、白T恤,簡單的搭配,再加上標誌的丸子頭,幾碎發垂落在額際,十分清新俗。
落日的餘暉過落地窗灑落進來,折在上,落在男人眼底,怎麼看都像是一幅麗的油畫。
視線移不開,腳步更是挪不,顧祁森就那樣安靜地站在不遠,眸一瞬不瞬盯著,眼角眉梢間不自覺瀲灧幾分溫。
薄掀了掀,想喚,突然又有些捨不得打破這樣一份好的寧靜,他只好將的名字生生卡在嚨口。
饒是沈輕輕再怎麼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在男人那雙十萬伏特電的眼睛的注視下,還是不可避免張了起來。
手一抖,手中的介刀突然一歪,竟不小心劃傷手指。
「啊——」
沈輕輕條件反尖出聲,下一秒,鮮紅的珠從指腹中汩汩滲了出來,疼痛的覺伴隨而至。
顧祁森見狀,俊臉倏地一變,立馬走到儲櫃前,拿出一個醫藥箱,手忙腳在裡邊翻找止和消毒巾。
十指連心,沈輕輕疼得直皺眉,還來不及思考如何止,一抹高大的影突然竄到面前。
頃刻間,傷的那隻手已經被他握住,宛如天神般俊的男人,此時就像是一個心的騎士,蹲在公主面前,小心翼翼查看的傷口。
稍稍愣住,反應過來想將自己的手回,他卻握得更,聲音低沉夾雜著溫的警告:「別,小心流得更多。」
他一邊說,一邊不顧的反抗,快速拿起消毒巾給拭。
沈輕輕忘記了疼,兩隻眼睛獃獃地盯著他,心瞬間變得無比複雜。
從的角度看過去,恰好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近乎完的五,尤其是下眼瞼那明顯的黑眼圈。
他怎麼看起來這麼頹廢?
也跟一樣,吃不好睡不好嗎?
可為什麼呢
明明失的是自己,不是麼?
哎,沈輕輕吶沈輕輕,往自己臉上金了,指不定他是在煩公司的事,哪可能會因為你寢食難安呢?
如果他心裡有你的話,怎麼可能捨得那麼傷害你?
畢竟像他那麼有責任的男人,怎麼忍心在奪走你第一次之後,做出如此絕的舉?
歸到底,他這麼做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不你!
是啊,他怎麼可能你?
這個認知讓沈輕輕的心驀然一痛,原以為經過這些天的催眠,對於這件事已經麻木了,可此時此刻,才知道,原來有些痛早就深骨髓,怎麼都忘不了。
或許,顧祁森之於,就是頑固的舊疾,每隔一段時間就複發一次,疼一次,無法治……
面對著這樣一個一次又一次傷害,而自己又深深著的男人,沈輕輕心底有怨也有恨,所以,即使他幫自己包紮好了傷口,依然沒有辦法做到對他和悅,幾乎全程下來,都是冷著一張小臉的。
不過,原本就是一個開朗的孩兒,即使再冷的表落在臉上,也沒辦法展現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反而是給緻的面容增添一抹冷艷,更是令人忍不住想要去接近,了解。
顧祁森就是如此。
好止,他極力忍想將攬懷中的衝,霍地站起:「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記住這兩天不要水。」
「謝謝!」
儘管不是很願意開口,但教養良好的,這時候還是選擇將禮貌做足。
「不客氣!」
顧祁森點點頭,忍不住多看一眼。
興許是習慣了在自己面前亦或天真浪漫、亦或張牙舞爪、亦或梨花帶淚的模樣,如今的這般安靜疏離,倒是讓他一下子很難適應得過來。
兩人都不再出聲,客廳霎時安靜得連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氣氛,在這一瞬莫名變得尷尬。
顧祁森眸閃了閃,沒話找話:「你怎麼來了?」
沈輕輕涼涼反駁一句:「我不能來嗎?」
「……」
未料到會這麼嗆自己,顧祁森稍稍怔住。
咽了咽口水正想回話,就見已重新拿起介刀割開快遞盒子的最後一層泡沫,接著拿出一個造型獨特的音樂盒。
音樂盒做工細,非常小巧玲瓏,銀的底座上方,站著一個穿淺紫蓬蓬的小仙,姿態優雅,彷彿隨時準備翩翩起舞那般,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的臉,竟跟沈輕輕長得一模一樣。
真有趣!
顧祁森暗忖。
他不知道是不是每個孩子都會喜歡這種小玩意,但見沈輕輕臉上終於有了笑容,他也不自勾起了。
男人的心思,沈輕輕無暇顧及,因為確確實實被這份充滿心意的小禮吸引了。
本來,對東方玨送來的快遞是沒啥期待的,畢竟那是個花錢大手大腳慣了的款爺,給寄禮,不外乎是金銀珠寶之類的東東,一點都不稀罕,誰知,他竟給自己這麼一個驚喜……
哎,何德何能,值得他待自己這麼好?
沈輕輕鼓起腮幫子,心不在焉把玩著手中的音樂盒。
聽著婉轉聽的旋律,看著舞姿優的「自己」,頓覺心頭暖暖的。
於是這一刻,似乎忘記某個男人的存在,直接就從包里拿出手機,給東方玨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