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家都忙著去看日出。
惟有我跟如姊,似仍陶醉于昨夜的纏綿,在被窩中耳廝鬢磨著。
我們互相擁著,親著,融著彼此的兩顆心與,不知東方之既白。
Checkout后,趁著人還未涌,我跟如姊踏著朝,一游森林游樂區。
昨夜走過的路,今天走來,覺如此不同。
朝霧薄薄打上一層,鳥蟲鳴,沁涼的空氣,以及過樹葉篩下的,若若現的天。
我跟無言走著,心中想著心事,卻不忍以言語打破這寧靜。
由于水重的緣故,地面,我牽著如姊的手走著,朝我盈盈一笑,令我癡醉的……這清晨,這路……我多麼希時就此停止;也暗自希就讓我們迷失在這山林之中,
斷絕回去塵世的路……我愿為牛郎,而,愿為我的織否!
?
我想著想著,一分神,竟差點跌倒。
跟如姊上了公路局客運,我知道,這短暫的相聚或要消逝,心不有些不舍。
客運奔馳著,我跟坐在一起,偏過頭來倚在我肩上。
手中還捧著我的左手,沉沉睡去。
我著清秀的臉龐,滿足,安靜,似乎與昨夜放浪恣狂,艷麗的態有點湊不起來。
或許昨夜真是那織降凡吧!
?
忽然抖了一下,我憐地著,遂下了上的大,披在上。
我自看著窗外,車快速前進著,天候暗淡下來,不久竟飄起了微雨。
雨打將進來,濺在秀發上為斷線珍珠,我趕關上車窗。
沒多久,窗外景致模糊起來,車窗彌起朦朧的水汽。
我在車窗上用手指寫著,想起了小時黃梅季節,與如做的游戲,……無意識寫著寫著,竟寫了大大小小,滿窗的Iloveyou……我發著呆,看水汽的變化,凝水滴下流,
穿我的字。
不久,豆大的雨滴打在車窗上,而我寫的Iloveyou也模糊起來,終于一個個消失不見……雨仍下著,像是人的眼淚。
我想著未來,心中有一傷悲,只是不知如何抑遏,只能怔怔著,握的手…… 跟如姊回到家,才發現的他也追來了,正跟姨丈他們聊的愉快。
姨丈介紹我們認識,我跟他握著手,心中卻對他燃起了一妒意。
他外表很斯文,戴一副金邊眼鏡,跟我站在一起竟高出我一個頭。
如姊著他,對他的來訪似乎有點驚訝與尷尬。
午餐就在這種奇異的氣氛下開始了。
"育民,你也不算是客人了,不要客氣啊!"
,姨丈熱絡招呼著他。
"oh……伯父,您太客氣了,我自己來就行了",他答著,姨丈幫他夾了一塊魚。
"雄仔,你也自己來oh……",姨丈也朝我笑笑。
"oh,oh……我會",我也應答著,著他我不起了妒火,心中竟暗暗希他出個大錯,丟個大丑,在如姊及他家人面前,而如姊只是低頭著飯,臉有點蒼白。
飯后他跟如姊走了出去。
我在屋陪姨丈聊著天,整顆心卻懸在他們上。
我到一涼意在心中緩緩擴散,一種即將失去所的不祥預,慢慢襲上心頭。
我嘗試要跟姨丈說明我跟如姊的種種,卻發覺不知如何表達,以何方式表達……又恐他們無法接……是啊!
?
……他們會接嗎!
?
倒是姨丈一直談論著那個育民人品有多好,如何品學兼優,如何為表姊自愿遲延了出國深造的機會……言下似乎作了某種決定……我心中充塞著無力,好像一隊全無希的球隊,
面對著世界冠軍隊……只是,我不能,也不甘心輸啊!
!
一顆混的心,直見到如姊回來,才稍稍定了下來。
我一直試圖要跟說話,卻像有意逃避著我,連眼神也規避著我質問的目。
我忍住滿腹的不舒服,只能出一點笑容來應付姨媽善意的關心。
晚飯后,終于有了跟獨的機會。
我跟依舊在河堤上踱著。
我滿腹詰問,卻不知從何問起。
直到打破沉默, "小雄,忘了我好不好!
?"
,低聲哀求著。
這細細的聲音聽在我耳中,猶如巨雷劈,我不由得全痛起來,滿腹的心酸悲苦,自憐自艾,就這樣無法抑遏地襲來。
"……",我到頭梗塞,幾乎無法呼吸,良久良久,才出一句 "為……為什麼?"
如姊低著頭,似做錯了什麼似地,我瞥見眼眶潤了起來。
咬咬下, "我們……不……能……再錯下去……",兩行清淚終于流了下來。
我著啞口無言,想要說些什麼,又好像全是多余……不也流下了眼淚……手去牽的手,就任我牽著手,任我用手掌娑著我的臉龐,…… "是因為他嗎!
?"
,我起了妒意,質問著。
搖搖頭,又低下頭,淚依舊閃爍著。
"即使沒有他,我們之間也不會有結局……",幽幽說著。
"我們之間,本就不應有逾越姊弟的……" "只是,我們都錯了!
!"
,說著,汨汨的眼淚流了下來。
"我們錯了!
!"
"不!
!"
,我吶喊著。
"我們沒錯……" "只要你我相,沒什麼錯不錯",我辯論著,如姊紅著目眶只是搖著頭。
"雄……你聽我說" "不!
……我如姊,如姊我,這就夠了!"
,我大聲喊著,似在說服著所有的人。
"小雄……",的目似在哀求著我。
"如果……今天,我們不是姊弟……" "或許如姊會接納你……但是……" "但是……但是……",有點哽咽。
"不!
!
……我只知道你也我!
!"
,我像個不講理的孩子。
"如姊是小雄……只是……",試圖解釋著。
"只是他比我好!
!"
,我用力刺傷著。
"不是……小雄……" "這不是重點……",仍申辯著。
"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眼淚流了下來。
"你怎麼可以這樣!
?"
,我噙著淚,站了起來。
"你怎麼可以這樣欺騙我!
?"
,我后退了幾步,如姊淚流滿面……天又飄起微雨。
我舉高左手,傷疤依然可見,我狠狠地說 "我對你一片真心……你怎麼可以辜負我!
?"
"嗚……",如姊似乎不住我的詰問,掩面跑了回家。
我不去攔,只是自個兒癱倒下來,腦中一片空白,又似塞滿了事,只是一片,不知如何條理。
我坐在河堤上,癡癡呆呆的著潭中映月,隨波漾著,破碎而不真切的。
天空雨越落越大,打在潭中,激起一陣陣漣漪。
我猶似行尸走,只任那雨打在我上,全無知覺。
只覺一顆布滿傷痕的心,猶如放在水中的糖,逐漸在雨中崩解碎裂著…… 也不知自己到底坐了多久。
回到表姊家中大家均已睡,一片漆黑,只是一點亮從如姊門下了出來。
我遂推開了如姊的門。
只見背向著我,坐在床頭似在沉思什麼。
我著窈窕的背影,突然上前抱住。
表木然,似無知覺。
溫膩的在懷,令我的悄悄漲了起來,和了一不甘與強烈的妒意。
我似要報復似的,抱了,用手著的房。
開始去親的頸項,后耳。
卻不為所的……只是呆呆看著鏡子。
我索撕去的睡,出了白皙的及紅罩。
我瘋狂似的親吻著的,的頸,背,房,耳后……似乎要將吞噬。
閉起了雙目,任我玩弄著的…… 我將撲倒,迅速褪去的睡,出了修長的雙及人的紅。
我迅速褪去全,對展開攻擊,扯去的,撕去的,親吻,狎玩著麗的……正當我縱弟弟,直搗的宮闕時,卻赫然發現的臉龐,
流著兩行淚…… 這淚仿佛在對我作最無言的控訴,這就是我口口聲聲對的嗎!
?
到頭來還不只是占有!
?
心突然到一陣迷,著化妝鏡中的自己,赤的坐在上,竟仿佛看到一只野,撲倒獵食,面目猙獰可厭。
看悲苦的神,令人痛惜,心中漲滿的,就這樣慢慢消褪了下來。
我下床,穿起服,拉了棉被蓋在上,投給我一個激的眼,我中到一陣強烈愧疚,心卻到漸漸澄明起來。
其實,是我虧欠多些。
是如此為我,讓我,我,護我。
而我,對真是全然的意?
還是只是求的青春貌多些。
到頭來,我還不是以占有為樂,不問的覺,不去設想的后果。
我說要照顧一生一世,是個全然的諾言,還是騙取信任的手段?
即便不是欺騙,我何德何能去實踐我的信諾?
?
我口口聲聲說,但是否就一定要我?
如果只是單方面的認定或一廂愿,那這也不算背叛了…… 心中電火石般閃過一堆問題,以前迷及不懂的,似乎在這一剎那,在的目中豁然開朗……只是答案越多,
對的愧疚與痛惜又多了一分。
對我的一切好又像影帶倒轉般在腦海中閃過…… 我不由得跪在床前,眼淚簌簌流了下來…… "如姊,……我錯了!"
,我滿腹愧疚不知如何表達,只能笨拙的請原諒。
"……",披坐起,竟仿若神。
走下床,跪了下來摟住我。
我的頭埋在赤的脯中,無半點的,只是覺得好似回到兒時母親溫暖的懷中,安全的避風港。
我流著淚,到后來竟涕泗縱橫……也就一任我哭了的,不斷說著 "我知道,……" "我也有錯……" 我跟如姊就這樣摟著,擁著,躺在床上,
直至天明。
只是我心知肚明,這是我最后一次……這樣摟著。
不管如何偉大的,總有結局,何況是我這微不足道的癡。
對表姊癡的結束,比預期早,也沒想像中那樣痛苦,我還是熬了過來。
或許已是第二次失,較能承打擊;或許是心對外界的能力又喪失了許多;更或許是我真的想通了,長大了,明白握手不見得能拴住一個人的心,有時懂得何時該放手,
是更大的試煉吧!
?
……總之,這傷痛并未持續多久。
幻滅是長的開始,或許,我是真的長了吧!
?
離開如姊家三個月后,才知道不久就要跟那個育民兄到國去了。
如姊本來是不愿意的,主要是舍不得家,經姨媽及姨丈勸,要趕快完婚生個胖兒子給姨丈抱后,才答應了育民的求婚。
婚禮在國舉行,因男方那邊都舉家移民了。
我最后一次看到表姊,是在離臺前一周。
我跑到家去找,育民兄也在,幫打包行李。
我訥訥地站著,好像又幫不上什麼忙。
現在看那個育民兄,已不在那麼討厭,反覺得如姊能嫁給他,是比我強太多的。
只是著表姊,心中仍有一莫名的懷。
回想我生命中兩個重要的人,一個離我而去,一個即將遠嫁,而我,似乎又是孑然一,心中不有一失落。
我不能怨嘆或埋怨什麼,們付出了許多,陪我走過這段青歲月,陪我長,寬容擔待我的固執與無理取鬧…… 除了激與疼惜,對于們,我還有啥可苦可惱呢!
?
想著想著,心中泛起一陣甜意。
我對表姊笑笑,亦回以淺笑,我激地看著,目中有淚意。
離開如姊家天空開始下起雨,我走了出來。
不一會兒聽到如姊我的聲音。
原來拎著傘追了出來。
我停下來等,走了上來,牽住我的手,把傘遞給我。
我向說謝謝時,卻見目眶紅了起來。
惹的我也有想哭的沖,但我還是忍住。
我們一路走到車站,聊著將來種種,風凄雨綿,離依依。
我掏出手巾,竟是如姊送我的那條,幫著眼淚。
"如姊,還你",我將手絹遞還。
"以后還會有生送我哩!
!"
,我俏皮的說著。
點點頭,朝我笑笑,將手絹收懷中。
在站牌等了一會兒,車子來了。
我放開了的手,親了臉龐一下: "姊……再見!
!
……你要保重,不要忘記我!
!"
"我會的!
……你也是……不要再哭了!
!"
我跳上車,客運猛地開,在朦朧的雨中似乎可見的影,仍自揮著手。
我不忍再看,狠下心別過頭來,瞇起雙眼假寐。
不一會兒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的臉龐映在車窗上,模模糊糊,眼睛似乎有些潤,我抹抹眼睛,也不確定是剛才的雨水,還是我落下的淚…… 【全文完】 三十歲的我。
二十歲的歌:<往事追憶錄>的一點補記 今年的春雨,下得似乎特別冗長而心煩。
我一如往昔,就像許許多多在清華園的日子,穿著拖鞋,撐著傘,在微風細雨中穿梭于宿舍,圖書館,以及實驗室。
這個三角形似乎界定了我在清華的所有生活。
偶爾,在某些心來的日子里,我會駐足于功湖畔,著湖中優游的魚群,幽雅飛著的小白鷺,老僧定的夜鷺,及隨季節變換遞嬗的樹姿。
或許或許,會在某個時節,繞到后山去,然后哼著歌,踏步而下,順道繞到蓮花池去坐聽雨打殘荷。
在春日時節,櫻花映的火紅,朦朧的又使我一憶起阿里山中與的驚艷。
當然,絕大部分的日子里,我像絕大部分的研究生,埋在書籍,paper堆中,偶爾嘆出頭來看場電影,然后在消費過自己緒后,回象牙塔,繼續做著實驗,run著電腦,
make著paper,喝茶,熬夜……以種種信念說服自己安靜的蟄伏下來。
年前后的一個傍晚,我又踱步在清華園。
踏著滿地雨過的殘紅,心中竟有一份側然。
而立的年齡,照理不該再沉溺于傷春惜時;只是這綿綿雨,滿地殘紅,似乎了心一份約約的。
自己審視著緒……未央歌夢已遠,有的,只是屬于剛過三十歲的,莫名的滄桑。
似乎屬于二十來歲的青春,在寒風細雨中,已越揚越遠。
杜鵑喧鬧在枝頭,在雨中綻放搖晃著,偶有落地化做春泥。
我呆呆著,竟被一陣傷春的緒染,久久不能自已…… 回到實驗室,我自工作著,直到深夜。
四下無人,惟有收音機傳來約的歌聲陪伴著我。
一首悉的老歌傳來,竟是初中時的歌。
那個時代,是校園民歌的末期吧!
?
我們聽著蘭花草,恰似你的溫,然后于李建復的龍的傳人。
只是那些人,那些事,曾以為已塵封模糊淡去的,又慢慢浮現了出來。
我漸漸回憶起年的青歲月,一奇異的懷在心中醞釀著。
我試圖修改著程式,希以工作來抑這浮想紛飛,無奈一顆心卻像韁的野馬,越行越遠,那是我的未央歌啊!
!
仿佛之間,一個青青的年,怯生生開門進來。
那是年的我!
?
我不知所以的著他,他也著我,無言以對。
看著年輕的自己,許多蒙塵的記憶又鮮明起來。
也曾是個熱,純真,于,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年啊!
?
“當時年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我怔怔著他,心中不起了一份慚愧。
而立之年的自己,所得的或說所學的又是多?
是更會保護自己?
圓融世?
知道了更多道理?
抑或是更會藏抑緒,矯飾求,喜怒不行于?
我知道我長了許多,但所失去的,卻不知有多!
?
在學的象牙塔中,包起一層層繭,編織著種種信念,夢想,而今思來,盡是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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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
還是找到更好的避風港及逃避悸的藉口?
?
捫心自問,上一次或痛哭,是什麼時候?
久久,竟為自己驚人的理與日益消褪的易的心,到驚懼起來。
我是懷著顆浪漫的心來念書的。
當初吸引我來此的,全然不是什麼師資圖書設備……只是在那個看考場的初雨的午后,與一只白鷺的邂逅。
我踱在功湖上,千滴萬點的雨在湖面上畫出漣漪,突然之間,在濛濛煙雨中,一只白鷺幽雅的飛過湖面,如夢似幻,是耶非耶?
!
從此這幅圖案就像鐫刻在我心中的圖案,永遠無法忘懷。
當下我就決定,這是我來此的理由,最正當的理由。
在清華的日子,就像一組永不運行錯誤的程式,規則的令人吃驚。
在智識上,我自詡長了許多;但在生命上呢?
我給自己留下了一個大問號。
或許本就沒有生命的意義這種命題存在,即便有,每個人解答亦各有所異吧!
?
縱然如此,隨著畢業將即,對這里一草一木,分外悉的,有了一分眷。
現在最想,同時又最怕看到的,大概是火紅的凰木吧?
!
那別離的。
突然驚覺,這過往歲月將漸淡去,變破碎而模糊的往事,而這是我年輕的歌啊!
?
心中起了一沖,在年輕過往的我導下,我開始敲下了一些往事,一些人,一些事,以及一些聽來的故事。
偶爾那個我也會帶些客人來坐坐,講些他們心碎的過往;有時是稍微老一點的自己跑來說教一番;或是耽溺驚服于男事的年輕的我,在那邊懺悔著……于是一篇篇文字,
就這樣從鍵盤間流了出來…… 是為往事追憶錄的緣起,在此補述。
作者:Pl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