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京西睨了張達一眼。
除了一雙手會畫畫以外，其他都很一般。
見岑槐對他如此上心從而忽視自己，心里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憋得慌。
他輕咳一聲，想要引起岑槐的注意，奈何岑槐一顆心都撲在張達上，本無暇顧及他。
裴京西眼底的深沉更加濃烈。
這時，辦完手續的宋助理拿著一沓單子走了過來，其中一張就是傷者的傷評定。
還好，傷并不嚴重。
他睨了上面的單子一眼，被害者的名字有些眼，只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是誰。
他指了指傷者。
“這人是不是在哪見過？”
宋助理回答道。
“他是上次藝展的策劃總監，聽說展會上的展品都是他負責聯系來的。”
裴京西輕嘖了一聲，目轉到張達上。
他記得沒錯，當時張達的作品是被騙走了。
“裴總，整件事是這樣的，和張達起沖突的就是當時忽悠走張達畫的人。我問過警察，他說，這兩個人的關系曾經也算非同一般的好。”
裴京西斂下眸子，一步一步走向張達。
“這個人，是故意起哄的吧？”
張達尷尬的笑了笑。
方才宋助理的話被在場的幾人聽到，對其中更深層的故事也都充滿著好奇。
張達撓了撓頭。
“曾經確實是很好的朋友，要不然我畫也不會被他那麼騙去，只是，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了。”
張達苦笑一聲，勾起過往沉重的回憶，只覺得渾無力。
盯著傷報告，鑒定是輕傷，他冷嗤一聲，顯然是覺得便宜他了。
看得出來，張達并不愿太多的去說過去的事。
岑槐也不強迫，用紙杯接了一杯熱水遞給張達。
“既然不想說就不強迫了，反應也是輕傷，可能會有一些賠償，到時候你看著來就行。”
張達微微頷首，輕輕道了一聲謝。
熱水下肚，上的涼意褪去，心里的涼意卻深深。
外面，忽然飄起雪花，緩緩落在柏油路上，印出一點雪白，后又化水漬，消失不見。
走出警察局，張達先一步打車離開了。
岑槐剛準備網約車，裴京西走了過來，呼出一口熱氣。
“太晚了，兩個孩子也不安全，我送你們回去吧。”
岑槐愣了瞬，下意識的想要拒絕。
但邊的閆冰明顯要比快。
“好啊，那就麻煩裴總給我們當司機了。”
閆冰摟住岑槐胳膊的勁又大了些，似乎在讓岑槐寬心。
岑槐沉下眉眼，跟著閆冰上了裴京西的車。
路上，車里的幾人一言不發，岑槐看向窗外，可玻璃上卻倒映著裴京西的影子，放在上的手張的布料。
到了酒店，裴京西和助理幫忙將行李送了上去。
臨別時只有淡淡的一句再見。
外面的雪不知何時大了起來，岑槐走到窗臺，將落地的窗簾拉開，看著一抹悉的黑影上了車，融進一片夜。
直至影消失不見許久，才收回了目。
一轉，閆冰悄無聲息的站在后，岑槐一個激靈，手拍了拍口。
“冰冰姐，你走路怎麼都沒有聲音的？”
閆冰走到長條沙發上坐下，打趣道。
“是你看別人看的太出神，把我忽略了而已。”
岑槐低下頭，在閆冰面前，自己的所有緒都瞞不過的眼睛。
“岑槐你還喜歡裴京西對嗎？”
沒有默認，也沒有否認。
可眼底的惆悵已經說明了答案。
閆冰站起，走到窗臺，打開了窗子。
寒風夾雜著雪花飄了進來，可卻不懼寒冷，目悠長而深遠的著遠方。
“你們現在的況啊，就跟今天的天氣一樣。詭的離譜。”
說完又將窗戶關上。
看清岑槐眼底的落寞，閆冰心疼的將圈在懷里。
“我看得出來，裴京西對你也很上心，可你們之間隔了一個最大的阻礙。”
閆冰加重了語氣。
“樓瑤”
說到樓搖，岑槐恨的全發抖。
又想起媽媽臨終時寫的手寫信，到了最后關頭掛念的就是兩個兒，和九泉之下的媽媽，如果知道當初岑家的落敗和樓瑤不掉關系，會瞑目嗎？
“哎——”
岑槐長嘆一口氣。
垂下眼，纖長的睫掩蓋了眼底復雜的緒。
“閆姐，相比較裴京西，我有更重要的事。”
兒長對于現在的岑槐而言本談不上重要。
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想起岑家的事到現在都還沒有進展，那些踩著岑家而起的人還在極盡奢靡的樂。
心，痛的難以言喻。
閆冰看在眼里，滿目心疼。
“岑槐，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放心好了，當初的事一定會水落石出的。”
岑槐激的看向閆冰。
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說起了短暫的兒時相遇。
一切都是那麼的好。
時針不知指向了何，兩人終于閉上了眼睛。
這一晚，岑槐睡得并不踏實。
做了一個夢，自己置于一片虛無之中，周圍能夠聽到父母喊自己的名字。
拼了命的想要去，可無論怎麼跑，自己仍然在一片黑暗之中，仿佛永遠的桎梏在原地。
“啊——！”
驀然驚醒，抬手了額頭上的虛汗。
此時天大亮，洗手間里洗漱的閆冰探出頭。
“你醒啦？”
岑槐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手里蒙著一層虛汗，想起剛才真實的夢，心中一陣忐忑。
緩了好久才勉強的緩過心神。
“你昨晚應該睡得很不好吧，聽你一直在夢里爸爸和媽媽。”
閆冰裝作不經意的模樣，盡可能的將氣氛輕快一些。
岑槐點了點頭，翻下床，整理了被皺的服。
“好啦，放輕松一些。真相一定會水落石出的。”
會，一定會的。
這是岑槐堅持到現在的力，也是未來一定會踐行下去的事。
咚咚——
玄關傳來了敲門聲。
岑槐去開門，目的便是穿著米夾克衫的裴京西，他揚了揚手上的袋子。
“給你們帶了早餐，趁熱吃吧。”
岑槐微不可聞的嗯了一聲，接過裴京西手里的東西，語氣淡淡。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