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回憶，終究過去。
更不可能再去緬懷。
徐吱心無波瀾，緩緩地將停在他上的視線收回。
沒有一丁點悲傷。
謝寅還突然提到了。
提到了這些年對他的鼓勵陪伴和支持。
臺下眾人看熱鬧不嫌事大。
都跟著瞎起哄。
有些男生看到徐吱，還忍不住吹起口哨。
徐吱立馬就走，沒有半刻停留。
謝寅禮貌地放下話筒。
伴隨同學們掌聲，下臺朝徐吱方向追了過去。
徐吱腳步很快，不敢回頭。
沿途經過的圣誕樹。
天空落下的初雪。
這樣好的場景。
不想跟謝寅扯上什麼聯系。
靳聞洲，要回去找靳聞洲…
孩子到底沒有男人長。
謝寅用渾然天的優勢，直接追到了。
毫不猶豫地用擋在面前。
徐吱嘆了口氣，不滿抬眸，“你還要糾纏我到什麼時候？”
“你是謝寅，高高在上的謝寅，從小到大不會跟任何人低頭，更不可能掉價到這種地步…”
“是啊。”謝寅垂下睫，雪花落在他眉睫上，好看到過分的五，褪去從前的矜貴，“我也覺得我應該是那樣的人。”
“拿得起，放得下。”
“可惜我不是。”
“吱吱，跟我聊聊吧。”
事一日不解決。
謝寅就一日不會停止糾纏。
大家這會兒都還在場，這里沒什麼人。
徐吱雙手兜，盡力抵這個難捱的冬日。
說：“就在這里聊吧。”
謝寅：“我……有一段記憶，它是真實發生的嗎……”
“我跟顧輕雅……我跟，我跟傷害了你。”
“吱吱，你過世后，葬禮我也去了，被靳聞洲趕出來了。”
是該趕出來。
“我舍不得你，到找你，可是沒找到，你真的離開我了。”
謝寅慌慌張張，口不擇言地說完了一大段話。
換做別人，這會兒可能已經用神經病的目看他了。
可徐吱沒有。
盯著謝寅，輕輕地審視他，“說完了嗎？”
謝寅水瀲滟的桃花眼，泛起一片猩紅，眼底充滿悲傷和對徐吱的心疼。
“所以我說的這些是真的嗎？你全部經歷過，所以不要我了，是嗎？”
謝寅上臺前，還聽到了一些別的。
徐吱要離開京大。
申請了港大換生的資格。
要走。
要離開京城去港城。
這跟他夢里發生的事一模一樣。
只不過提前了很久而已。
謝寅緒抑制不住，抓住了徐吱胳膊，“吱吱！”
“你回答我的問題。”
“是。”徐吱很平靜地點頭，“它都是真的。”
“我為你死過一次了，謝寅，我不可能重蹈覆轍。”
謝寅高大的踉蹌，幾近墜落，眼眸里全是，“對不起。”
他嗓音帶著抖，“我沒有睡。”
徐吱眼波一。
謝寅接著說，“真的沒有。”
他盯著徐吱，“你看到的那些都不是真的。”
“我當時喝醉了吱吱，是顧輕雅說，那樣能讓你吃醋，我才接了的提議，假裝吻，我說的是真的。”
換了從前，謝寅不屑于解釋這些。
他是天之驕子，沒人能讓他一次又一次的辯解。
可真的當要徹底失去徐吱以后，他發現什麼驕傲都不存在。
他只想好好的，好好的跟把話說清楚。
徐吱斂去眼底的嘲弄，再抬頭看謝寅時，眼睛里已經清澈一片，“不重要了謝寅。”
“怎麼能不重要？”謝寅眼睛潤，水霧蔓延在眼周，像化不開的濃煙，“吱吱……寶貝，我真的知道錯了。”
寶貝。
那是謝寅多久前的稱呼了。
好像還在前世。
他們倆沒有鬧掰，謝寅沒有變得時候。
原來已經過去了這麼久，這麼久。
徐吱沒有懷念。
只是嘆，鏡花水月，蜉蝣如夢一場。
他們之間，是憾的。
但又沒什麼好憾。
“我原諒你，謝寅。”
徐吱眼睛眨了眨，“或者說，我早就原諒了你。”
“你沒有錯，你只是不夠，只是時間沖淡了你的喜歡。”
“我們一起長大，有過太多轟轟烈烈和親的時候，以至于這麼多年過去，找不到間該有的新鮮刺激，你就算不跟顧輕雅在一起，也會是別人。”
“因為你當時已經膩了，沒有新鮮了，為什麼不敢承認呢？”
徐吱將他看破。
一語說到了重點。
顧輕雅只是導火索。
加速了他們之間變化的速度。
“我們倆呈現了相反的趨勢，就證明了這段路走不長遠，我越來越喜歡你，越來越依賴你，你呢？越來越冷淡，越來越膩……你怪天怪地，怪了所有人，唯獨沒有承認這一點，你在害怕什麼呢？”
“害怕你不我這件事，為了事實嗎？”
徐吱字字誅心，到了人肺管子里。
謝寅一時間竟找不到言語去反駁。
他盯著，呼吸微沉，心臟一陣一陣的痛。
萬籟俱寂后。
謝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承認，有那麼一段時間，是這樣的，可后來我才知道你對我多重要。”
“人不都是這樣的嗎？反復確認自己的心。”
“我喜歡你，就算迷失過，難道就不能回到正軌上？”
徐吱搖搖頭，很果斷，“不能。”
“人一瞬間有那麼幾個念頭就夠了，一念之間能決定生死，決定在一起和分開，你有那麼一瞬間的不了，能保證未來，不會繼續閃過這種瞬間嗎？”
“謝寅，人生不會事事如你愿的，我喜歡你，在被神病院折磨到痛不生的時候，我都沒有忘記過喜歡你。”
“連我都討厭那樣不爭氣的自己，可是本無錯，錯的是，率先變心的人，不是嗎？”
謝寅嚨酸，眉骨投下影，“吱吱……”
他看著，“我舍不得你。”
“你只是不甘心。”徐吱冷淡地回應。
謝寅苦笑了聲，“我沒有不甘心，我真的舍不得。”
“我真的你，我發誓。”
“你小時候也發過誓，說如果有一天不喜歡我了，就天打雷劈，發誓是這個世界上，渣男哄騙孩的最好手段。”
徐吱講話毫不留。
謝寅眼尾閃著淚，“你要離開京城？”
“要嫁給靳聞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