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軍歸屬本是大晉自己的國事，但牽扯進夜涼，事都非同小可。
皇上眼底蓄著滔天怒意。
“不管是誰，膽敢覬覦楚家軍，都是罪該萬死！”
皇后和大皇子皆是臉不好。
他們原本只是想讓蕭貴妃臥床，無力帶兵。
誰也沒想到，最后竟然還跟夜涼國有關。
楚晚卿也覺得奇怪，按理說皇后和大皇子不會那麼蠢。
政牽扯到別國的人，對皇上來說，質可就不一樣了。
皇上可以允許自己人斗，下面人斗得越厲害，他這個天子越安全。
可如果還有別國人手，就不得不警惕有人里應外合，企圖顛覆朝政。
楚晚卿偏頭，看到夜九宸還在淡定吃菜。
發生這樣的事，還有這個閑心的，滿大殿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夜九宸，一個是一向不理朝政的瑞王。
皇上臉不好，遣退夜涼國使臣之后，沉聲開口。
“楚家軍群龍無首多日，依朕看，若是再不定下來，會有更多的人有不軌之心。今日是夜涼，明日還會是誰？”
皇上此話一出，已經在懷疑現場的人。
人人惶恐，現場一片寂靜，誰也不敢說話。
皇上掃了最淡定的倆人一眼。
“瑞王、戰王，你二人有何看法？”
瑞王喝了不酒，此刻正醉氣熏熏地啃一只燒，突然被打斷，還有些懵。
瑞王妃把從他手上拿下來。
“皇上問你話呢？楚家軍現在該如何？”
瑞王怔松了好一會，迷蒙的眼睛才反應過來，連忙了。
“哦哦，楚家軍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最后還不都是皇上的子民？皇上覺得誰有領兵打仗之能，就找誰唄。反正老臣可是不行，前幾日這腰又疼了，別說騎馬，久坐都難。”
瑞王說著，雙手撐腰，一副好像坐不穩的樣子。
“老臣還沒來得及跟皇上告假呢，皇上的壽宴老臣一會得早點回去歇著，這老腰不行了呦。坐這麼一會，回去得躺好些天才……”
瑞王絮絮叨叨，皇上不耐煩的打斷。
“行了。瑞王叔既然不舒服，就請回府歇息吧。來人，送瑞王叔出宮。”
瑞王一聽，當即和瑞王妃相互撐著起。
瑞王喝醉了手腳無力，楚晚卿見狀，還側扶了一把。
瑞王醉意朦朧，還不忘朝著楚晚卿道謝。
“多謝戰王妃哈，祝戰王妃健康，早日給戰王添個后，最好來一對雙生子，到時候我老頭子一定送上一份厚禮。”
瑞王扯了瑞王一下。
“胡言語。趕謝恩告退吧。”
瑞王好像很聽瑞王妃的話，連忙拱手。
“多謝皇上，老臣告退。”
隨后，倆人相互攙扶著離開大殿。
楚晚卿看著他們相互依偎的背影，對他們的很是羨慕。
老來伴，大概就是這樣吧。
瑞王走了，皇上的視線落在夜九宸上。
“戰王，你說說。”
夜九宸放下筷子，他神正常，不像瑞王一樣，開口好像說了，又好像什麼也沒說。
“依臣弟看，瑞王叔所言甚是。大晉兵力全效忠天子一人，所有將士全聽皇上調遣，此事，也自然是皇上說了算。”
一件爭論許久的事，被兩人兩句話，就這麼定了。
皇上心里滿意，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夜九宸的話，也字字說到他的心上。
“楚家軍是楚老將軍的心，朕不想傷了楚老將軍的心。既然如此，蕭貴妃是最合適的人選，等康復，便由掌管吧。”
“皇上，不可，這不合祖制。”
皇后變了臉，絕不能允許后宮有帶兵之人。
皇上不悅的瞪過去。
“今日之事，蕭貴妃最是無辜。朕將楚家軍給，也算是安平白遭的罪。若有人有異議，朕就將今日之事徹查，還蕭貴妃一個公道。”
皇上的話非常明顯，如果不把楚家軍給蕭貴妃，今日下毒之事，就要查個徹底。
皇后還想堅持，陳可兒突然開了口。
“母后，有蕭貴妃給皇上分憂，我們應該高興。后宮事務您別擔心，若是嬪妃之中無人能幫您料理后宮，臣妾可以任您差遣。”
陳可兒的話給了皇后臺階，皇后也不是不識抬舉的人，只能忍氣吞聲，暫時咽下這口氣。
事總算是一錘定音。
楚晚卿心里卻很不舒服。
看皇上的意思，他非常清楚今天的毒是怎麼來的。
甚至可能在此之前，就知道有人會對蕭貴妃下手。
可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還是任由它發生了。
今天是救治及時，可再晚一步，或者出現任何差池，他有沒有想過，蕭貴妃可能就不在了？
這個人，是姑姑當年放棄戎裝選擇的男人。
到底是對是錯呢？
宮外。
瑞王和瑞王妃登上馬車。
原本還醉醺醺的瑞王，立馬坐直，眼底清明一片。
毫沒有半分醉意。
瑞王妃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你一向中立，怎麼突然替楚家說話了？”
瑞王神淡然。
“本王不是在幫楚家，而是在幫戰王。人人都說，楚家得了戰王這個婿，是占了大便宜。實際上以后誰幫誰，還真難說呢。”
瑞王妃點頭，表示贊同。
“說的是。若那一日早晚會來，有楚家軍站在戰王后，對旁人也是一個震懾。只是……”
瑞王妃擔憂的看向瑞王。
“以后這樣的事，你還是不要公開開口的好。你是沒看到皇后和大皇子看你的眼神，連太皇太后都不希你偏幫誰。以后的朝堂是誰的天下，誰也說不好。”
瑞王握住瑞王妃的手，輕輕拍了拍。
“都活那麼大歲數了，生死早就看淡。本王就希能死在你前頭。”
瑞王妃拍開他的手，語氣十分嫌棄。
“就你最自私！我還想死在你前頭呢，你先死，誰給我收尸？”
瑞王笑道：“那我倆一起死，曹地府還可以做個形影不離的伴。”
兩個年過古稀的老人，說起生死，眉眼之間沒有半點忌憚，反而都是坦然。
宮。
皇后和大皇子都不希下毒之事繼續追查，只擔心引起更大的禍事。
帶頭之人不敢再提異議，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只是他們的眼神著不甘，讓楚晚卿更加警惕。
蕭貴妃得了皇上的允許，今晚留在皇上寢宮休息。
楚晚卿不放心十五皇子一個人回宮，親自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