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卿拔了老胡扎的銀針,重新換了位。
不一會,思雪的臉逐漸有了,也不再吐黑了。
楚晚卿松了口氣。
觀察況的時候,問道。
“你的癥狀多久了?起因是什麼還記得嗎?”
從回王府的那一刻起,思雪就知道自己的總有一天瞞不住。
也不瞞著,實話實說。
“我有家族傳的心臟病,本來就弱。五歲的時候不小心染上了火蛇毒。一病一毒相撞,就這樣了。”
和夜九宸說得如出一轍。
只是這家族傳的心臟病,楚晚卿不由想起來另一個人——莫兒的娘親。
看了一眼思雪發病時的模樣,某種想法呼之出。
但又很快被否定了。
齊霍說過,族每隔三代會有一個人,一出生就有先天心臟病。
但從思雪的年齡看,跟莫兒的娘親頂多差一個輩分。
不可能是差三代的人。
那思雪的病,就不是族傳的那一類。
難不,只是普通的心臟病?
沒想到,心臟病在古代還多。
楚晚卿又給思雪把了脈,詳細追問。
“那火蛇毒,到底是什麼東西?”
思雪眼底晦暗不明。
“一種用在戰場上的毒,在森林瘴氣中使用,可以讓對方無論多人,都全軍覆沒,連森林都走不出去。”
楚晚卿忍不住手抖了下,難以置信的看過去。
“你那年才五歲,為什麼會上戰場?你爹娘是誰?”
思雪意識到說多了,連忙改口。
“不是故意上戰場的。我和我娘從小在邊境長大,去山上挖野菜的時候,誤闖一場戰爭中。我們是被連累的。”
楚晚卿對這個孩子,有片刻的疼惜。
戰爭害人不淺,人類才會那麼和平。
“那你娘現在在哪?”
思雪抿:“死了。當時就死了。”
楚晚卿心疼了一下,更痛恨戰爭了。
“所以夜九宸就把你帶回來了?”
也只有這個可能。
不然夜九宸怎麼會隨便撿一個孩子回來,還養了這麼多年。
是這麼回事,但也不全是。
思雪知道楚晚卿誤會了,但抿沒解釋。
擔心自己解釋越多,暴越多。
楚晚卿卻覺得,自己想得非常合理。
夜九宸能救一個五歲的孩子,算他還有點良心。
楚晚卿在心里,默默給他點了個贊。
被點贊的人還不知道自己被認可了,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恰好聽到屋里的人正在對話。
楚晚卿:“你思雪,你爹娘什麼?”
思雪:“我從小就沒爹,我是隨娘姓。我娘離安。”
“離安?”
楚晚卿細細念著這三個字,覺得這三個字有點耳,但又一時想不起來。
“那你思雪的名字,是誰取的?”
思雪:“我娘。”
楚晚卿:“有什麼寓意嗎?”
思雪:“我娘雪,但長大后看雪景就了,所以給我取名思雪。”
楚晚卿:“哦。”
繼續埋頭干手里的活。
思雪笑了下:“王妃,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楚晚卿:“想問就問。”
思雪:“你以前老跟王爺吵架,是不是誤會我的名字和段逸雪有關系?你會不會認為我是他倆鬼混的私生?”
聽到“鬼混”倆字,門外的夜九宸腦門直突突。
楚晚卿:“你那麼好看,我又不眼瞎!”
思雪:“可王爺也不難看吧。你是覺得,段逸雪生不出我這麼好看的?還是王爺生不出我這麼乖巧的?”
楚晚卿:“是他倆生不出你這麼好看乖巧的。”
思雪樂了:“王妃真有眼!”
夜九宸……
如此商業互捧,也是醉了!
思雪又問:“王妃肚子里的孩子生出來,一定會像王妃一樣好看,像我一樣武功高強。”
楚晚卿不可思議的看過去。
“為什麼像你?”
思雪:“因為他以后會跟我最親,我一定帶他上樹討鳥,下河抓魚。我把我所有會的都教給他,還教他怎麼跟他親爹斗智斗勇。他一定會喜歡我的。”
夜九宸聽不下去了,忍無可忍,推門進來。
“本王的孩子,就用不著你費心了!”
夜九宸進來,看到門的一幕,愣住。
以往思雪發病,每次都需要段逸雪的,否則三天三夜都熬不過來。
可此刻,面紅潤的坐在床頭,渾扎著麻麻的銀針,跟刺猬一樣。
關鍵人跟刺猬一樣不了,小還叭叭叭個不停。
“王爺你快看,王妃把我治好了。”
楚晚卿捻銀針。
“趴好。我沒把你治好,頂多給你回回,讓你度過最危險的時候。一會你還是會回到剛才的慘樣。”
思雪泄氣的趴了回去。
老胡蹲在一旁打下手,一副很好學的樣子。
“王妃呀,這是什麼陣法,老夫從來沒見過。”
楚晚卿看時辰差不多了,從頭頂一針一針的拔下來,一邊回答老胡的問題。
“楚氏訣,概不外傳。”
要是說,這是和一位幾千年以后的教授一起鉆研出的針法,老胡得以為是神經病。
老胡……
一臉的失,可又濃濃的不甘心。
“那王妃呀,你說回,一會還會回到剛才的慘樣,這是什麼原理?”
楚晚卿把拔下來的銀針放回老胡的藥箱。
“人的量是有最低值的,低于最低值的人就會因為失過多休克。這一套針法,可以讓病人停止吐,暫時回,幫助度過最危險的時候,等著慢慢積攢了一些,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老胡給人治了一輩子的病,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稀罕的不行,對楚晚卿的崇拜又拔高了好幾度。
等銀針都拔完,思雪果然回到了剛才的慘樣。
但不吐了,只是還渾無力,趴著不想。
這時,平兒端來了廚房煎好了的藥。
楚晚卿端過來吹了吹,等不燙了,便舀了一勺遞到思雪的邊。
“來,喝藥。”
思雪瞇著眼睛皺眉,剛想哼唧幾聲拒絕,但看到面前的是楚晚卿,果斷把緒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