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宸率先穿上服，翻下床。
他打開房門，讓陸升進來。
“出什麼事了？”
隔著屏風，楚晚卿聽到陸升的聲音著氣。
“大皇子突然帶兵夜襲了凌遲國大營，兩軍已經在城外上了手。段安剛才親自帶兵出城應戰，還請王爺王妃速速離開曼城。”
一旦讓人知道城里還有他們二人，必然會為要挾大晉的人質。
夜九宸什麼也沒說，進來將棉扔給楚晚卿。
“我們馬上出城。”
隨后他又吩咐陸升。
“通知下去，全員即刻出城，誰也不留。”
大晉先發戰事，勢必挑起凌遲國的不滿。
任何人一個人留下來，都會有危險。
楚晚卿意識到事態的嚴重，一邊穿服，一邊問陸升。
“知道是誰下的命令嗎？”
陸升隔著屏風回答。
“如今軍營大皇子和駐守的將軍說了算，恐怕是他們的命令。楚家軍副將們沒有您和王爺的同意，不會擅自發兵。”
楚晚卿心里把夜凌軒罵了八百遍。
“他到底想干什麼？搶功勞搶瘋了吧！”
倆人穿好服，夜九宸帶著從窗戶直接飛出去。
陸升隨其后。
其他暗衛們則是要等到天亮，混在早市的人群里出城。
否則目標太大，很容易被發現。
夜九宸從客棧后院飛上馬，隨即過后門，騎馬順著冰面的方向一路奔向郊外。
馬蹄踩在夜晚的路面上，所經之，再次驚得家家孩兒啼哭，夜燈亮起。
這一夜，整個曼城都是不眠夜。
漠北的夜風冷如刀子，吹在人臉上僵又刺痛。
夜九宸把楚晚卿整個人包在披風后面。
怕一路太顛簸，他專門騰出一手托住楚晚卿的屁。
楚晚卿難為，了一下想避開，夜九宸立馬沉聲制止。
“別。”
楚晚卿知道現在的況，不是討價還價的時候，頓時放棄掙扎。
男人的懷抱，溫暖又十分有安全。
就沖他愿意冒險陪自己來這一趟，楚晚卿就無法做到無于衷。
楚晚卿有一瞬間，好像理解了上一世原主對他的執著。
如果沒有對前世命運的顧慮，楚晚卿一個21世紀的不婚主義，也逃不過這個男人偶爾的溫鄉。
快馬一路前行，越過一座荒蕪的山脈，果然看到了陸升說的懸崖。
懸崖陡峭，峭壁連個蔓藤也沒有。
常人想要過去，比登天還難。
可如今天還沒亮，城門一定沒有打開。
要想離開曼城，這里是唯一的出路。
索陸升早有準備，提前備好了兩條鎖鏈，從懸崖最頂端垂下來。
以夜九宸和陸升的功夫，想過去不難。
可帶這個不會武功又懷了孕的楚晚卿，三人折騰了半個時辰，才平安過去。
楚晚卿落地的第一反應，回去之后要學一些防，不能在任何時候，拖了別人的后。
只是人能過來，馬兒過不了。
剩下的路，只能靠他們腳程走到山下。
此時的邊境，天還未亮，郊外已經是喊殺聲一片。
火把已經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流河的地面。
天邊剛破曉之時，三人終于走到山腳下，陸升早已備好兩匹馬。
夜九宸沒有選擇和楚晚卿同乘，而是將給陸升。
“帶速回大營。”
楚晚卿一把拉住夜九宸的袖。
“你要去哪？”
夜九宸一臉嚴肅。
“段安親自帶兵，我軍恐不利，本王要親自督戰。”
楚晚卿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想跟過去，可卻說不出口。
過去幫不上忙，還是累贅。
這個時候，是穿越以來，第一次有無力。
眼睜睜看著，唯一幫得上忙的，就是別添。
楚晚卿松開了夜九宸。
“你去吧。我在軍營等你回來。”
夜九宸深深看了一眼，人生第一次上戰場，有了牽掛。
他看了一眼楚晚卿的肚子，隨后扣住的后腦，在的額頭落下一吻。
“放心，本王一定安全回來。”
話落，轉上馬，沒有片刻停留的飛奔向前。
楚晚卿站在原地，直到他的影消失。
陸升這才牽著馬走向前。
“王妃請上馬，屬下送您回去。”
陸升所謂的送，不像夜九宸那樣，和同乘。
楚晚卿知道他的顧慮。
可眼下是生命攸關的時候，必須盡快回大營安定人心。
夜凌軒突然發兵的行為，必須嚴懲，警示其他人。
“無妨，你跟我同乘，我們盡快回去。萬一讓人知道我們沒在大營，又會有人拿來做文章。”
他們去曼城的事，也不能讓人知道。
否則楚家通敵的罪名，是洗不清了。
皇上還很可能借題發揮。
那個人表面無害，心里可是最惦記楚家軍的人。
陸升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也不再顧忌。
“王妃，屬下得罪了。”
說完，他把楚晚卿扶上馬后，自己也飛落在后。
倆人同乘一匹馬，快速往大營趕。
此刻的楚家軍營地，人心惶惶。
夜凌軒凌晨突然要帶兵出征，率先要用楚家軍。
馬副將自然不干。
沒有夜九宸和楚晚卿的命令，他不可能聽一個從沒有上過戰場的皇子。
夜凌軒以皇子之威，要杖責馬副將。
楚家軍和邊境軍差點起沖突。
仗還沒打，部就出了子。
擱誰誰不慌。
夜凌軒帶人鬧事，差點闖進夜九宸和楚晚卿的營帳。
馬副將擔心倆人不在營地的事敗，只能妥協，親自帶了一半楚家軍上戰場。
剩下的，明知此仗不該打，卻不得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胞送死。
低氣和恐慌，一直蔓延在整個軍營。
若是楚懷瑜還在，他們定然不會落得任人宰割的下場。
楚懷瑜說過，他們可以戰死，但不能送死。
可如今，群龍無首。
他們從未如此窩囊過。
楚晚卿在天亮的時候，回到大營。
看到的，是一片死寂頹廢的場面。
以往振的喊殺聲，消失不見了。
見楚晚卿出現，大家齊齊站起來。
有膽子大的，高聲喊道。
“楚家軍的主帥到底是誰？請戰王妃給我們一個答復！”
“對！我們憑什麼聽一個沒作戰經驗的皇子，這不是讓我們送死嗎？”
“戰王呢？讓戰王出來給我們一個代！”
“對，讓戰王出來！”
……
楚晚卿翻下馬，走到高臺上，面向眾將士。
“楚家軍如今的主帥只有蕭貴妃一人，如今蕭貴妃不在，我接管大家。以后，你們只聽我一人號令。”
“那今早去戰場的兄弟們，他們怎麼辦？”
楚晚卿心底不好，這一路也一直忐忑著。
“這次是我的疏忽，沒有護好大家。戰王已經親自上戰場督戰，一定把大家安全帶回來。”
聽聞夜九宸去了，大家總算是放心了。
只是，對于楚家軍何去何從，還是充滿了迷茫。
“戰王妃給我們一個準信，這次跟我們對戰的，到底是不是老將軍？”
楚晚卿哽住。
等前方將士回來，這件事就徹底瞞不住了。
他們親眼見到自己最敬重的人，如今了他們的對立面。
甚至對他們刀劍相向，毫不留。
對他們的沖擊，不比楚晚卿的。
楚晚卿緩了口氣，才開口。
“長得像而已，是不是現在還不知道。”
話落，現場一片寂靜。
將士們的臉上寫滿了震驚、不可思議。
楚晚卿看著大家，繼續道。
“我和姑姑，還有十五皇子，都是爺爺最親的人，我們還留在大晉。爺爺的親生兒子和兒媳，是為了保衛大晉百姓戰死。爺爺他自己，也為了楚家軍，為了大晉，付出了大半輩子的心。你們是跟他朝夕相的人，請求你們和我一樣，相信他不可能叛國。我用我的命保證，爺爺總有一天，會回來。”
楚晚卿的話，他們無以反駁。
在楚家人得知楚懷瑜出事起，兩個人選擇的是承擔，不是逃避。
已經給了他們很大的底氣。
“我們愿意相信楚老將軍一次。”
“我們等楚老將軍回來，親自給我們代。”
“對，只要王妃在，我們愿意等楚老將軍回來。”
……
楚晚卿瞬間得熱淚盈眶。
當即弓手，朝著將士們深深一拜。
安好將士們，楚晚卿回到營帳。
此時，假的楚晚卿和夜九宸已經悄悄離開了。
思雪和老胡看到楚晚卿回來，都松了好大一口氣。
“謝天謝地，總算是扛過去了。”
楚晚卿問：“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發生的事，你來給我詳細講一遍。”
不給老胡說話機會，思雪就開始了。
連怒帶罵，一通罵罵咧咧，楚晚卿算是聽明白了始末。
陸升猜的沒錯，果然是夜凌軒和駐守將軍合謀。
目的，是要在夜九宸不出面的況下，搶下頭功。
楚晚卿臉沉。
“這里的駐守將軍，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聽夜凌軒的？”
思雪蒙圈的搖頭。
“不知道，我來這里之后，還沒見到過人。你問老胡！”
突然被call到的老胡，臉一白。
他眼神左右飄，明顯知道什麼，但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