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卿的提心吊膽，一直持續到午時。
思雪剛把飯菜端上，就聽營帳突然被掀開，陸升沖了進來。
“王妃，王爺回來了。”
楚晚卿撂下筷子，就往外跑。
營帳外，目的，是一片狼藉。
數千戰士們都是一臟兮兮的，臉上上都沾滿了污，分不清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
他們倒在一片空地上，東倒西歪，氣勢低迷。
這一仗從昨天半夜一直持續到現在，看得出來，他們撐得好艱難。
楚晚卿四下尋找，沒看到夜九宸的影，心跳一滯。
“夜九宸呢？”
陸升連忙道：“王妃放心。王爺帶著大皇子去主營帳了。”
楚晚卿松了口氣，神一下子冷了下來。
“戰況如何？”
陸升道：“王爺讓人回來路上就統計了。重傷三百三十二人，輕傷五百六十二人，死亡……六十八人。”
楚晚卿深吸一口氣，下心底的憤怒。
“安好陣亡戰士家屬。傷者派人照顧好。”
陸升：“是。王爺已經吩咐過了。”
抬剛要往營帳走，是該興師問罪的時候了。
這時，老胡突然從后竄了出來。
這個時候，軍醫正穿梭在他們中間，看到輕傷的當場包扎。
看到重傷的，連忙讓人抬走。
老胡也在其中，見到楚晚卿，當即把攔住。
“王妃王妃，軍營里治療外傷的藥不夠了。您快想想辦法吧。”
楚晚卿一聽，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戰士，心下一橫。
調轉方向，往居住的營帳走。
“等著。”
楚晚卿這個時候，也不擔心會不會暴藥王谷的事。
救人要。
在營帳待了一會，很快又走出來。
老胡正在外面著。
來之前，他看到楚晚卿備了很多治療外傷的藥。
那劑量，夠一個軍隊用一年的了。
他早就覺得楚晚卿另有法寶，找一定沒錯。
果然，楚晚卿走出來之后，對老胡道。
“進去拿吧。不夠再找我。”
老胡連忙沖進營帳，看到一桌子的急缺藥材，樂得差點原地蹦起來。
他把藥材抱出來，分給其他的軍醫。
其他軍醫十分好奇：“不是庫存沒有了嗎？這些哪來的？”
老胡好想得瑟，但很清楚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
“當然是王爺王妃提前準備的，快分下去，別廢話。”
主營帳，是將軍辦公議事的地方。
此刻，氣氛肅穆。
夜九宸坐在案幾前，沉默不語。
夜凌軒自知這件事沒辦好，卻一點認錯的態度也沒有。
楚晚卿剛走到營帳門口，就聽到夜凌軒質問的聲音。
“我倒想問問皇叔，為一軍主帥，卻躲起來不見人，是不是也該給將士們一個代？”
楚晚卿掀起簾子邁了進去。
“本王妃也想問問大皇子，誰讓你率先挑起開戰的？”
見楚晚卿進來，夜凌軒更加理直氣壯。
“皇嬸婦道人家，自然不懂。先前幾戰，敵軍已經筋疲力盡，我軍有援軍出現，自當乘勝追擊，給對方出其不意。而且，我想所有將士們也都希親眼見見對方的主帥，看看是不是他們最敬重的老將軍？如今，他們看到了！”
楚晚卿冷冷看他。
“不過長得像而已，沒有證據證明那就是爺爺。而你你貿然開戰，只是為了看對方的主帥，這是在拿楚家軍將士的命試探，誰允許你這麼干的？”
夜凌軒確實沒證據，他也只是遠遠看了一眼，本還沒來得及上手，夜九宸就到了。
和對方主帥的單獨切磋，本不到他上手。
夜凌軒一時沒找到話反駁，突然門外一道人的聲音響起。
“是本將軍允許的！”
楚晚卿循聲去，看到營帳門被打開，一名穿鎧甲的子影走了進來。
英姿颯爽、巾幗須眉，和蕭貴妃上戰場之前的樣子十分像。
都是又又颯的形象。
不同的是，蕭貴妃的眉眼總是帶著抹不去的和。
可眼前的人，只有如刀一樣的銳利。
人高傲的看了楚晚卿一眼，輕聲一笑。
“我是漠北駐守主帥，我關蕓紈。在朝廷派的大將軍沒到之前，這里我說了算。這一戰，是我允許的。”
楚晚卿審視對方，與對方視線相撞。
到一很強烈的不友好。
這個人，對很敵意。
可楚晚卿在京城的時候，從來沒聽說過有這一號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立場。
關蕓紈收回視線，走到夜九宸面前。
“戰王爺，好久不見。”
楚晚卿看向夜九宸，他們認識？
夜九宸淡淡點頭：“漠北這些年，辛苦你了。”
關蕓紈繃的臉，瞬間笑了。
“有你這句話，再辛苦也是甜的。”
楚晚卿嗅到不一樣的味道。
不同于剛才強的態度，而帶著人對男人的討好和撒。
夜九宸沒回應這句話，只是專門強調。
“以后和凌遲國之間何時開戰，怎麼開戰，聽戰王妃調遣。不可自作主張。”
關蕓紈偏頭過去，重新掃了一眼楚晚卿。
話卻是對夜九宸說的。
“當年因為你一句話，我駐守漠北六年。我的深你看不到，卻轉眼娶了楚家兒。怎麼？是嫌棄我關家滿門戰死，我了一個孤，配不上你嗎？”
夜九宸蹙眉：“別胡言語！駐守漠北是你自己的選擇，本王也從來沒對你有過任何過往和承諾。”
關蕓紈噗嗤一聲笑了。
“我開個玩笑，王爺怎麼還當真了。”
說著，轉頭看向楚晚卿。
“戰王妃別生氣，故人見面難免激了一些。我對有婦之夫可沒興趣。”
可楚晚卿在的眼睛里，分明看到了對的憎恨，和對夜九宸的覬覦。
正說著話，思雪從門外跑進來。
“王妃為了等王爺，還沒吃飯。王爺先吃飯吧。”
關蕓紈聞言打量著思雪。
“你是……思雪？”
思雪奇怪看：“我不認識你。”
關蕓紈道：“我關蕓紈，當年是戰王的副將，和戰王一起救下的你。”
思雪臉上沒什麼波。
“哦。”
說完，繼續看向夜九宸。
“王爺，王妃還沒吃飯呢。”
思雪現在一心照顧楚晚卿，天大的事都沒按點吃飯重要。
關蕓紈被冷落，立馬不高興了。
“王爺難道沒有給請老師嗎？見我這個救命恩人連一個謝也沒有，這可不像是王府出來的人。”
楚晚卿覺得關蕓紈是針對自己，剛想維護思雪
思雪自己開了火力。
“我的救命恩人只有王爺。我的主子只有王爺跟王妃，你誰呀？我是不是王府走出來的，關你屁事！”
關蕓紈……
更氣了。
“王爺難道沒跟說過，當年是我最先在毒氣山林發現還有活人的嗎？”
思雪當即回懟。
“別拿我當三歲小孩騙。是你先發現的我，但你一開始怕死沒想救我，是老胡冒死把我抱出來的。你再敢給自己戴高帽子，我現在就把老胡拉過來，我們當面對峙。”
“你……”
關蕓紈氣得一臉通紅，無話可說。
知道老胡真來了。
老胡正在給傷將士們治療，思雪自然不會現在把人拉過來。
自己懟爽了，拉著楚晚卿就走了。
“你們聊你們的，王妃和孩子不能著。”
夜九宸笑著看倆人離開，這才冷下臉來。
“夜凌軒擅自用兵，導致戰敗，將士傷亡慘重。關蕓紈為一軍主帥明知不該而為之，是嚴重失職。一人去領一百軍，下次再敢犯，別怪本王手下無。”
楚晚卿聽到了夜九宸的話，只覺得太便宜他們了。
可前線正是用人的時候，關蕓紈是邊境軍的首領，自然不可能重罰。
懂，可還是為傷亡的戰士到不公。
思雪拉著楚晚卿回到營帳。
“王妃放心，以后誰敢欺負你，我就懟死他。反正我是個小孩，他們跟小孩一般見識，就是沒風度。”
們認識時間不長，思雪能這麼護，楚晚卿心里十分。
想起剛才的場景，楚晚卿問：“對于這個關蕓紈，你知道多？”
思雪搖搖頭：“不多。老胡以前老拿救命之恩要挾我干這干那的時候，提起過一些。說也是將門之后，曾經全家都在王爺手下。后來一家戰死，只有僥幸活下來。一直想嫁給王爺，當年還想讓王爺收進王府呢。只是王爺沒答應，就賭氣一個人跑這里來了，一待就是六年呢。王妃可要小心，今天看那架勢，一定對王爺還沒死心呢。”
原來是夜九宸的風流債呀。
楚晚卿倒是不擔心這個。
“要真是威脅，幾年前去的就該是戰王府，而不是這里。”
思雪眼睛一亮。
“對哦，王爺本不喜歡，倒也沒用。”
思雪就這麼輕易不氣了。
“說說王爺王妃此行的收獲，對面那個人，真是是老將軍嗎？”
楚晚卿沉默了下。
“那張臉，還有他的作習慣，跟爺爺一模一樣。但他說不認識我，又不像是裝得。”
楚晚卿筷子點了點碗里的米飯。
“我懷疑，爺爺是被控了。”
思雪回想小時候看過的東西，抿著猶豫好一會，才小心翼翼開口。
“王妃，我可能……知道老將軍是怎麼回事了？”
楚晚卿猛得抬頭看。
這時，夜九宸也從外面回來，聽到倆人對話，目也盯在思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