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一個子帶著面紗，正專心看陳方玉研制的東西。
聞言突然抬頭看他。
“你已經沒有退路了。若是大晉皇帝知道，這些攻打大晉城池的大炮是你做的，不但是你自己，陳家滿門都會死無葬之地。我勸你安心在這里做你該做你該做的事。”
陳方玉拍桌而起。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騙我？你也是陳家人，你還是大晉的大皇子妃，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
陳可兒輕嗤一聲，眼神滿是霾。
“當陳家人我不稀罕，當大皇子妃我更不稀罕。陳家有人把我當一家人嗎？從小到大，你都是陳家捧在手心里的嫡子，可我是該死的喪門星，我了多白眼，吃了多苦，才活下來。過去的事你都親眼看到過，如果是你經歷過那樣的過去，還愿意把他們當一家人嗎？”
聽著這話，陳方玉心里難過。
他是真的把陳可兒當親姐姐，才會輕而易舉被騙來南境。
“你是什麼時候，跟麗國勾結在一起的？”
陳可兒回憶過往，眼眶含淚。
“還記得那年，你娘帶我和陳寶兒去山上祈福，可回來的路上，卻把我丟在了半道上，制造我自己走丟的假象。恨我娘，連我也不能容。我那年才十歲，一個人在山里待了一個晚上，差點被野狗吃了。要不是被路人救下來，我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陳方玉眼底都是震驚。
這件事，他有些印象。
但那時他娘跟他說，陳可兒是自己走丟的。
還報了，派很多人出去找。
最后都一無所獲。
可沒想到第二天晚上，陳可兒自己回來了。
他一直以為，是陳可兒貪玩把自己弄丟了。
他娘也是這麼跟他說的。
而且陳可兒回來后，也默認了這種說法，沒有給自己解釋任何。
在陳府的時候，他盡自己所能維護幫助陳可兒，盡量不讓他娘為難。
可萬萬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有事，是他沒防住的。
陳方玉眼帶歉意。
“對不起二姐，我替我娘跟你說一聲對不起。陳家沒有保護好你，是陳家不對，是我娘的錯，可你不該替麗國做事，跟大晉為敵。你現在已經是大皇子妃了，未來很有可能是后宮嬪妃。以后陳家沒人能傷害得了你。你如果恨陳家，就將陳家革職，讓陳家所有人貶為平民，讓我娘眼睜睜看著你登上高位，這對來說，比殺了都難。你如今這麼做，圖什麼？”
陳可兒輕輕拭去眼角的潤，神滿不在乎。
“大皇子妃也好，后宮嬪妃也罷，我都不稀罕。我的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大晉皇上怪罪下來更好，我要的，正是陳家滿門抄斬。”
陳方玉好像聽明白了。
“當年救你的是麗國人，麗國許了你更高的權利地位，對嗎？你都替他們做了什麼？”
陳可兒避而不答。
“他的份你不用揣測，也揣測不到。按照我說的做，或許我還可以保你一命。否則，你會和陳家人一樣的下場。”
陳可兒態度堅決，陳方玉絕閉眼。
“二姐，報復陳家人的方式有很多，可兩國百姓和戰士都是無辜的。大炮這個東西，不應該出現在冷兵時代。”
陳方玉來到這個世界很多年了。
曾經，他做了五年的炮兵、十年的破工程師，對火藥以及大炮再悉不過。
只要材料齊備，他很快就能做出這最有殺傷力的武。
可他從來沒想過把自己所學的，用在這個時代。
歷史有它自己的發展規律，不應該由他一個穿越者強行破壞。
可眼前的況，顯然超出了他的預料。
“當時如果不是你配合他們演戲，讓我誤以為你被綁架，甚至差點被……我絕不會為他們做事。二姐，你放我回大晉吧，以后我們各走各路，各安天命。”
陳可兒不意外陳方玉這個決定。
似乎他現在的拒絕，都在陳可兒的意料之中。
“自從幾年前你突然懂事了，就再也沒有跟哪個人走得近過。可這次進京，你三番兩次去戰王府，還為了哄戰王妃親手給做消遣的玩意。難不你對戰王妃有其他心思？你是因為大晉的主帥是楚家人，所以你不想傷害嗎？”
突然提起楚晚卿，陳方玉愣了下，下意識否認。
“跟沒關系，二姐別牽扯。”
陳可兒笑了下，表意味深長。
“那麼急著否認，看來關系不是一般的好。”
陳方玉屏住一口氣，強住心頭的不適。
“二姐誤會了。都是戰王妃了，我對有夫之婦不興趣，更不會冒死覬覦戰王的人。我有底線。”
看他的樣子，陳可兒樂出了聲。
“我隨便說說的，你別當真。不是因為就好。本來打仗是男人的事，蕭貴妃非要來送死，也怪不了別人。麗國皇帝說了，限你五天再造出下一批大炮，他就考慮讓你金盆洗手。到時候是回大晉還是留在麗國，都隨你。若是留下來，他愿意對你封王拜侯，絕不虧待。”
陳方玉低頭，不說話。
陳可兒也不他，只是道：“你好好想想吧。陳家人不會有好下場，二姐也是為了你好。留在麗國，你會前途無量。”
“那你呢？”
陳方玉突然抬頭，目灼灼看。
“等這一仗結束，二姐去哪？會跟我一起留在這里，看著自己的家人被滿門抄斬嗎？”
陳可兒輕笑：“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做。我可沒功夫欣賞陳家人的慘狀。”
陳可兒離開后，陳方玉埋著頭，久久未。
雖然他不是原來的陳方玉，可陳家人待他不薄。
看著自己的家人去死，他卻什麼也做不了，還要在這里助紂為。
他想死的心都有。
可還不等他死，當晚，房中闖進一個黑蒙面人。
陳方玉在睡夢中猛得驚醒，還不等開口，就被一只手捂住了。
“是我！孟擎云。”
陳方玉一驚，一骨碌坐起來。
“擎云，怎麼是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孟擎云摘下面罩，從懷里掏出一封信。
“戰王妃讓我給你的，看完再說。”
陳方玉連忙接過來，借著月看到上面的字符，一張臉震驚得都白了。
他連忙翻下床，走到窗戶邊。
月更亮，上面的字符更清楚一些。
陳方玉腦子短路，整個人都蒙了。
“這是……英文字母？”
孟擎云一臉的不懂。
“什麼是英文字母？你能看得懂戰王妃的意思？”
陳方玉太懂了。
他現在整個人如遭雷劈，被劈得里焦外、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