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衍之眉梢微，語氣平淡，“我不至于缺你這一頓飯吧，只是三爺真差這點吃的？”
“剛好就缺。”
談嶼臣是真不懂什麼客氣，去廚房把整個鍋都端來了，問其他人吃不吃。
其他哥幾個沒料到他臉皮能這麼厚，很明顯他們當了電燈泡，要早知道孟九軼在這絕不會來。
孟九軼旁邊的凳子被單勾了出來，他舀著甜湯，沒什麼語氣道。
“表妹閑，工作不打算要了？”
問得可真及時，早辭了。
孟九軼默默地懟他，“生產隊的驢也得休息吧。”
餐碟上放了塊天鵝，許衍之夾過來的，孟九軼說了聲謝謝，旁邊的男人將碟子遞了過去。
許衍之抬眸看他，談嶼臣角微勾，語氣十分不要臉。
“謝了。”
“.....”
許衍之也夾了塊放進他碟子里，“你大哥不是這兩天回來，怎麼不陪陪他？”
談嶼臣閑閑道：“一拖家帶口的糟老頭子哪有你重要。”
許衍之眉心跳了跳，有些不適應他這突如其來的假熱。
“前幾天給你送來的人了解清楚了嗎？”
“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許董都親自送到我跟前了，我不刨問底實在辜負你這份好意。”
兩人聊天的間隙，談嶼臣吃到味道不錯的糕點，順手往孟九軼碗里送一份，一心兩用不耽誤。
帶著個人偏見，孟九軼總覺得他那作跟喂豬一樣，不是很想吃。
“...夠了！你喂貓狗呢。”
“不吃還我。”
談嶼臣又從盤子里趕回來，連帶著剛才那個天鵝也渾水魚撈走了。
孟九軼好氣哦，想去和他搶，又忍了忍。
許衍之瞥了他一眼。
突然就覺得這個氛圍很別扭，怎麼兩個人就變三個。
還有他們這群電燈泡。
其他幾個人臉皮到底他那麼厚，過于礙眼恨不能掐滅自個，周泊問許衍之他們今天怎麼安排，要不要去趙尤西的酒莊坐坐。
自家寶貝閨準備在國常待，趙父自然豪擲千金滿足的一切需求，酒莊還有一段時間開業，趙尤西之前就已經邀請過。
其實今天只想和待著，但某人把這麼多人給領來了。
許衍之眼神詢問孟九軼的意思。
總比待在這里好，待會還打算去找找談霓。
孟九軼點頭同意了。
許衍之道：“那去換件服。”
昨晚傭人不止將洗漱用品送來了，還給帶了兩換洗的外套，孟九軼離開后談嶼臣也放下了筷子，耷拉著眉眼看不出什麼表。
周泊逛了圈臺，正準備準備去樓上，許衍之道：“樓上有些，好些日子沒讓人收拾了。”
“那你一般住哪？”說完這話周泊恨不得自打，這還用問嗎。
沒想到許衍之接了。
他四兩撥千斤又毫不折衷。
“樓下。”
他說完，談嶼臣抬眸看著他。
剛才還浮于表面的溫和瞬間破裂，那冷意瞬間冰凍場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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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酒莊，一棟矮氏別墅沐浴在晚霞里，竹籬上攀著三角梅，郁郁蔥蔥覆蓋著整棟別墅。
還沒有到正式營業的時候，自大門沿著青石板駛的車就這幾輛，有門候在邊上專門替他們泊車。
幾人都是第一次來，但明顯置辦得很有品味，回廊外的窗子掛著馬賽克琉璃手工燈。
趙尤西問：“怎麼樣？”
“趙大小姐這是把博館搬來？”
周泊示意眼前這個翡翠屠蘇鸚鵡杯，“要是沒記錯南山博館也放著一尊吧。”
趙尤西笑得甜。
“找我老爹贊助的。”
左右看了圈，納悶道，“岑東呢？”
“聽說要來您這溜得跟個什麼似的。”
“這混蛋打算永遠不見我了是吧？”
趙尤西踹了旁邊的談嶼臣一腳，“我的開業大禮呢，岑東那狗好歹提前送了禮來，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談嶼臣自進屋就很沉默，亦或是冷淡。
他姿態懶散的靠在沙發上，側臉廓在淡淡的煙霧翻卷下顯得很凌厲，淡淡道。
“想要什麼隨便和江周說。”
趙尤西：“.....”
他撣了撣煙灰，掩映在黑碎發下的眸子懶懶一抬——邊上林立的酒架，許衍之極有耐心地和介紹各紅酒的年份。
無聊學習酒是一回事，孟九軼只是不想和談嶼臣面對面。
男人上的那沉氣跟雷達一樣摁住，剛才在車上無意目對視，總覺得他立馬就要開始無差別找不痛快。
“許董，要不然讓我來和孟小姐介紹，你知道的孩子能聊的話題可多了。”
許衍之不會這麼小氣不放人，坐回沙發有人給他遞了支煙，他夾在手里沒，目仍然無意跟隨酒架后的孟九軼。
旁邊的人看得有趣，“上回業務經理了張稿圖上來，說有位尊貴的客人屬意DB最新系列的博館藏品，但需要在此基礎上進行小小的修改，那人是許董嘛？”
他家里是做珠寶生意，因為很富的政商資源，連著旗下的鉆石開采公司也在全球地位不可小覷。
而許衍之預定的，是鉆戒。
男人淡笑出聲，爽快承認了。
“是。”
起哄聲還沒起來，他眼神示意旁邊不遠的。
“先保。”
旁邊幾個人自然只有說恭喜的份，旁邊傳來“砰”的一聲，酒杯不輕不重擱在桌上。
眾人轉頭看去，談嶼臣意味不明地彎了角。
“倒是頭一回看到許董這麼心急。”
許衍之和他對視，“心急嗎？錯過這麼多年，只想好好抓住。”
沒人懂得對視間那陣突然的劍拔弩張是怎麼回事。
房間燈刻意調低，以至于并不能太看清男人的表，只覺得他上著沉氣。
談嶼臣扯道：“突然這麼深看我干嘛，連著我一起想要？”
“......當然不是。”
許衍之笑了，抬眸看他，“但你這做表哥的，是不是還差一聲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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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