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被熱
網上的那些不友好輿論越來越發酵。
關于空軍高遲宴澤在救援高橋石油化工工廠炸事件中,到底有沒有職的懷疑聲音變得更多了。
遲宴澤今天照舊心并不輕松的去基地,態度端正的配合高橋化工廠炸事件的調查小組做調查。
經歷數番并不友好的盤問後,調查小組告訴他,正式聽證會確定將在一個禮拜後為他舉行。
遲宴澤面嚴峻的從基地的軍事行政中心走出來。
一直在外候場,焦急等待他現的周墨愷迎上去,追問他況進展。
遲宴澤不回答,反而狀似輕松的先找周墨愷要煙,他最近上都沒帶煙,很多時候能不就不了。
周墨愷著急的建議:“老大,要不我們還是直接去找陸允錦攤牌吧,要他停止搞這些小作,他就算把你拉下來,他也上不去啊。我們跟他談條件好了,他肯定知道江照在哪裏,把江照找出來,事就水落石出了。”
周墨愷這個人比較沒有耐跟氣度,遇上事就會著急。
“為什麽要去找陸允錦那種垃圾服?他想玩,爺就陪他玩好了。”遲宴澤輕描淡寫的表態。
將手指裏的煙送到邊吸了一口,再吐出來,他瞧了瞧遠方湛藍的天。
今天天氣甚好,雲朵像棉花一樣,被扯開得一大團一大團的,在天幕上連串。
四周不斷地吹過勁風。
基地裏深植的白樺樹樹葉被吹得嘩嘩作響。
金穿樹蔭,落下斑駁的影。
秋高氣爽的天氣,有人在基地外放風箏,線放得很高,風箏迎著風,不斷上升,飄揚在萬裏高空。
遲宴澤遠目,眺到這個景象以後,想起了十六歲的周檸瑯寫給他的書。
他心裏適才被檢察院那幫子天生就會寒磣人跟懷疑人的檢察們用惡劣態度詢問的那些憋屈一下就散了。
他相信,他會繼續留在天空的,因為他要幫周檸瑯繼續領略天空的妙。
這是十六歲周檸瑯就懷有的夢想,也是遲宴澤將要堅持守衛到底的終職業。
遲宴澤不會放棄的。
“真不用去找陸允錦,就等下個禮拜開會吧,趁這會兒正好又可以多放幾天假,多舒服。”遲宴澤咬煙,散漫的說。
“不行啊,澤爺。都火燒眉了,你還在沉迷,你不能用整天給周檸瑯當導游,帶到玩做逃避,你要到手的兩杠三星快飛了。這是你的大好前途,現在真的懸了。”周墨愷瞎著急。
“老子都不擔心,你擔心啥。別瞎擔心了,我有底。我先回去了,周檸瑯等我回去吃晚飯呢。”
遲宴澤把沒完的煙撚滅,邁步去停車場取車。
*
路上,恰好遇到同下班也去取車的明汐。
明汐主跟他打招呼。一臉得意。“遲隊,最近過得如何?一切都還好嗎?”
遲宴澤淺淺道:“還行,結束長跑,終于要結婚了,在跟我們家公主準備婚禮。”
“是嗎?可是你們怎麽還不領證?”明汐意味深長的問。明汐覺得他們就是不能夠在一起。
“明汐,我為什麽還沒跟周檸瑯領證,你再清楚不過,我不想在這種不好的況下讓我喜歡的人嫁給我。”
停了停,既然被對方提到這兒,遲宴澤板起俊臉,幹脆就跟明汐說了,“這次的事最好你沒參與,不然你以後別想還能呆在白樺屯。我能給你換個有鐵欄子的地方呆。”
“你說這話什麽意思啊?當誰是被嚇大的?”明汐駭笑著問。
“你跟陸允錦在工作中都犯過什麽重大錯誤,我都有證據,以前沒有拿出來,是因為我沒有那麽閑,但是,你們要是還是那麽有眼無珠,非要跳到我面前來搗,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就那麽算了。我會讓你們一輩子都翻不了。”
“遲宴澤,嚇唬誰呢?現在都自難保了,還想恐嚇誰呢?”明汐漸漸笑不出來了。
遲宴澤低哼一聲,極為不贊同的反問:“什麽我自難保?你們找一個沉浸在悲痛中的孀去網上鬧事,煽網友朝我上潑髒水,就以為很厲害了?”
“……”明汐啞口無言。
遲宴澤目冷寒的盯著明汐,吐詞清晰的質問:“你們考慮過這樣將一個無助又絕的剛失去丈夫的人拉出來做戲,對他們這個剛失去家庭支柱的家庭的傷害是多大?沒有,你們只覺得別人的喜怒哀樂不值錢,還不比順過你們心中那口氣來得重要。”
遲宴澤知道這事明汐也有份,不然陸允錦當時人不在京北,不會將況了解得那麽清楚,他不會掌握到遲宴澤是怎麽去參加這場臨時救援的細節。
還有遲宴澤的部下江照,不會那麽快被陸允錦找到跟花錢收買,現在跑個沒影。
江照是個關鍵人,這些日子,遲宴澤一直在到找他,他收了陸允錦不錢,爾後事鬧這麽大,江照消失得無影無蹤,擺明了就是要遲宴澤背黑鍋。
“遲宴澤,是你自己做事不嚴謹,被抓住大做文章,你不要怪到我上來。”明汐臉訕訕的,上還在虛張聲勢。
從那閃躲的眼神,遲宴澤就篤定這事絕對也有參與。
也是,連十六歲的周檸瑯寫的書都敢冒認,還有什麽做不出來。
“我不怪你,我本不怪誰,我甚至謝你們。不是你們搞這些,周檸瑯不會下定決心來京北陪我生活。”
都這時候了,遲宴澤居然還能角上揚,帶著笑意,悠閑說話。
"明汐,我現在只想告訴你,你跟國外那幾個電碼專家切來往的事,基地的頂層領導也是時候該知道了。
另外,陸允錦在南海吃喝玩樂,天天進出高檔會所,結當地地頭蛇,彼此之間存在深切的利益輸送的事,我都有證據。
你們都好自為之行嗎。替我轉告陸允錦,這一次,我不手,但是我保證能讓他下空軍制服,淪為階下囚。"
“遲宴澤……我怎麽跟國外的電碼專家切來往了,你不要說,現在是在軍事基地,這是多嚴重的指控,你明白嗎。”明汐幹的否認。
“現在就是在軍事基地,我才這麽說。”
遲宴澤擡手,指著頭頂的天空說,"這是被中國空軍捍衛的屬于我們祖國的天空,神聖又莊嚴。不是給你們這幫毫無憐憫心的富二代拿來作秀跟逐利的歡場。
九月二十八日,京北,醒茶胡同的聽軒小茶館包間裏,你掩人耳目的見沒見過兩個英國唐寧街來的電碼專家,并且不是第一次見他們?"
被男人當場揭穿在販賣軍事報,“你一直在調查我?”明汐惶恐的看向遲宴澤,“遲宴澤,我喜歡了你那麽多年,跟著你加空軍,來這個破基地耗費我的大好青春,你居然一直調查我?”
“對,我一直都在調查一個連別人寫的書都敢冒認的人,進了軍事基地之後到底能不能安分守己。”
“其實你從來都不相信書是我寫的。從年時開始就已經這樣不相信了。”明汐問。
“對,你這樣的人永遠都寫不出那樣的信。那是我的公主才會寫出的信。明汐,我給你一個機會,自己去舉報自己。別我出手,看在認識這麽多年的份上。”
語畢,遲宴澤神極冷的拂袖而去。
*
許舟也說晚上要帶朋友從北清大過來吃飯,反正首城公館挨北清大校園近。
他小小年紀也知道最近遲宴澤跟周檸瑯過得不好,因為網上那些愈演愈烈的風波,借故來看他們。
知道許舟也這個難伺候的公子哥要來做客,周檸瑯吃完簡單的午餐,便下樓去買菜,買完回來正好見到遲宴澤開車從基地回來。
確認到是他的車牌,正要奔上去,卻見一個中年人瘋瘋癲癲的穿過馬路,直直朝遲宴澤奔來。
人裝扮樸素,頭發淩,面蒼白,神怨憤,一只手拿著一個裱了框的像,是剛去世的老公的。
另一只手拿著一束黃跟白雜的花,是給死人祭奠的花,將花束當做武,使勁的往遲宴澤上砸。
“騙子,騙子,騙子,本不是人民英雄,就是個紈绔公子,天天開飛機耍帥,為什麽救了那麽多人,不能救我們家宣明,宣明才33歲,就這麽走了,留下我一個人怎麽辦,我們還有一個兒子,以後他再也沒有爸爸了!你去死,你給我去死,你絕對不能升職,我一定要全國人民見識你的真面目!”
人緒激,于瘋狂的狀態,瘋狂的沖遲宴澤嘶吼。
材瘦小,站在材高大的遲宴澤邊,毫無存在。
遲宴澤只要一揮手,就能把無禮又瘋狂的人推到在地,可是他沒有,他一直站在原地,靜默著,任沉浸在喪夫之痛的人對他瘋狂的做發洩。
站了離他們三米遠不遠的周檸瑯看得揪心,眼淚瞬間在眼眶中打轉。
遲宴澤就是這麽善良的一個人。因為能共到對方痛失所的悲傷,所以他此刻如此默默承。
周檸瑯熱掉手裏的菜袋,奔上去,將遲宴澤一把護到後,然後高聲對這個日日被人挑唆,緒已經瘋癲的中年人說:“不是遲宴澤的錯,他已經做了他能做的,他做的事永遠都是救人。你丈夫的離開遲宴澤也很難。你不要聽別人煽,耐心等到事調查得水落石出行不行。”
“檸檸。你幹嘛呢?你別過來。”遲宴澤沒想到今天張素豔會找到他的住所樓下來,更沒想到周檸瑯剛好從買菜回來的路上會見。
張素豔很瘋狂,遲宴澤怕傷害周檸瑯。
“我等什麽?我等的時候他就在這兒過他的大爺生活,放任我們宣明在地下慘兮兮的做惡鬼?哈哈哈哈哈,本不可能。”
張素豔又哭又笑,雙眼布滿。
周檸瑯能輕易看出一定很多個晚上都沒睡覺,神智已經失常。
“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出,你不能因為仇富就去否定他。就算他生來富貴,可他做中國空軍的每一天,都對得起他肩膀上得來的每一顆勳章。”周檸瑯難的要對方不要再誤解遲宴澤了。
“呵呵……你可真會為你男人說話,我告訴你,聽證會馬上就開了。你男人絕對不會升職的,不但不能升職,我還會讓他以後再也開不了飛機。”
“你不要這樣,你誤會遲宴澤了,那些人告訴你的,都是假的,那個晚上不是他負責救援任務,臨時去救火的他本沒有見過你老公一面。”周檸瑯試著跟瘋子解釋。
但本沒用。
“好了。檸檸,我們回去了。你別管這事。”遲宴澤圈周檸瑯的腰,拉走,怕周檸瑯傷害。
張素豔一直被陸允錦安排的人做盡挑撥,會做出什麽危險的事,真的難以猜到。
“檸檸,我們先上樓去。”遲宴澤怕周檸瑯傷,一再催促馬上離開。
張素豔將手裏的那束花砸向周檸瑯的頭,惡狠狠的罵:“你真是有眼無珠,要嫁給這樣的紈绔公子!你們不會幸福的!”
周檸瑯被花枝砸得腦袋砰的響一聲。
“張素豔,你別太過分!”見張素豔這樣傷害周檸瑯,遲宴澤終于生氣,怒目圓睜,揚起大掌,作勢要對張素豔落下。
打遲宴澤可以,但是不能傷害周檸瑯。
周檸瑯拉住遲宴澤的手,輕輕說:“我們先上樓去。沒事。不疼。”
遲宴澤這才沒有將脾氣發出來。
兩人朝首城公館的樓上去,走到大堂門口,周檸瑯想起來,買的菜扔路邊了,于是告訴遲宴澤去拿。等會兒許舟也還要帶他朋友來吃飯呢。
遲宴澤于是回轉頭來,撿起下午心去菜場挑選的菜。
不遠,一直藏匿在天價超跑上看好戲的陸允錦發現自己居然這麽快就看完這場戲了,然而他心裏并沒有想象中的爽。
今天他讓人把遲宴澤的住址給張素豔,讓張素豔帶著像來找遲宴澤鬧。
無盡的期待中,這場面一定能夠讓陸允錦看得很爽。
結果是陸允錦覺得遲宴澤幸福的。陸允錦嫉妒了。
見遲宴澤被人誤會,被人唾罵,被人毆打的時候,對任何人都不親近的冷人周檸瑯毫不遲疑,不顧一切,義無反顧的沖上去將他護到後,寧願幫他挨打。
張素豔都那麽晦氣他們了,他們上樓去之前,還記得回頭撿菜,好回家做飯。
“嘖……”
陸允錦嘖聲,告訴坐在超跑副駕,陪他來看戲的楊子。“再找幾個自去網上搞事,多料點遲宴澤的負面新聞。把張素豔老家的人都接來,在京北給他們找地方住,讓他們陪張素豔一起鬧。”
“好。”楊子點頭,回應道:“下周五就要開聽證會了。檢察院裏的消息,經過他們這些日子一的嚴苛審查,他們把遲宴澤進部隊後的所有經歷都捋過了,沒找出任何,遲宴澤上真的沒病。”
“沒病,你他媽不會讓人編造點病出來啊。”陸允錦嗤聲慫恿。
“錦爺。”楊子忽然有些擔憂的說,“明汐剛才傳話來了。”
“說什麽。”陸允錦問。
“說其實遲宴澤都知道你們的事,手裏還有證據,說要不這次就停手好了。別鬧太過。讓遲宴澤過罪就行了。怕遲宴澤真的被惹了,會把你們往死裏整。”
“不行。”陸允錦想都不想就拒絕,“這一次兩杠三星,他真升上去了,你知道什麽嗎?”
“什麽。”
“飛龍在天。”
楊子一路跟他們同期,但聽這四個字,也知道遲宴澤這次要是升職,那以後真是一路青雲直上。
遲宴澤真的是個天之驕子,跟陸允錦這樣的二世祖完全不一樣,他不靠家裏,就靠他自己,就要升上校了。陸允錦恨得牙,才會搞這麽多事。
“錦爺,你要不再想想,我覺這個張素豔現在鬧得也差不多了。”楊子決定說點忠言逆耳的話。
“不用想,就照我說的做。”可惜陸允錦已經被拉不回來了。
“其實……”楊子吞吞吐吐,還是說了,“張素豔可憐的。老公死了,兒子還有病,天天讓這樣鬧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有什麽可憐的,賠償都他媽拿一千萬了。還有老子給的錢,這麽多錢還買不到兩條命啊?”出矜貴的陸允錦跟這樣的苦難百姓永遠都無法共。
唉,楊子嘆氣,只能照陸允錦安排的做。
*
首城公館頂樓公寓,遲宴澤放下菜,洗完手,著急的讓周檸瑯坐下,他要仔細幫看額角的傷。
適才周檸瑯被那個瘋子砸打,遲宴澤心疼死了。
見額角紅了好大一塊。遲宴澤難忍生氣,怒訓道:“你當時見到那麽瘋,為什麽要沖上來。”
“沒事,不疼。真的不疼。”周檸瑯回答,手了額角,起道,"我去做飯,許舟也說了七點要來吃晚飯,還會帶他在大學裏的朋友。
“剛才我就是被花砸了一下,你別那麽生氣。”臨走,勸遲宴澤說。
“那是給死人送的花。拿來砸你。我要被氣瘋了。”遲宴澤面沉得像是被刷了好幾層黑墨,他之前不想要周檸瑯來京北,就是預估會發生這些事。
他想來的時候,不來。
他不想來的時候,偏要來。
“不是啊,那花很,現在是秋天,很多人品茶賞。”周檸瑯看著男人生氣得要噴火的眼睛,輕聲哄他道,“你聽過那首詩嗎?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剛被一個瘋得沒邊的人唾罵跟毆打,一點都不難,反而還角漾笑,煞有介事,給他搖頭晃腦的詩作對。
遲宴澤服了。“周檸瑯……你就是永遠不按套路出牌。”
“那個張士剛才拿那束花砸我,其實很吉利的,我花開後百花殺。這樣霸道氣場只有遲宴澤才配擁有,預兆著你這次一定會升職的。”
語調甜甜的說著話,周檸瑯把手掛遲宴澤脖子,主親上他的,輕輕挲。
爾後,吐氣如蘭,用如水溫的聲音,著男人的耳朵說:“不管網上那些黑料怎麽流傳,我知道遲宴澤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遲宴澤是好到我要喜歡一輩子的人。不論什麽人,什麽事,今後我們一起面對。”
“檸檸……”遲宴澤滾頭,一時之間不知道對說什麽好。
周檸瑯太好了,好到從十六歲開始就在努力相信遲宴澤是一個值得被熱的人。
從年時開始,只有能懂他,只有能在他頹喪的時候拉他出漆黑深淵,且從來不改對他的熱。
“傻瓜。”遲宴澤親周檸瑯的臉蛋,憐惜的罵,“下次再有這種事,不準再沖出來擋在我面前。不然我一定好好收拾你。”
“好,知道了,我先去做飯。”周檸瑯高聲宣告,“遲隊想吃什麽菜,隨便點,周醫生給你做。”
“只想吃你。”遲宴澤終于笑了。
這是他進部隊後遇到的最難捱的時刻,驕傲肆意,磊落剛正的他被人誤解跟抹黑,為億萬網民跟風唾罵的靶子。
然而,他卻居然有些慶幸有這樣的事發生。
因為,這讓他發現周檸瑯有多喜歡他。這讓周檸瑯勇敢奔向他。
“檸檸。答應我,真的以後不準再這樣了。”松開周檸瑯的手,讓去廚房做飯之前,遲宴澤再次叮囑。
“嗯。”周檸瑯乖乖答應了。
*
城市華燈初上,許舟也帶一個小姑娘來吃飯。
小姑娘不說話,穿件白,留黑長直的及腰長發,眼睛亮裏著倔強,一張櫻桃一直不綻開,可是臉上的神卻無聲蘊含很多容。
真的跟年時的周檸瑯很像。
“這是葉佳念,我們學校航空航天專業的學霸,研究飛機跟衛星的,可厲害了……”許舟也依舊吊兒郎當的登場,跟周檸瑯介紹。
周檸瑯熱誠歡迎小姑娘來到。“以後歡迎常來做客。”
許舟也問:“澤哥呢?心不好?”
“在樓上拉琴。”周檸瑯回答,“你去看看。”
晚餐因為有兩個剛上大學的小鬼來到,許舟也很說話,在餐桌上談天說地,氣氛變好了。
可是遲宴澤還是不開心。
收拾完廚房,周檸瑯邀請他跟一起拉大提琴。
遲宴澤問想拉什麽。
周檸瑯沒回答,徑直起了個調子。
遲宴澤聽出來了。
閣樓琴房裏,他抱著另一柄琴,揮琴弓,跟著一起協奏。
是那首曲調明麗的帶著西班牙熱烈風的《Despactio》。
周檸瑯看著遲宴澤,微笑為他拉奏大提琴。
大提琴雙重奏在首城公館的頂層閣樓裏想起,如水融。
輕輕的,慢慢的,溫再溫的,今天我一定要與你共舞一曲。
我的每個細胞都在祈求著更多的你。
我一定要義無反顧的陪在你邊。【注2】
代替了有容的歌唱,大提琴的弦音空靈的回在兩人耳畔。
想起這個曲子原本的歌詞,跟周檸瑯一起合奏大提琴的遲宴澤終于笑了。
周檸瑯果然是個小,是造主饋贈給遲宴澤的無價之寶,得他願意把他的命都給。
告別青春,不再年,他們決定要結婚的秋天,他們開始越來越了解彼此。
就這樣在暮降臨的時候,不做任何言辭談,就這麽靠一起協奏大提琴,就會發現兩顆心在經歷那麽多人跟事以後,終于契合在了一起。
*
周墨愷今天休息,本來準備在家裏睡一天的覺,鄭箏意飛意大利了,他不用伺候這位姑,落得輕松。
結果周檸瑯給他電話,說什麽都要找他陪出門。
周墨愷被鬧得睡不好覺,遲宴澤是他大哥,周檸瑯就是他大嫂,周墨愷即使心裏煩,也要好言好語的問:“檸檸,你到底有什麽吩咐呢?愷爺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就放過我不行嗎。”
“我想去逛花市,買兩盆開得好的蟹爪花,可是我對京北的路不悉,不敢開市區,遲宴澤又不在,你帶我去吧,謝謝你了。”周檸瑯語調糯,很賣萌的要求道。
周墨愷說:“我不會開車。我也不逛花市。你找別人,或者網約專車。”
周檸瑯很有把握的告訴他:“其實我現在已經在你住的樓下了。你要是不帶我去,我就告訴鄭箏意你昨晚帶了個小姑娘回家陪你睡覺。”
“誒,別口噴人好嗎?”周墨愷陡然沒了睡意。
“我說的話一般大家都會信的,因為我是醫生。”誰說周檸瑯個沉悶,這也不會,那也不會的。簡直太會了。
“行吧,周公主,等著,你愷爺馬上起床換服帶你去逛花市。”
十分鐘後,周墨愷下樓,見到周檸瑯。
神不錯,戴著一頂寬邊遮帽,穿一件米西裝領的連,兩邊腰側鏤空了兩個幾何圖案,約出一些雪白的腰肢。
臉上化了淡妝,長發紮一個獨馬尾,氣質利落幹練,又充滿甜可。
周墨愷嘖了一聲,覺得遲宴澤這麽多年非不可,可能也是有原因的。
“幹嘛呢?真的要買花?”周墨愷上前去問。
“對啊,要結婚了,我要把我的新房布置得好一點。”周檸瑯微笑回答。
周墨愷以為真的是這樣,遲宴澤今天又去配合調查了,一個人呆在家應該心不好,周墨愷想,就陪陪逛花市散心好了。
去花市采購完幾盆盆栽,周墨愷問是幫把花送回首城公館,還是璽悅天城。
“你說你買這什麽花,那麽多好的花你不買,你買花,這是給死人送的花。”周墨愷對花卉園藝沒有研究,印象中,花就是很不吉利,一般不要養在家裏。
周檸瑯回答:“不是,這是有好兆頭的花,我花開後百花殺,意思就是唯它獨尊。它最厲害。”
“你這些花是要送給咱們澤爺嗎?”周墨愷問。
“對。”周檸瑯點頭。
周墨愷又一次開始納悶,遲宴澤到底迷周檸瑯什麽。能送花給他。
“嗯,只要你們開心就好。回去吧。澤爺應該也從基地開車回來了。”周墨愷點燃引擎,將車朝北清大方向開。
“先不回去,你帶我去找那個張素豔吧。”周檸瑯做了一個大膽的要求。
周墨愷到今天出來,絕對是周檸瑯在給他挖坑,讓他跳。
“澤爺說了,不讓你私下跟這這種危險人接,現在被人煽,覺得澤爺是的仇人,你是澤爺的人,肯定見到你就想拿刀殺了你。”
周墨愷斷然拒絕周檸瑯的要求,“你今天去逛花市只是借口吧,你其實就是想讓我帶你去找這個張素豔。”
“我想跟好好談談。”這是周檸瑯昨天在樓下見到遲宴澤被張素豔誤解,唾罵跟毆打,一夜沒睡著,翻來覆去做出的決定。
“有啥好談的,陸允錦給了錢,讓去抹黑澤爺,現在就是瞎鬧,沒有任何底線的發瘋。你一個人去見,會出什麽事你想過沒有。太危險了,不能去。”
周檸瑯嘆了口氣,說:“有個兒子,生病了,我是醫生,我得去看看。”
“張素豔現在賠償拿了那麽多,會找到醫生給兒子看病的。鬧這麽多,其實都是為了給兒子掙醫藥費呢。”
“周墨愷,不要這麽說,家裏有病人的人的人生,我們是不會同的,你把我帶去見就好了。”
“我不帶。”
“那我告訴鄭箏意,你昨晚帶小姑娘回家睡了。”
“你告訴了,我也不帶你去見。澤爺知道了肯定會我兩大。”
周墨愷堅決不讓周檸瑯去見張素豔,說著從袋裏掏手機,準備給遲宴澤打電話。“要不,我先請示一下我大哥。”
“不準,你帶我去見,我會讓張素豔冷靜下來。真的,你相信我,我是一個醫生。”
“周公主……你這……不好吧……”周墨愷不太信,那樣一個瘋人會被周檸瑯勸服。
可是張素豔的兒子有病是真有其事。
就是因為有病,丈夫去世,才那麽瘋狂,像瘋狗一樣咬上遲宴澤。
“我還是先告訴澤爺一聲,要不把澤爺過來,你們一起去見。”
“不行,見到遲宴澤就會很激。你陪我就行了。”
“合著今天你找我不是為了買花,而是為了帶你去見這個張素豔。”
“對。”周檸瑯承認了。
周墨愷猶豫了片刻,終于在前面路口將車掉頭,帶周檸瑯去找張素豔。
“別告訴澤爺是我帶你去的。”
“好。”
路上,周墨愷問:“你怎麽把軍區總院的工作都辭了?你不惋惜嗎?”周墨愷還意外的。
之前周檸瑯來京北出差,遲宴澤把京北的房子都給買了,也沒能把留住。現在遲宴澤遇上事了,本不想來,反而自己跑來了。
“因為現在的遲宴澤需要我陪在他邊。”周檸瑯回答。
“不錯,牛,我澤爺這輩子值了。”周墨愷給周檸瑯豎了一個大拇指。遲宴澤真沒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