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外公的手指，好像了。”
樓苒正在給老爺子手臂，恍惚間，老爺子的手指似乎抖了一小下。
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特地凝神多盯了一會兒，沒想到如所見，老爺子的食指又大幅度彎曲了兩下。
就好像在用手勢告訴，他終于要醒了！
“苒苒你說什麼？”
穆晚笙踩著五公分的細高跟，著急忙慌從客廳跑進來撲向床邊。
平日里素來優雅的，聽見自己父親蘇醒的消息也什麼都顧不上了。
“你說真的？我爸他，他了？”
穆晚笙破涕而笑，連帶著聲音都止不住地抖。
知道樓苒不會拿這種事和開玩笑，十有八九，在病床上躺了數年的父親真的要醒來了。
“是真的，我親眼看見的。”
這不，都高興傻了，都忘了讓人去醫生了。
“阿姨你先待在這里陪外公，我馬上讓人找沈醫生過來。”
“欸、好好。”
巨大的興涌上心頭，穆晚笙握住老爺子的手不放，里念叨著催促老人家清醒的話語，
“爸，你快醒醒呀......你的寶貝外甥很快就要和苒苒婚了，你難道不想親眼看看小宸他當新郎的樣子嗎？還有這麼乖巧的苒苒，只要一有空就往醫院跑，你再不醒來都辜負了對你這麼細心的照顧。”
穆晚笙邊哭邊說，淚珠大顆大顆往下掉也顧不得，
“爸、我錯了，怪我當初沒有聽你的話非要嫁進厲家，如今害慘了你，也害了我兒子。你快點醒來好不好？只要你醒來，我隨你打隨你罵，再不跟你頂了。”
不知道哪句話了病人，穆晚笙清晰覺到，握住的手輕輕撓了一下的手背。
“爸、你能聽見我說話對不對？”
驚喜地喊出聲，自言自語的模樣要是被不知的外人看到，估計都會把當瘋子。
“現在一切都好了，一切都好了。咱們小宸可有本事了，那些作惡的人，他也讓他們到了應有的懲罰。咱們一家人，就差你了呀......”
回到病房的樓苒被穆晚笙痛哭的模樣，從沒有見這麼失控過。
想來一直以來的平靜，才是的偽裝。
在心底，一定把自己當罪魁禍首，懊悔和傷心早就填滿了那顆本就千瘡百孔的心。
“阿姨......外公他這次肯定會醒來的，你不要擔心。”
樓苒輕輕抱住穆晚笙的肩膀，想用自己的擁抱給一點溫暖。
-
沈云珩收到消息很快就到了，但來的不止他一人，醫院里得上名號的腦科方面的專家也全都從各個地方趕了過來。
“伯母您別著急，先和苒苒在外面客廳坐一會兒，我們先給外公做個全面檢查。”
“好、云珩，外公就拜托你了......”
穆晚笙鄭重其事給沈云珩和所有醫生鞠了個躬，看得樓苒鼻頭泛起了酸楚。
專家們見狀，慌得連忙回了個禮，
“夫人您放心，我們肯定會盡力的。”
樓苒扶著穆晚笙挪到沙發邊坐下后，就出去給厲瀾宸打了個電話。
電話結束沒多久，厲瀾宸一路超速沖到醫院，
“怎麼樣了？外公真的要醒了嗎？”
樓苒電話里跟他說了況，但他還是覺得很不真實。
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怕期待又一次落空。
以往這樣的況不是沒有過，可每一次都是以失告終。
但這一次，樓苒對上他懷疑的視線，一字一句告訴他，
“沈醫生說了，外公確實有蘇醒跡象，這幾天他們會出一套詳細的治療方案。我都說了外公吉人自有天相，他老人家功勞這麼大，當然要在人世間夠了福才能離開。”
與此同時，穆晚笙也在一旁補充道，
“這還得謝苒苒，醫生說了，除了心的照料還得依靠苒苒天天在外公邊和他說話。你外公雖然沒有知覺，可大腦一直都在運轉，他是有意識的。
苒苒陪著外公聊天，奇跡般喚醒了外公強大的求生意志。你媳婦啊，真是咱家的福星。”
穆晚笙的話讓樓苒不好意思起來，下一秒，不可控地被人擁懷中。
“苒苒，謝謝你......謝謝你回到我邊，也謝謝你對外公的照顧。”
“哎呀你抱的我好，都快不過氣了。”
樓苒悄悄了他的腰，得滿臉通紅，
“放開我啦，阿姨還在呢。”
在長輩面前這麼親，樓苒覺得特不自在。
穆晚笙秒懂，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給老爺子上面，
“咳咳——我什麼都沒看見啊，外公更是什麼都看不見，你們隨意。”
厲瀾宸被媽媽的可逗得笑出了聲，樓苒又使勁推了他一下，
“你還笑，趕松開我啦。”
“媽說了看不見，你怕什麼？”
“我......”
因為害，樓苒眼神四瞟，卻在不經意間瞟到床上那位躺了很久很久的老人家，睜著慈的目笑看他們。
......
一個禮拜后，臨近春節。
“外公，您今天覺怎麼樣？還好嗎？飯菜合不合胃口呀？”
老爺子已經可以和樓苒通過眼神流了，只不過躺了太久，語言功能還沒能恢復。
當然，這也只是時間問題。
他眼珠子咕嚕嚕轉了一圈表示肯定，笑容生又可。
“好啦苒苒，你先休息會兒，也讓外公休息會兒。”
穆晚笙寵溺地拍了拍樓苒肩膀。
自從知道是自己陪老爺子聊天才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樓苒一勁上頭，每天吃完早飯就來醫院報到，天天守在病床前給老爺子嘮家常。
盡管對方不能回答，但依舊樂此不疲。
晚上要不是厲瀾宸強行把拽走，估計能跟老爺子聊通宵。
“阿姨你看，外公是不是變神了很多？”
“是是是，沒準新年那天，他還能下床陪你看煙花吶。”
“那好。”
樓苒發自心地出了笑容。
忽然，有位戴著口罩的護士站在門外喊了聲，
“樓小姐，沈醫生讓您去一趟他的辦公室，他說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