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你說什麼?”
奚靈眼睛一下子瞪大。眉眼間和奚月奴有那麼幾分相似。這樣一個心碎裂的神,讓沈摧有瞬間的恍惚。
只覺他懷中抱著的,是奚月奴。
奚月奴的娘出事時,他被宮中來人絆住了,沒能陪在奚月奴旁。
下一刻,奚靈口中發出尖銳的喊聲,雙手死死扯住沈摧角,“王爺,求你,求你帶我去見我娘。”
金氏睡倒的地方,就在清音閣的東廂。
奚靈跑出來的時候,渾然不覺。
如今被沈摧帶回去,才發現,那東廂房門口,進進出出的,好些下人。
奚靈心口猛地一滯,好似被人重重擰了一把,里全是咸的味道。
娘不是說,那錢婆子弄蛇大半輩子,是個最有分寸的嗎?怎麼會傷到?怎麼會?
奚靈直接沖了進去。
只見金氏臉蠟黃,發烏,躺在床榻上。
口微弱地起伏。
“娘!娘啊!”
奚靈眼看著就要往上撲。
被后的沈摧橫臂攔住,“別耽誤大夫救治。”
奚靈這才看清,金氏邊挽起,出一截小,上面赫然兩個窟窿。
就像兩顆珊瑚珠,鑲嵌在白皙的上。
也并不如何出。
就是這麼小的傷口,這麼小的傷口,怎麼會累及娘的命?
卻見包括溫云羨在的三個大夫,齊齊聚在床榻邊。都面凝重得不行。
其中一個小心翼翼手,按著金氏上傷口周圍的蒼白,那傷口被牽,也并不如何出。
那大夫看向溫云羨,“溫大夫,傷已經僵。老夫沒有法子了。”
“什、什麼?”
奚靈抑不住地尖:“你騙人!騙人的對不對!那蛇明明沒有毒……”
沈摧冷冷看了奚靈一眼。
奚靈全無察覺,甩開沈摧,奔到金氏床榻邊。看著自己氣若游的娘。
想起娘跟說的最后一句話。
是……
讓抓住沈摧的心。
娘這是……
故意的?
故意背著自己,讓那錢婆子放了毒蛇,自己也挨上了一口?只為了……
奚月奴!
奚靈面從極致的悲傷,瞬間過度到了憤怒。
“娘!”哭喊著,“是誰害了你?!兒一定要為您報仇!”
都知道奚靈懷有孕,眾人上來扶的扶,勸的勸。奚靈卻還是哭得不行。
直到門外有小廝報進來:“王爺,在小佛堂附近抓到一個鬼鬼祟祟的婆子,不是咱們府里的人。”
奚靈俯在金氏上聽見,眼睛猛地一亮。
“王爺,怕就是害了娘的賊人!”
沈摧面微沉:“把人帶上來。”
小廝卻面難。“王爺,那婆子作繭自縛,也被毒蛇咬了一口。如今昏迷。怕是什麼也問不出來。”
奚靈一愣。
這錢婆子怎會如此不小心?若是昏迷了,無法指證……
“不過,小的們在那婆子上搜到了這個,還有二十兩金。請王爺過目。”
說罷,小廝把什麼東西,雙手捧著奉上沈摧跟前。
奚靈抬起頭來。
看清那東西后,放聲大,“這……這是奚月奴的簪子!”
沈摧也認了出來,面愈沉。
“是!”奚靈滿臉是淚,形緩緩坐倒,“王爺,證據確鑿,求王爺為靈兒,為我娘做主!”
瑞王妃佛堂遇蛇,金氏夫人命垂危。都是那個侍妾奚月奴害的。
此事本該是王府聞,卻不知怎麼,傳揚了開去。
金家老爺金玉綱此刻已是平民之,只能央昔日同僚聞風奏事,將此事上達天聽。
皇帝前一陣子本已為沈摧的家事鬧得心煩,沒想到此事竟還有后續,沒完沒了。
那金家雖一家子都被貶為平民,可金氏是出嫁,上也有誥命。誥命夫人為一個小輩姬妾所毒害,此事為孝道所不容。
竟不知怎的,驚了太后。
太后懿旨,此事要詳查,嚴查!若一經查實,定要把那毒害嫡母的毒婦奚月奴明正典刑!
事超出了瑞王府范圍。
太后懿旨一下,奚月奴當日就被帶出了瑞王府。
徑直關進宗人府。
宗人府專管皇族宗親事,縱是皇子之事都管得,別說小小一個奚月奴。
被換上了囚服,關進走廊最盡頭的一間獄里。
此關押的畢竟都是與皇族沾親帶故者,故而牢房還算干凈,也沒什麼人刻意難為奚月奴。
住進來的第一天,晚些時候。
奚月奴來了一個婆子,帶著兩個形壯的獄卒。
那婆子臉上似笑非笑,“奚侍妾,無論如何你腹中懷的,都是瑞王的骨,真正的子龍孫。太后老人家仁慈,特地給老奴下旨,護住侍妾腹中這一胎呢。”
說罷,探手在奚月奴手腕上。片刻后,點了點頭,“侍妾當真是心大。你謀害嫡母,朝廷命婦,腹中這孩子,竟還懷得穩穩的。”
奚月奴冷冷看著眼前婆子。
只見面上表從諂笑瞬間轉為冷笑。“來啊,架住!”
兩個獄卒面無表,上來便扭著奚月奴胳膊。
“皇上沒你們對我刑!你們要干什麼?”奚月奴厲聲喊。
下一刻便被人在里塞了布,把所有聲音都堵了回去。
那婆子冷笑,“咱們也是奉命行事。侍妾腹中那子龍孫,到了下面曹地府里,可千萬別怪老奴!”
奚月奴猛地瞪大眼睛。
只見那婆子自袖中掏出一只怪模怪樣的鐵護手,黝黑的材質,在幽暗燭火下泛著膩人的微。
穩穩地套在手上,婆子舉著鐵護手近奚月奴跟前,指著自己中指部位格外突出的一拳刺,冷冷道:“侍妾放心,這東西一拳下去,找準了位,一下子就能送你腹中的小皇孫歸天!”
冷笑著,高高揚起了手。
對準奚月奴小腹。
奚月奴雙肩被獄卒著,子彈不得。
還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鐵護手對著自己小腹落下!
明明不想要這個孩子,此刻卻為什麼……這般害怕?
下一刻。
“嗖——”
一聲輕響。
自那婆子后,激進一道冷。
直婆子脖頸一側。
鮮頓時迸濺了奚月奴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