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來了？！
奚月奴連忙和邊太監一起跪下。
上還披著瑞王的袍子。一顆心砰砰直跳。
不敢抬頭，低垂限的視野里，只見八個太監扛著肩攆，緩步行來。肩攆邊跟著四個宮，后面又跟著另一隊宮人。
一時間，有品級的大宮上環佩叮當。
更有兩列宮手持行爐，里面昂貴的蘇合燃出暖香，在鼻端浮。直讓人覺得來人乃是天上謫仙一般，都是尊貴莊嚴的天家氣象。
“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仁清也不得不跪下，一不敢再。
是太后邊極得臉的嬤嬤，伺候了太后大半輩子，這后宮中無人敢不給面。
可仁清這麼一跪下去，好半晌都沒聽見皇后起。心中一沉，正思量著開口說話。
卻聽肩攆上傳來一道和聲音：“你，便是摧兒心的那個侍妾？”
奚月奴跪伏在地，一陣心驚。
“……是，正是婢妾。”
“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皇后的聲音十分溫和，卻帶著一不容置疑的威懾力。
奚月奴好似被人掰著下頜一般，一點一點僵地抬起了頭。不敢直視皇后，睫仍是抖著垂下。
“不錯，是個模樣兒可人的。也不怪摧兒喜歡。”
聽皇后的話風似有不對，仁清心口一沉，等不及開口道：“皇后娘娘，此出卑賤，子更是狡黠，不值得皇后娘娘一顧的。”
“哦？”
肩攆上傳來的聲音依舊和，卻帶了那麼點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不值得本宮一顧，就值得太后一顧了？”
仁清一噎，好半晌才囁嚅道：“太后也是關心瑞王這個皇孫，怕好好的孩子，倒賤婢給害了。”
“呵……”
皇后笑了一聲，不再說話。
邊的大宮開口：“仁清姑姑這話不對。瑞王乃是皇子，天潢貴胄，什麼樣的賤婢能害得了他？太后也太小瞧瑞王殿下了。”
仁清聽明白了，皇后就是奔著奚月奴來的。
太后代的任務完不，哪怕是自己回去都要遭訓斥。仁清急忙道：“皇后娘娘說的是。可娘娘出高貴，不知道這些原本微賤的人，是為了往上爬，什麼腌臜手段都肯使的。太后要置這賤婢，自然也是為了瑞王好。”
“若說本宮出高貴，又怎麼比得了母后呢？”皇后一笑，“本宮的林家，不過是清貴。母后老人家的國公府，才真正是延綿自前朝的大貴之家呢。可前朝是因何覆滅，想必母后比本宮更為清楚。”
“這……”
仁清張了張口，竟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林皇后正道：“子嗣。”
仁清跪了半日，老膝蓋有些不住，聽得這兩個字，子一搖，險些跌倒。
林皇后：“前朝末代帝王，因無所出，引得同宗兄弟爭相問鼎，把好好一個國家折騰得山河破碎，民不聊生，最終覆滅。故而本朝太祖太宗一早就立下規矩，極為看重皇室脈。”
突地一拍肩攆扶手，聲音如刀劍般斬落：“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挑唆母后對自己的曾孫下手！你陷母后于不仁不慈不義，當真該死！”
好厲害的皇后！
這話，就算是太后在此，恐怕也反駁不得。
奚月奴一顆心在腔里砰砰狂跳，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
肩攆上，高坐著的皇后，之不過三十出頭。一雙丹眼中，此時全是厲。
不再看仁清，只向奚月奴：“你跟本宮走。”
事到如今，容不得奚月奴選擇。只得爬起，攥了上披風，隨著林皇后肩攆而去。
只剩下仁清一個人跪在地上，被冷汗打了上宮裝。
肩攆轉過宮道，林皇后淡淡吩咐：“放本宮下來。離坤寧宮沒幾步了，本宮走著回去，也散散心。”
肩攆無聲落下。抬攆的太監行禮畢，領著后那一隊宮，遠遠地跟在后面。
皇后邊左近只剩下了一個剛才開口說話的大宮，向奚月奴出右手。
林皇后剛剛從太后手中救了自己的命，奚月奴乖覺，連忙上來扶住皇后右手。
“是個知識趣的。”林皇后一改剛才的威嚴，臉上含了笑意，“母后也是一時為刁奴所蒙蔽，你往后不可嫉恨在心里。”
“婢妾不敢。”
“本宮看你規矩也是極好的。怎麼縱著摧兒，惹出這麼大的禍事？”
這話，奚月奴不知道該怎麼答。
恨死了沈摧。可也知道，這深宮之中，沈摧是唯一一救命稻草，需得牢牢抓住。
思量片刻，奚月奴小心翼翼答道：“婢妾知錯了。若有往后，婢妾定會好好勸諫瑞王殿下。”
說罷，一雙眼睛抬起，怯生生地看向林皇后。
林皇后笑出了聲，“你這丫頭，剛剛死里逃生，就敢試探本宮。當真有趣。”
“婢妾這點小心思瞞不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救了婢妾的命，婢妾銘五，永志不忘。”
林皇后微笑不語。
邊宮出聲道：“皇后娘娘母儀天下，要你一個王府侍妾的激做什麼？”
奚月奴微微一愣。
手指下意識蜷了蜷，掌心全都是汗。
是啊，皇后救干什麼？
甚至為了，不惜得罪太后。
若說僅僅因為林皇后善良，奚月奴是不信的。可一個小小侍妾，唯一能做的……
林皇后聲音傳來：“摧兒很喜歡你，這是你的福分。”
奚月奴一怔。是了！
為了活著出宮，奚月奴毫不猶豫：“皇后娘娘大恩大德，婢妾銘記于心。瑞王平日里便常慕三皇子高義，婢妾聽在心中，也極為向往。待婢妾回得瑞王府，定會勸王爺多與他三皇兄多多相。”
林皇后掌不住，笑了。
這個奚月奴，真是會胡說。
沈摧子眼高于頂，對一母所出的老二，和養在自己膝下的老三，都視若塵埃一般。
哪里會說他的好？
不過……
如今皇帝圣寵貴妃，更是極了所出的那兩個孩子，都一早封了王。
瑞王也就罷了，有實打實的軍功。可那恪王算什麼？最虛偽又無能的笑面虎罷了。
林皇后手拍了拍奚月奴手背，“本宮孩兒的事，還不到你心。你只記得本宮這一份恩就足夠了。日后，本宮或有用得到你的地方。”
“是！”奚月奴垂頭應道。
剛要舒一口氣。
林皇后：“不過呢，本宮今日救你，是人所托。你猜猜，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