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話語氣淡淡的。
在場眾人卻莫不打了個寒戰。
金家鬧出這等事兒來，貴妃倒沒什麼，可自己兒子瑞王的正妃，上也流著金家的。聽皇帝這樣一說，悚然一驚。
若金家那暗病，隨著奚氏的，混皇室……
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眾人目一起箭一般，到奚靈上。
奚靈臉一白，子搖搖墜，“父皇，兒臣、兒臣……腹中的孩兒素來康健，怎會、怎會……”
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旁人見狀，卻更覺得這瑞王的正妃，很有些瘋瘋癲癲。
奚靈又看向呆立在一旁的陳鑾，“陳太醫，你說話，說話啊！快告訴父皇，我沒事！我什麼事兒都沒有！我腹中的小皇孫自然也……”
陳鑾張了幾次，終是什麼都沒說，長嘆一聲，別過臉去。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在場眾人都懂。
奚靈卻猶不甘心。踉蹌幾步，想要沖到陳鑾跟前再好好質問。
皇帝卻看不得了。他淡淡道：“來人，把瑞王妃請下去。給一碗藥。”
“父皇，什麼……”
還不等奚靈反應過來，左右已一擁而上，扭住奚靈兩條胳膊，向后拖去。
“不要，不要！王爺，救我……”
奚靈還想大，口中卻早就被塞上了東西，就這樣拖走。
雙腳拼命地在地上踢踏掙扎。那的水磨青磚上，卻一痕跡都不曾留下。
奚靈哽咽著，消失在眾人視野中。
奚月奴心口砰砰直跳，卻不覺害怕。奚靈這一下也跟金家一起全完了，娘終于大仇得報……
站穩形，隨眾人一起口稱：“皇上圣明。”
皇帝一擺手，“金家欺君罔上，罔顧朕和皇后的信任。犯下滔天大罪，卻瞞多年。”他略微沉了片刻，終是道：“金家家主凌遲死！府中直系親、所有男丁一律斬首。無直系緣關系者流三千里。朕一個都不想再看見。”
這懲不可謂不重。
可金太傅害死的是皇后嫡出的大皇子，又勾結黨羽，瞞了這麼多年。皇帝心中有氣，只想殺人。
皇帝：“這般骯臟的脈，不配活在世上。還有那太醫陳鑾，既然與金家好到這種程度，就一并陪著去吧。”
陳鑾癱在地。
他早知道自己是死定了。可好歹，家人得以保全。
皇帝這般懲，眾人都被嚇傻了，唯有林皇后，蒼白的臉：“……多謝皇上為我兒做主！”說罷，盈盈下拜。
皇后跪下，貴妃不得不也跟著跪下稱謝，心中猶如吞了一只蒼蠅，膩歪得不行。
“梓潼，快起來。”皇帝扶起皇后。又看向沈摧、奚月奴。
他目不辨喜惡，只是冷冷地掃視過來，如有實質一般重重在奚月奴雙肩。
奚月奴掌心滲出汗來，沒有抬頭。
只覺邊微微一。
隨著沈摧開口，奚月奴上力一減。沈摧：“父皇，奚氏……”
“是你的正妃。”皇帝嘆了口氣，“皇家沒有棄婦的先例，不能由你這里開這個口。不過，朕向你保證，那奚氏，你不會再看到了。”
沉默片刻后，沈摧：“是。”
好好一頓晚宴變了這樣。皇帝只覺疲憊，他舉起右手按了按太。
貴妃知機，連忙道：“皇上累了，還是早些安寢。”
“貴妃說得對。”皇帝起，看向皇后：“朕今日好好陪一陪皇后。”
帝后相攜而去。
留下一個目瞪口呆的金人，還愣愣地站在殿宇之中。不過半天時間，的家沒了。
在這宮中所有的未來，都沒了。
怎麼辦……怎麼辦……難道要和家中眷一起被流放三千里？那，還有活路了嗎？
“撲通”
雙膝重重砸在地上。
金人病急投醫，膝行向尚還未走的奚月奴，“妹妹，妹妹你救救姐姐……求你，救救姐姐。”
奚月奴救不了。
不等奚月奴開口拒絕，沈摧擋在前，“不是你妹妹，勿要胡攀咬。”
金人瀕臨崩潰大哭。
“不準哭！”
上首的貴妃冷叱一聲，嚇得金人上一抖，死死咬住，真的不敢再哭出聲響。
貴妃：“回你自己的宮里去！”
“可是、可是嬪妾……”
“不必怕這個模樣兒。”貴妃不屑皺眉，“皇上今日不曾置你。就是不會要你的命，你還怕什麼？”
不殺嗎？
金人張了張，終是子一，癱坐在地上。
皇帝好面子。恐怕殺金家，也會尋出別的由頭來。總不能昭告天下，教導了三位皇子年的太傅是個瘋子吧？那皇家面何存？
既是為了保面子，皇帝便不會殺這金人。
可也只是不殺。
往后的恩寵，怕是沒了。
更不可能讓生下孩子。
貴妃：“你老老實實回去，勿要張揚惹事，沒人會去你。可你要是再弄出什麼幺蛾子，呵呵……”細白的牙咬了冷冷一笑，“旁人可就有的是借口殺你了。”
金人被自己的宮踉踉蹌蹌地扶下殿去。
貴妃這才看向沈摧、奚月奴，“摧兒，你隨本宮來。”
“今日夜深了。慈寧宮回去晚了，恐怕驚擾皇祖母。”沈摧淡淡拒絕，“改日再來給母妃請安。”
“你這孩子，跟母妃也這麼不肯說實話嗎？”貴妃氣得一跺腳。這就是沈摧，遠不如的恪王心！
“罷了罷了。去吧去吧。”貴妃厭倦地一揮手，“你父皇如今正在氣頭上，你去招惹那奚氏！你父皇知道了，不是好相與的！”
“是。”
“還有你，”貴妃終于看到奚月奴，厭倦地嘆了口氣，“你也早些歇了吧。小心護著腹中的小皇孫……”
如今奚靈不了，沈摧的脈唯有奚月奴腹中有。
可萬千保護好了，不能一場空。
另一邊，奚靈被拖下去，塞回自己那偏僻的廢宮。
“你們干什麼？放開本王妃！放開我！”奚靈拼命尖，“皇家不能棄婦！不能！我就還是瑞王妃！瑞王的正妻！你們膽敢、膽敢……”
“別做夢了。”
負責押送的統領太監冷哼一聲，“是，皇家不能棄婦。可是啊，棄婦生不如死，自己消失的法子，卻很多很多。貴人主子怕是馬上就要一一嘗遍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