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她只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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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月奴看著奚銘一開一合的,只覺得什麼都聽不進去。

唯有一句話是真真正正地走了心。

“孩子……你腹中的孩子……嫡子……”

奚月奴愣愣低頭,看著自己尚平坦的小腹。

上被人套上了瑞王正妃的服制,在小腹,恰有大片的麒麟刺繡。用了金線、銀線,更兼扎上了數不盡的珍珠、碧璽、寶石米珠。那麒麟在日下熠熠生輝,隨著奚月奴作,竟宛如活了一般。

孩子……的孩子……

奚月奴抬眼看向尚在喋喋不休的奚銘。

皇帝冒做瑞王妃,不過就是因為腹中懷上了這個孩子。可若是孩子沒了呢……

奚月奴猛地起

一旁,奚銘還在喋喋不休,“月奴,你要曉得惜福。若是你娘還在,也定會為你高興,兒要做瑞王正妃了,還懷上了王府嫡子。這是穆京多真正高門大戶的世家貴做夢也夢不到的好運啊……”

他還在呱噪著。

“啪!”

一記重重的耳,直掀在奚銘臉上。

這一下,奚月奴用了全力,手掌都震得發麻發疼。

奚銘猝不及防,磕到了牙齒,一陣疼痛,滲出來。

還在一張一合,卻因震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老臉上的疼痛在提醒著他……

他的兒,奚月奴,竟對他了手。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你竟敢、竟敢!”奚銘眼眶瞬間通紅。他為二十多年,何曾過這種委屈?當下第一反應就是高高地揚起手,預備著打回來!

奚月奴子一

早算好了!只要奚銘手,就往地上重重一摔!

初有孕的子最怕這一下!孩子必是留不住了!

至于奚銘、奚家會不會因此而獲罪,奚月奴本不在乎!

一雙眼睛盯著奚銘高高揚起的手,只等著掌落下。

眼看著奚銘無法控制怒意,耳正要下。

“咣當!”

花廳的門,被人從外一腳踹開!

奚銘嚇了一大跳。

如一盆冷水直澆在天靈蓋上,反應過來自己在干什麼的奚銘,一下子萎了。

他飛快地垂下手,在袍上蹭了蹭掌心,想要裝作無事發生地干笑著:“瑞王,您怎麼來了……”

看見沈摧猩紅袍卷,奚月奴眼中希徹底熄滅。

借奚銘一千個膽子,他也不敢當著沈摧的面,打奚月奴。

這事算是完了。

沈摧一眼就看明白了奚銘的作。他臉黑沉至極,上前一步擋在奚月奴跟前,冷冷看向奚銘,“奚大人這是要干什麼?”

奚銘答不出來。

可離得近了,沈摧卻一眼看到奚銘臉上的掌印。

奚銘這是說了什麼,把奚月奴氣這樣?

不等奚銘想出像樣的話辯解,沈摧:“皇家婦既是天家人。什麼時候區區四品可以肆意打得?莫不是奚大人的家法,甚與國法嗎?”

這話太重了,奚銘不得,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好半晌才出一句,“老臣回府閉門思過……”

奚銘遁走。

奚月奴借著他墮去腹中一胎的想頭也徹底行不通了。

冷冷看沈摧:“敢問王爺,什麼時候區區一個侍妾,也能被稱為皇家婦了?”

侍妾不

只有正妃、側妃可以。

沈摧手一指一旁的檀木圈椅,“坐。”

奚月奴沒,“王爺有話,不妨直說。”

“相信你都知道了。”

“知道?”奚月奴尖銳地笑了一聲,“知道什麼?知道我要做瑞王妃了,從今往后要冒嫡姐的份活著?”

沈摧頓了頓,“你不高興嗎?”

“奚靈與我有殺母之仇,不共戴天。還想誣陷我,置我于死地。這樣的人死了,我只有高興的份兒。如今,卻我頂著的名字,坐的位置。”

奚月奴已出離憤怒。

只覺得惡心。

如果從今以后是瑞王妃奚靈,那從前做過的那些,算什麼?從前的奚月奴,又算什麼?

“王爺請想。若你深恨漠北可汗。有朝一日,那可汗死了,王爺你還來不及高興,就被裹上皮,帶上王冠,讓你坐他的位置,如他那般行事,眾人喚你做他的名字。你可愿意?”

你不覺得想吐嗎?

“夠了。”

沈摧聲音極冷。

他在漠北呆了十年,等閑沒人敢在他跟前提起。

可奚月奴偏要說:“王爺也知道這是天大的屈辱,難道我不知道?難道我還要謝恩,還要自覺這是天大的福分,還要甘之如飴?”

哼笑了一聲,“我做不到。”

從提起漠北那一刻,沈摧眼眸深如刮起了一陣風暴。

他冷漠道:“你只能忍。”

奚月奴微微一頓,“什麼?”

“本王說,你只能忍。”沈摧抬頭,一步步近奚月奴。

奚月奴背后便是桌案,退無可退。心臟在腔中狂跳。奚月奴仰起臉,與沈摧對視。兩人離得極近極近。

抬頭,奚月奴眼中映出沈摧影,越來越大,極有

沈摧:“什麼都做不了的時候,你只能忍。只能任人在你臉上涂抹,給你打扮,給你穿上禽裳……”

離得這樣近,奚月奴有那麼一刻敏銳地察覺到沈摧氣息不穩。

男人繼續冷冷道:“你忍啊,忍啊,一年,五年,十年……他們總有松懈的時候,他們都以為你早就服了,早就沒有尖牙和利爪,再也不會反抗……”

出手,微涼的指腹去奚月奴上口脂。

原本有幾分蒼白的來。

沈摧:“你就可以亮出你的真面目,把手里的刀,刺進敵人的。一擊斃命。”

他定定地看向奚月奴,“你明白嗎?”

被沈摧氣勢所攝,奚月奴半晌沒說出話來。

瑞王這是什麼意思?

忍著,蟄伏,趁敵人松懈的時候,一擊斃命……

可,這是要斃誰的命?

他難道不知道,恨他?還是說,知道了也不在乎。反正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這不就是……松懈嗎?

奚月奴眼底暗一閃。

冷不防。

“刷……”

一聲輕響。

頭上婠發的碧玉簪被沈摧拔下,滿頭青如瀑一般流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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