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若是普通未出閣的小姐,聽小國舅這一番婦辱的言辭,怕是會臊得無言以對。
但楚明鳶在上一世曾面對過更糟糕的境地,如袁瀚這等子惡言本不了的心,連眉頭都沒蹙一下。
毫不退地對上袁瀚的三白眼,冷冷道:“小國舅,你的還是那麼臭。”
“你當眾污蔑我與鎮南王世子通,辱我清白,是可忍孰不可忍,我這就回侯府,請家父上表徹查,也好還我與顧世子一個清白。”
“幸好,今日二爺與四爺也在這里,可要為小子做個見證。”
說著,楚明鳶的目投向了袁瀚后方策馬而至的幾人,一眼就識出微服出游的二皇子與四皇子赫然其列。
此外,還有一對陌生的男——這明顯是對兄妹,著異族服飾,五遠比中原人要深刻鮮明,還有著相似的冰藍眸子。
無論是打扮,還是氣質,都極異域氣息,一看就是外族人。
即便沒人介紹,楚明鳶對于這對異族兄妹的份也約有數了:這兩人想必就是來訪大裕的西勒三王子與七公主。
袁瀚素日里囂張慣了,上一向沒個把門,想折辱誰,就折辱誰。
方才他只顧著看楚明鳶,本沒正眼看旁人,此刻才注意到與楚明鳶說話的這個錦男子竟然是鎮南王世子顧湛。
袁瀚臉微微一變,干笑道:“原來是顧世子……”
“小國舅慎言。”顧湛面沉如水,劍眉深鎖,卻還得維持王府的面。
“天化日,朗朗乾坤,本世子問心無愧,小國舅二話不說就往本世子上倒一桶臟水,是何道理?!”
“本世子是男子,壞了些名聲也無妨;楚大小姐是閨閣子,清譽最是要。”
他一看便知楚明鳶與小國舅之間怕是有什麼舊怨,他不過是恰好出現在這里,才無端遭了池魚之殃。
但他也不能讓小國舅當他鎮南王府弱可欺!!
二皇子與四皇子皆是蹙了蹙眉,彼此互看了一眼。
他們今天是奉皇命帶著西勒使臣游京城,若是惹出事端來,怕是父皇會龍心不快。
四皇子微微一笑,出面規勸袁瀚:“小舅舅,方才是你出言無狀,給楚大小姐賠個不是吧。”
四皇子是袁皇后的嫡次子,與袁家一向頗為親厚。
“給賠不是?”袁瀚差點沒從馬背上跳起來,怒道,“憑也配?!老子還從來沒跟人賠過不是呢!”
想起今日蕭無咎不在這里,袁瀚眼底掠過一抹惡意,將手里的馬鞭用力揮出,朝楚明鳶的肩頭襲去……
他舍不得毀了這小人的臉,但是撕了的裳,讓在大庭廣眾之下丟個臉,還是可以的。
今天他就先收點利息,讓蕭無咎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場。
楚明鳶早有提防,立刻吹響了掛在前的銅哨。
“啁——”
鷹唳聲響,一道白影如閃電般在袁瀚耳邊掠過,尖銳的鷹喙狠狠地啄在了他的右眼角。
“啊!”袁瀚發出一聲凄厲的慘,眼角淌下一行鮮。
一手捂著右眼,另一手護衛地將手里的馬鞭揮,只是揮了空。
純白的海東青毫不留地在袁瀚的頭頂又狠狠啄了一下,引得他又發出一聲尖銳的哀嚎,直沖九霄云外。
在一旁看好戲的西勒三王子與七公主,方才還有幾分意興闌珊,此刻不由出興味的表。
“純白的海東青!”七公主以西勒語驚呼道,面上掠過一驚艷,“三哥,它真是漂亮!”
三王子將拇指與食指環,放在薄之間,吹響了口哨。
哨聲嘹亮,遠一頭矯健的蘆花海東青聞聲而來,雙翅平展,雙爪如鉤,殺氣騰騰地自高空朝下方的鴻影俯沖而去。
“鴻影小心!”楚明鳶連忙提醒。
鴻影敏捷地騰飛而起,那頭蘆花的海東青收不住往下說的沖勢,尖銳的鷹鉤恰好抓在袁瀚的發髻上。
“該死的孽畜!”袁瀚怒吼,下意識地再次揮鞭,鞭尾恰好甩在了那頭蘆花海東青的右翅上。
那頭海東青吃痛地長嘯了一聲。
鴻影抓住這個機會,雙爪狠狠地撓在敵手的上,半空中哀嚎連連,幾蘆花般的羽飄飄地自半空落下。
“閃電!”三王子用西勒語高喊。
三王子心疼自家寵,一腳踹在了袁瀚的坐騎上。
白馬發出痛苦的嘶鳴,兩只前蹄瞬間高高地抬起,力將馬背上的袁瀚甩下了馬。
袁瀚再次慘,狼狽地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頭發、衫皆是凌不堪……
西勒七公主輕蔑地看了地上的小國舅,拉了拉韁繩,驅馬朝素問堂大門口的楚明鳶走近了兩步。
“喂!”七公主以還算標準的大裕話怪腔怪調地說,“你這頭純白的海東青很是不錯,不僅漂亮,而且通人。”
“你愿意賣給我嗎?”
想了想,“我愿出千金。”
早就想要養一只純白的上品海東青,可是在西勒尋了數年,都沒到合適的。
旁邊聽到的幾個路人不由發出一聲倒氣聲。
千金就等于是整整一萬兩白銀。
楚明鳶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維持著角完的弧度,云淡風輕道:“不賣。”
三王子勾出一抹冷笑。
像這種人他在西勒見多了,一開始都堅稱不賣的,不過是為了哄抬價格,或者,惦記著獻給貴人謀些好罷了。
這樣的上品海東青本就不該屬于普通人,而該進獻給他們西勒王室。
“二千金。”三王子為了全妹妹,用不甚練的大裕話加了價。
“不賣。”楚明鳶還是那兩個字,心道:這對兄妹約莫是聽不懂人話。
三王子察覺到了楚明鳶的不屑,眉頭一皺:“三千金?”
楚明鳶干脆不理他。
三王子微微變了臉,拔高了音量,頗有幾分惱怒之:“你……可知道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