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振懷正跟穆君珩下棋，神十分專注，眼都沒抬，只擺了擺手，示意別打擾。
可手上的一粒白子翻了兩翻，還沒想好怎麼落子時，鼻子卻先了，“什麼味道這麼香？”他抬起了頭。
見林霜端著盤子，從桑九黎后進來。
“是荷葉。”桑九黎走到老爺子側，對穆君珩拱手見禮，“王爺，荷葉要趁熱吃。”
“好。”穆君珩笑意溫暖。
“什麼荷葉？”桑振懷目盯著林霜手上的泛，卻眼睜睜看著林霜從他面前經過，將那碟放到一旁的圓桌上。
又擺上了一副碗筷。
桑振懷掃了眼那碗筷，就一副？
珩王府真是一點待客之道都沒有。
穆君珩起輕了下擺，“老將軍，今日來的巧，可要一起嘗嘗你孫的手藝？”
“我孫，的手藝？什麼意思？”桑振懷轉頭向那盤，“黎丫頭做的？”
桑振懷眉頭一皺：“能吃麼？”
桑九黎聞言雙眸一瞪眼，緩緩轉向老爺子：“不能！”
穆君珩彎起角，向圓桌走去，“林霜，再去拿兩副碗筷來。”
“是。”林霜面容含笑。
三人圍坐在圓桌旁。
“你什麼時候學會做菜的，我怎麼不知道？”桑振懷看著桌上，做的有模有樣的，語氣酸溜溜的。
這丫頭可從來沒給他做過吃的。
穆君珩心里莫名有些得意，他十年前就吃過呢。
“老將軍請。”穆君珩先了筷。
桑振懷也跟著夾了塊，放進里。
不過下一瞬，他的就不了。
他側眸，見珩王慢條斯理的吃著，又看向了那盤，眼神十分奇怪，他們吃的是同一盤？
桑振懷想起他方才夾的地方，又將筷子了過去，竟和旁邊的人夾住了同一塊。
穆君珩先收回了筷子，換另一塊。
桑振懷眼底閃過一得逞，將那送進里。
不過很快，他確定了，他們吃的是同一盤。
這珩王果然是病的不輕，都已經沒有味覺了。
桑振懷惋惜的看了他一眼，正想著里的要吐哪里時。
余瞥見自己孫，正用期待的眼神看他。
桑振懷吊著雙眉，不停的眨眼，里被兩塊的塞滿，是咽不下去，又不敢吐出來。
是怕下了自己孫的面子。
“怎麼樣，我做的荷葉，好吃吧？”桑九黎眉梢一挑，卷起舌頭，里發出咯噠一響。
滿臉得意，等著人夸。
“確實味。”穆君珩可太悉這個味道了。
老爺子尷尬了。
在桑九黎期待的目中，桑振懷將里的，直接咽了下去，便起走到棋盤邊，將他那盞幾乎涼了的茶，端起來一口飲盡，“好吃，很好吃。”
“真的？”桑九黎蹙眉，看老爺子的舉，便知道他在說謊。
可看穆君珩吃得津津有味的，又覺得不對。
最后，自己拿起筷子，嘗了一口，直接吐了出來，跑到老爺子那里，找了杯茶，就往里灌。
穆君珩瞥見桑九黎喝的那杯茶，眼底漾出一層深深的暖意。
桑振懷安的拍了拍桑九黎的肩膀，“就是咸了一點，味道還是可以的。”
桑九黎放下杯子，才發現自己錯喝了穆君珩的茶，但好像……沒人發現，急忙放了回去。
著終于放下筷子的穆君珩，桑九黎疑道：“王爺，您真的有味覺？”
“是咸了一點，下回放些鹽便好了。”穆君珩向二人走來，在桑九黎的注視下，端起他的茶杯。
“等……”桑九黎想說那杯茶喝過，但又不好意思開口。
穆君珩側首，聲音溫潤：“怎麼了？”
“沒，沒什麼。”桑九黎盯著穆君珩手里的茶搖頭。
穆君珩垂眸，那側桑九黎看不見的角，微微勾起，杯口近邊，輕抿了一口，放回去。
元安在一側，可瞧的真真的。
他眨了眨眼，趕別開了臉，不能王爺發現自己看見了。
桑振懷一直關注著桑九黎的面，想著要怎麼安，并未留意一杯茶的事。
心里還在后悔，自己方才就該多忍一忍，哪怕像珩王那樣，也不至于傷了這丫頭的心。
斟酌良久，桑振懷才開口：“黎丫頭啊，其實這做菜，不是件簡單的事，以后……”
桑九黎收回了目，“哦，我下回放點鹽。”
“嗯？哦。”桑振懷一愣，這丫頭最近是喜歡上做菜了？
難得能對兵書和練功以外的東西興趣。
似乎學點廚藝也沒什麼不好，便沒再多言。
“祖父今日來王府，是來看我的？”桑九黎才想起，進門時想問的話。
桑振懷點了點頭，“老頭子好些時日沒見到你，便想著來看看你，順便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麼事？”桑九黎認真聽著。
“坐下吧。”穆君珩掃了元安一眼，元安立即去搬了個凳子，放到桑九黎后。
“還是出去說吧。”桑振懷對著穆君珩拱手，“還請王爺見諒，姑娘家臉皮薄，有些事當著您的面，怕是多有不便。”
穆君珩眸一頓，“老將軍不必如此，院里有短榻。”
又側首吩咐元安去備茶。
“不用麻煩公公了，老夫就在外頭跟黎丫頭說兩句，便回去了。”桑振懷拱手，“王爺棋藝卓然，有機會，定要再與您切磋一番。”
從戰場上下來之后，桑振懷唯一的興趣，便是偶爾約老友手談幾局。
說起此，桑振懷便納悶了，紀臨那小子，最近也不知道跑哪里去，好些時日沒見到人。
穆君珩微微頷首，“老將軍謬贊，本王就不送了。”
桑九黎隨老爺子走到了院門口，老爺子才轉回，卻只看著桑九黎不知道從何說起。
桑九黎很見老爺子這副模樣，倒是有些好奇，“祖父，您有什麼話，不能對我直接言的。”
桑振懷輕嘆：“黎丫頭，你年后，你就十九了，也該想想自己的歸宿了。”
桑九黎眉眼一凝，“祖父此話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