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行事，自有分寸。”穆君珩雙手背在后，周氣息漸冷。
正因是桑家人，穆君珩才一直克制自己，不曾邁出那一步。
珩王病弱，風闕的份無法坦言。
想要把留人在邊，還需一個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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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棲閣。
“你說什麼？”桑九黎手里端著杯水，忘記了口。
溫抿了抿，“原本我帶花影出門，只是想讓多見見世面，沒想到，我還沒手，那丫頭上前三兩下，就把那兩個小廝打趴下了。”
桑九黎稍顯無奈：“那你也不能，讓一個人帶蓮兒去相府啊？”
“姑娘放心，奴婢在后遠遠跟著呢，花影如今武藝見長，已經能跟奴婢過幾招了，收拾那幾個小魚小蝦不在話下。”溫其名曰，“只有讓學會獨立事，才能為姑娘分憂。”
青茵笑著打趣：“我看，你是想給自己訓出個幫手來才對。”
溫被中了心思，一臉心虛，“花影快十三了，再過兩年便及笄了，也該讓多歷練歷練。”
“你說的沒錯。”桑九黎喝著杯中的茶水，掩下眸底的緒。
只有足夠強，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希花影這一世能好好活著。
青茵為桑九黎續了杯茶，屋外雨聲又起。
一場雨斷斷續續，又下了幾日。
夜時，溫帶來了沈括收糧的消息。
“姑娘，沈括說這次收糧很順利，京城的幾大糧商，基本都愿意把糧食賣契子給咱們，有些糧食已經運回了糧倉，廣昌糧鋪也簽契子，今日天晴，晌午便已經在搬運了。”
“其他地方呢？”桑九黎問。
“據各地管事上報，除了個別雨的地方，糧商握著糧商不肯出手，其余基本都很順利。”
“現下收了多糧食了？”
“這次收回來的，和我們糧倉里原有的，加起來有四十萬石，廣昌糧鋪簽了契子的，有十萬石，等那些都收回來，就有五十萬石了。”
“這麼快？”桑九黎有些驚訝。
讓沈括五日后收糧，算算時日，這才過去十二日，也就是說……
沈括只用了七日，便收了四十五石糧？？？
單憑沈括一人定是無法做到的。
這中間，必不了三生閣的手筆。
桑九黎問：“京中收糧時，可有遇到什麼難？”
“一開始收糧的時候，并不是很順利，廣昌糧鋪的人暗地里使絆子，后來有一位糧商，好像是……”溫思忖了片刻，忽然眼眸一亮，“我想起來了，是裕鋪的東家。”
“沈括說，是這位裕鋪的東家，最先答應把各地多余的糧食賣給咱們，然后又聯合沈括說了幾位糧商，跟著賣糧。”
“那些糧商原本手里就積了不糧食，原是預防今年會有旱災，現如今雨水充足，城郊地里的莊稼眼瞧著都開始穗了，他們應是怕到秋后糧食收了，手上的糧賣不出去。”
“裕糧鋪……”桑九黎呢喃著，想必就是三生閣的暗莊了。
這次風闕幫了一個大忙，有機會真得好好謝一謝他。
青茵從前院回來，進屋稟報，“姑娘，姜二姑娘派人來傳了信，說先去鏡湖邊等著，讓姑娘空了便過去。”
“這雨下了小半個月，今日總算是放了晴。”溫笑著說：“姜二姑娘怕是在府里悶不住，都等不及姑娘了。”
“我們也去吧。”
桑九黎難得帶著兩個丫頭一同出行。
馬車在鏡湖邊停下。
青茵下了馬車，就不停地張著湖面上漂泊的船只，“今日這鏡湖可真熱鬧，也不知道姜姑娘的船在何。”
“九黎九黎，在這兒。”
桑九黎一眼便瞧見了，湖邊一艘樓舫上，姜蓉月著，正揮著袖向們招手。
樓舫分上下兩層，頂層是天閣樓，四角掛著風燈。
桑九黎才剛踏上夾板，蘭香便引著人從一側樓梯上了上層閣樓。
溫和青茵見蘭香沒有上去，也跟著留在下面夾板上。
桑九黎上了舫樓，姜沐和姜蓉月便起相迎。
桑九黎微微頷首，算是回禮。
方才在湖邊時，就瞧見了樓舫上的姜沐，對此并未有過多反應，倒像是舊友面那般隨。
“我大哥說你近日幫了姜家不忙，想要當面謝你，今日正好他休沐，就一起來了。”姜蓉月拉著桑九黎，坐在一旁的短榻上。
桑九黎掃了眼湖面四周，目所及之，像這種頂樓天的船只，就只這一艘。
這姜沐為人坦，為此想必也是用了心的。
頂樓敞開著，便不用擔心男共一室，影響姑娘家的名聲。
但姜沐似乎忘了，桑九黎一向不羈，名聲本來就不好，也不甚在意。
在軍中待的時日久了，對于男大防的意識，與尋常閨中子，多還是有些不同。
“桑姑娘兩次救了家妹，是姜家的恩人，在下今日來，也是代家母向你致謝。”姜沐起鄭重一禮。
“姜侍郎不必如此，蓉月與我是好友，我這個人素來護短，自是見不得欺負。”桑九黎才剛坐下，又站了起來。
只是眼神飄忽，有些心虛。
姜家別院，確實是為了救蓉月而去。
但后來的事，多多有想要報復姜婉瑩的私心在。
“蓉月能有你這樣的重重義的朋友，是之幸。”姜沐似又擔心自己這般太過冒昧，神略顯局促，“姑娘若覺得不自在，在下可先下船。”
船只還在岸邊，姜沐此言倒并非敷衍。
“君子坦，更何況我還是個武將，何來不自在一說。”
桑九黎怕姜沐太過拘束，便岔開了話題：“姜侍郎這是，在獨弈？”
似才發現，姜沐面前擺了一副棋局。
姜沐想起手上還著一枚棋子，輕笑著將那棋子放回棋罐，“閑時解悶罷了，聽聞桑將軍于棋道見解頗深，不知可否賜教一二？”
“姜侍郎過謙了，賜教不敢……”桑九黎倒是許久未下過棋了。
正邁步過去，一道黑影踏過岸邊的柳條，躍上樓舫。
“既然，桑將軍不敢，不如就讓我來領教一下姜大人的棋藝。”穆君珩的影隨聲而至，落到姜沐對面。
桑九黎一愣：“你……怎麼來了？”
“怎麼？”穆君珩挑眉了過去，“風某，打擾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