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跟姑娘定親的啊。”
桑九黎聽懵了:“我什麼時候說是姜侍郎了?”
兩個丫頭直愣愣的著桑九黎,異口同聲:“那是誰?”
“珩王啊。”桑九黎蹙眉,左右瞟了幾眼,怎麼覺得這兩個丫頭,最近變傻了。
昨日明明商量好了先找珩王。
這才剛從玉霄閣回來,怎麼可能會是姜沐?
兩個丫頭明顯到桑九黎眼中的嫌棄。
溫和青茵對視一眼,那姑娘方才為何搖頭?
青茵癟了癟,表示不知。
大雨過后。
田間莊稼基本都了穗,糧價恢復正常。
天氣卻越發的熱了。
桑九黎在玉霄閣院打了一套拳,額上便發了汗。
剛走到正屋門庭。
秦嬤嬤端了兩碗梨湯進來。
桑九黎手探了探,將冰鎮的那碗端起來,便到一旁坐著喝了。
秦嬤嬤福了福,將另一碗端進了屋。
不多時,見秦嬤嬤出來了。
桑九黎似不經意地問:“你家王爺在里頭做什麼?”
秦嬤嬤抿一笑:“姑娘想知道,何不自己進去看看?”
桑九黎眼眸一閃,“不了,您去忙吧。”
“是。”秦嬤嬤出了屋,角的笑意都散不去。
院門外,遇上了元安。
“嬤嬤,這是遇上什麼好事兒了?”
秦嬤嬤回頭瞧了一眼,見后沒人,拉著元安到一旁:“姑娘這兩日跟王爺鬧別扭了?”
元安思忖著:“沒有啊。”
“沒有就好。”秦嬤嬤笑得更歡了。
元安又懵了。
到了正屋,見桑九黎坐那兒發呆,便也沒打擾。
正想進里頭伺候,桑九黎喚住了他。
“你進宮了?”
元安愣了半晌,“沒有啊。”
“那你這是去作甚?”
“咱家去前頭吩咐管家辦點事。”元安了新修的眉尾,滿臉疑,“您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沒事。”桑九黎擺了擺手,“忙你的去。”
元安進去了。
獨留桑九黎一人,又皺起了眉。
這都三日了,也沒見穆君珩有所作。
再等下去,就算金月國使臣沒到,朝廷也該收到消息了。
“這珩王究竟是何意?若是不愿好歹也說一聲,這不平白耽誤的時間麼?”
桑九黎嘟囔著,“實在不行,就換個人?”
“桑將軍,王爺請您進去。”元安出來傳話。
桑九黎遲疑了一瞬,便起進了屋。
自從那日和穆君珩說好定親之后,桑九黎就沒再邁進這個屋子。
倒不是覺得赧。
是不想讓穆君珩笑沉不住氣。
穆君珩已經答應了,應該不會食言。
只是金月國的消息,不日便會傳到朝中。
穆君珩只字未提他的打算,不免讓人著急。
“桑將軍在想什麼?”
桑九黎回過神時,發現穆君珩已經站在自己面前。
離很近。
近到抬起頭,就能看清他臉上細的絨。
“王爺。”桑九黎后退了一步。
以為是自己方才不留神走太近了。
穆君珩的視線落到腳下那退開的步子:“是在為定親一事煩憂?”
桑九黎抿了抿,“王爺既答應了,便應作數。”
“你不信本王?”穆君珩向前一步,拉回兩人間的距離。
桑九黎抬眸,輕掃過穆君珩的眉眼,不信麼?其實是信的。
在看他,一雙水眸,靈呼扇。
穆君珩的目劃過那圓潤的鼻間,落在的瓣上。
結不由滾了一下。
只一瞬,他連忙閉上眼,背過去。
如緞般的墨發半披著,轉時,發尾在桑九黎前輕輕拂過。
幽然淡雅的沉香夾著一薄荷的清涼,闖鼻間。
面前的俊臉,突然變半散的墨發。
桑九黎愣得眨了眨眼。
這是……惱了?
桑九黎繞到他面前,看到穆君珩繃的臉,確定他是真的不高興了。
“我,不是不信,但這都已過去三日了,也沒見王爺有任何舉。”
穆君珩垂眸,角嵌著一淡淡的笑意,“竟不知,桑將軍,這麼著急要和本王定親。”
你這不是廢話?桑九黎想這麼懟過去。
但開口,還是收斂了些,“此事迫在眉睫,我自是著急的。”
穆君珩看著桑九黎低垂著的小腦袋,目和:“放心,本王不會讓你去金月和親。”
“如此,便多謝王爺。”
得了肯定,桑九黎沒多逗留,“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出去守著了。”
穆君珩瞧了眼外頭灼熱的天,開口留人,“桑將軍可有興致,和本王手談一局?”
“晚些吧,今晨吩咐廚房理了一只野兔,這會兒該去了。”
穆君珩揚一笑:“好。”
桑九黎邁步出去。
后院的廚子,對桑九黎在院里倒騰東西,已是見怪不怪。
桑九黎手里端著個陶盆,往院里走,“青茵,幫我把昨日磨好的胡椒拿來,對了,還有鹽,別忘了。”
“知道了,姑娘。”青茵在廚房里應了一聲。
院墻邊,搭了個小爐。
從一開始的簡易石堆,到后來改良青磚堆砌。
算是桑九黎的小灶,但這灶上放不了鍋,是桑九黎專門搭來烤野味的。
因前些時日下雨,院墻頂上搭了個棚,夏日里遮正好,便留了下來。
林霜從廚房的大灶里引了火,這會兒正貓著腰往里頭添柴火。“姑娘稍等,火很快便能用了。”
“一次別放太多,擔心火苗滅了。”桑九黎才到近前。
那架好的柴堆便塌了,底下的火苗閃了下火星,便攛起一陣煙,滅了。
林霜眨著無辜的小眼,轉過頭來,“我今日已經放了,怎得還是會滅……”
“我來吧。”桑九黎將陶盆放到一旁,“你去灶里,再引個火來。”
“是。”
林霜才剛起,前院管事來了,“林霜姑娘,桑將軍可在?”
“何事?”桑九黎向院外去。
“宮里來人了,皇上宣您進宮。”
桑九黎眉心蹙了蹙,“王爺知道嗎?”
“小的稍后便去稟告王爺。”管事應道。
青茵正好從廚房里拿了東西出來,自然也聽見了。
著桑九黎滿眼憂:“姑娘……”
“沒事。”桑九黎解下了肩上的襻膊,遞給了青茵,“將兔放到冰窖里,等我回來。”
未等青茵反應,桑九黎捋平了袖,步離開。